第23章 吃空饷
管培殿内三十六人，各有所忙。
东侧几人激烈讨论，争辩声此起彼伏。竹简翻飞，绢帛上墨迹未干，有人以朱笔圈点，有人拍案反驳。
西面书架前，人影穿梭。指尖划过卷宗，忽而驻足细读，忽而疾步换架。烛光映着翻动的书页，似在无声对话。
高台之上，李儒垂眸静坐。求教者不断，他叩案三声，答语简洁如刀，剖开众人迷思。有人顿悟，有人蹙眉更深。
角落蒲团上，独一人呆坐。竹简滑落，目光空洞，对周围充耳不闻。似陷泥沼，凝滞在无人知晓的思绪里。
喧闹与静默交织，如光阴本身——在争论、翻阅、求问、沉思中悄然流淌。
董卓大步进入殿中：“诸位，安静！”径直走向李儒，李儒起身侧立把主位让出。
“诸位有功，某铭记于心；诸位辛苦，当赏酒食。凉五传酒肉，我为各位接风。”董卓说完招手上上菜。席间董卓一一为各位敬酒，又勉励了一番。
宴后和李儒一同看了亲卫带来的评语，李儒也一一跟董卓说了众从事的不同性格特质、家世、办事能力和潜力。二人根据从事们的表现从新梳理做出人才评定表格。
董卓看着刚刚梳理后的表格，又拉着李儒就军中武将、河东郡商户、河东郡世家及河东郡官吏，各梳理制定一份表格。二人一直忙碌到深夜，凉一、凉三、凉五随侍一旁。
最后董卓看了看5份表格，吩咐众人道此事绝密。并要就众人继续探查以求全面掌握河东郡。
“文优，各县官吏不良官吏也该动一动了，与我等亲近的以罚钱财为主，背后对我多有恶言的该抓的抓该判的判，和卫祭酒及贾、裴、柳三家有交情的也得从宽。
总之一句话，拉拢一批，处罚一批，打击一批！典型的恶劣案件，所犯罪行全部张榜公示，取信于民。
凉三，明日将安邑县近几年的冤案、大案全部送去管培殿。文优，给他们三天时间查阅汉律，并让他们给出断案意见。”董卓说完招手让四人退下。
董卓拿起，不在职官吏和吃空饷官吏，眼神越来越犀利。
次日，董卓到太守府大殿，50亲卫跟随，十人带刀立于殿中，其余立于殿外。董卓招手，凉五拿出厚厚一打，安邑不在职吃空饷官吏名单：上面清晰写着姓名、官职、不在职时间、吃空饷数额、家庭住址、家眷亲属以及谁推荐的。
董卓命亲卫一一发于在场官吏传阅，众人大惊，尤其是看到有自己推荐之人的名字，吓得满头大汗。
“诸位，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言语。
“功曹掾，依《汉律》当如何？”
功曹掾出身言道：“依《汉律》，按不同情况一般有三种处理办法。
一，停职/罢免：对挂名未实到岗或违规领取俸禄者，直接清退或罢免官职。
二，降职/罚俸：视情节轻重，降低官职等级或停发、削减俸禄。
三，法律制裁：情节严重者，依律法惩处。例如，若涉及“诈伪取财”罪，可能面临笞刑、杖刑、流放乃至死刑。”
“推荐和监管失职人员如何处理？”董卓又问道。
功曹掾支支吾吾看了看董卓犀利的眼神答道：“对监管失职的上级或同僚，可追究连带责任，如降职或罚俸。”
“好，甚好，功曹掾熟读汉律，要不就你来办吧。”
功曹掾连忙下跪，吓得不轻，口称不敢，看向郡丞。郡丞立马瞪眼回去。
董卓看到一众官吏，哈哈大笑：“这里不是军营，我董卓也作不了一言堂，而且这得罪人的事我也不想干，当然也不能让我一人来承担。
只是先前朝中发来军令，命我再练2000新兵，还有临汾县、皮氏县二处还要大量屯田，府中钱粮花费巨大。我于临汾安排屯田事宜才发现各地吃空饷的官吏、作奸犯科和违法乱纪的官吏不在少数。
总不能前面战事吃紧，后面官吏紧吃吧！啊，诸位。而且这上面还有不少都是在坐各位推荐的官吏，这怕也不是忠臣所为吧。”
董卓顿了顿：“当然诸位，也有可能是被蒙蔽了，或也应郡中公务繁忙，一时失察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是被蒙蔽了，有说是一时失察的。
“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不管是被蒙蔽也好不察也罢，终归是有错。不过而今又是多事之秋，郡中诸事还要劳烦诸位。不如在场涉事人员一律罚俸一月，以作惩戒。”董卓道。
众人听得心里七上八下，最后只是罚俸一月，连连说就依董卓说的办。
“那诸位就一同与我联名发公文，通报所有涉事人员。不在职吃空饷未满半年者，全部双倍罚款，革职。未满一年者，杖责20，五倍罚款，革职。超过一年者，收监，要么抄家要么10倍罚款，革职。诸位以为如何。”董卓笑着看着诸位。
在场官吏看到董卓的笑脸，感觉瘆得慌，都说愿意签字。
董卓看着一众官吏都签了字，心满意足，正准备下令逮捕涉事人员。想了想又说到：“除非设事人员逃出河东郡，呵呵，涉事人员3日内没有交齐罚款，多出一天就去临汾开荒一个月。
若是在诸位这里出了什么幺蛾子，诸位可要记得本太守可是武将出身。只是多日读家父著作亦有些感悟，觉得治郡当刚柔并济，以劝人向善为重。要在依本将军之前性子，大家想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董卓说完便下令抓人。
凉五拿着手令和涉事名单，带着亲卫就出了太守府大殿。董卓从桌案拿起《春秋决事比•又十一卷》就开始看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董卓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说：“诸位要是没有公事，就跟着去缉拿涉事人员。”说完众人一一散去。
晚间，缉拿涉事人员138人，有5人逃出安邑，于是董卓命张济派人前去缉拿。翌日，五人全部缉拿归案，董卓直接下令抄家，涉事人员及家属全部发往临汾开荒。
并张榜公示于太守府门前，5人及其家眷全部游街，并命押解人员当街念出其吃空饷数额，及其他违法行为，最后是所做处罚。
安邑百姓人人拍手称快，都说董卓是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