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道无用

周府上下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连平日里最聒噪的麻雀都不敢在屋檐上停留。自周世杰惨死那夜起，整座府邸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连阳光都显得格外惨淡。

周焕瘫坐在书房内，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紧攥着一串佛珠。佛珠已经被他摩挲得发亮，却没能给他带来丝毫心安。书桌上摆着的公文堆积如山，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总是回荡着那晚儿子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那个女鬼阴森的笑声。

“老爷...“管家周福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声音发抖，“程大师到了。“

周焕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急忙整理衣冠，却在起身时被椅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快请！快请进来！“他的声音因为连日的惊恐而变得嘶哑。

程破军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魁梧的身躯几乎将整个门框填满。这位京城第一武道高手身着玄色劲装，双臂肌肉虬结，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据说能徒手劈开精铁。

“周大人。“程破军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如钟，“听闻府上有邪祟作乱？“

周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握住程破军的手：“程大师！我儿...我儿昨夜被厉鬼索命！那东西还在府中徘徊，无人能制！求大师出手除妖！“

程破军眉头微皱，沉声道：“这世上何来妖魔？想必是有人装神弄鬼。“他说着，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扇半开的窗户上。一阵阴风吹来，烛火摇曳，在他刚毅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周焕摇头如拨浪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绝非人为！那东西...那东西能凭空悬吊，绳索自缚，还会说话！它说...它说我儿害死了她...“说到这里，周焕突然打了个寒颤，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女鬼阴森的声音。

程破军冷笑一声，右手按在剑柄上：“武道至极，可破万法。周大人放心，若真有邪祟，程某定叫它魂飞魄散！“

夜幕降临前，程破军在周府各处巡视。他仔细检查了周世杰死亡的房间，又查看了几处据说出现异状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运起内力，双掌泛起淡淡的金光，这是武道七锻以上的标志——内劲外放。

“程大师，您看...“周焕指着一处廊柱，那里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这是昨夜那东西留下的。“

程破军伸手抚摸那些痕迹，眉头紧锁。这些抓痕深入木料，不似人力所为，但又不像任何野兽的爪印。更奇怪的是，木料边缘发黑，仿佛被什么腐蚀过一般。

“有意思。“程破军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转向周焕：“周大人，今夜我就在令郎遇害的房间守候。若那东西敢来，必叫它有来无回！“

周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本想提醒程破军不要轻敌，但看着对方自信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入夜前，程破军盘坐在周世杰死亡的房间中央，长剑横放在膝上。他闭目调息，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这是武道八锻宗师的标志——金身护体。据说修炼到极致，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在京城作乱。“程破军睁开眼，目光如电。

子时刚过，房间内的烛火突然无风自动，剧烈摇曳起来。程破军猛地睁开眼，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咯咯咯...“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让人毛骨悚然。

程破军冷哼一声：“装神弄鬼！“他猛地起身，长剑出鞘，剑锋上泛起寸许长的金芒。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阴影突然扭曲起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个女子，披头散发，面色青紫，脖子上缠着一根麻绳，舌头伸出老长，双眼凸出，正直勾勾地盯着程破军。

“又一个...来送死的...“女鬼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棺材板，令人牙酸。

程破军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镇定。他沉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他身形一闪，长剑带着刺目的金光直刺女鬼咽喉。

然而，剑锋穿透女鬼的身体，却如同刺入空气，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程破军心中一惊，急忙变招，左掌运起十成功力，一掌拍向女鬼天灵盖。

“砰！“掌风将身后的墙壁震出蛛网般的裂纹，但女鬼依然毫发无损，反而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

“武道...对死人无用...“女鬼说着，脖子上的麻绳突然如活物般窜出，直取程破军咽喉。

程破军急忙闪避，但麻绳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拐了个弯，还是缠上了他的脖子。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脖颈处蔓延全身，体内的真气运行顿时滞涩起来。

“什么妖法！“程破军暴喝一声，全身金光大盛，试图震开绳索。但那麻绳纹丝不动，反而越缠越紧。

女鬼缓缓飘近，腐烂的面容几乎贴在程破军脸上：“你...也会像他一样...慢慢窒息而死...“

程破军感到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发黑。他拼命挣扎，双手抓住麻绳想要扯开，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绳索，根本无法触碰。

“不可能...“这位武道宗师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运起毕生功力，双掌金光暴涨，朝着女鬼连续拍出十余掌，每一掌都足以开山裂石。然而所有的攻击都如同打在空气中，对女鬼毫无影响。

麻绳越收越紧，程破军的脸色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凸出，舌头外伸，死状与周世杰一模一样。

至死，这位武道宗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苦修数十年的武功，会对这个邪物毫无作用。

第二天清晨，周府管家战战兢兢地来到房间外，轻轻敲门：“程大师？程大师？“

没有回应。

管家鼓起勇气推开门，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程破军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脖颈扭曲，双眼凸出，与周世杰的死状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掌血肉模糊——那是他临死前疯狂撕扯绳索留下的痕迹。

消息很快传遍全府，仆人们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惧，纷纷收拾细软逃离。不过半日功夫，偌大的周府就只剩下周焕和几个忠心的老仆。

周焕瘫坐在灵堂前，看着儿子和程破军的尸体，精神恍惚。他怎么也想不通，连武道八锻的宗师都对付不了的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爷...“老管家颤抖着声音道，“或许...或许我们该去请那位...“

周焕猛地抬头：“谁？“

“伏魔斩妖大元帅...陆创。“

周焕脸色剧变，想起朝堂上自己对陆创的嘲讽，想起皇帝赐予他的那个“虚职“，想起那日陆创平静的眼神下隐藏的冰冷。

“他...真能除妖？“

老管家低声道：“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周焕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起身，整了整衣冠，咬牙道：

“备轿...去请陆大元帅！“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内，陆创正站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符印。符印上刻着诡异的纹路，不时闪过一丝幽光。

“系统，查看当前状态。“陆创在心中默念。

【宿主：陆创】

【当前妖魔点数：150】

【可制造妖魔：吊死鬼（已投放）、饿死鬼、水鬼】

【声望值：50（小有名气）】

陆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通过系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府发生的一切。程破军的死，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武道对鬼物无效，这个世界的武者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陆创轻声自语，“不过，周焕这么快就来求我，倒是比预计的要早。“

他转身走向桌边，那里放着一份名单，上面列满了朝中大臣的名字。周焕的名字上已经画了一个红圈，旁边标注着“贪墨军粮，陷害陆家“。

“不急，一个一个来。“陆创将名单收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等周焕来求我时，我要的可不止是钱财...“

他望向窗外，远处的皇宫在夕阳下金碧辉煌。陆创知道，要扳倒那些真正的仇人，单靠几只小鬼是不够的。他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更恐怖的妖魔，直到整个朝廷都匍匐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