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垂钓万古

第二十章垂钓万古

青铜舟影碾碎星辰，蓑衣客手中鱼竿轻颤。厉寒生足下盘古斧嗡鸣，斧刃倒映出鱼线尽头的十万世因果——那些自爆的烛龙、陨落的神魔、焚毁的往生舟，皆如银鱼般挂在钩上。

“好大的饵。“蓑衣客斗笠微抬，露出与守墓首领相同的饕餮面纹，“十万劫的因果，够炖锅好汤了。“

鱼竿突然绷直，厉寒生神魂如遭雷击。七十二道巫咒顺着鱼线缠来，每道咒文都映现他往世惨状。盘古斧迸发混沌清光，却在触及鱼线时骤然黯淡——这钓竿竟是开天时的建木枝所化！

“铛！“

厉寒生挥斧斩断三根因果线，断线处涌出的混沌血染红星穹。蓑衣客轻笑抖腕，断裂的因果线竟化作九条相柳扑杀而来。巫族禁地的残碑突然飞射，在虚空拼成困龙大阵。

“小心！“银尾老妪的灯焰暴涨，“那是巫祖屠龙局！“

厉寒生脚踏崩碎的盘古尸身，斧光划出玄奥巫纹。十万神魔残念受召而来，凝成遮天蔽日的葬神幡。幡面浮现的《舟骨偈》突然倒转，将屠龙阵的煞气反灌鱼竿。

蓑衣客终于起身，蓑衣下露出布满巫咒的盘古真身：“斧魂归位！“

厉寒生手中盘古斧突然反噬，斧柄巫纹如活蛇缠臂。银尾老妪的灯焰钻入他七窍，在识海中显化真相——原来蓑衣客竟是巫族初祖，当年暗算盘古分尸的元凶！

“好个万古棋局...“厉寒生震碎左臂，断臂化作烛龙撞向星穹，“以我魂为饵，钓尽天地气运！“

混沌血雨倾盆而下，浇在巫祖真身上腾起青烟。葬神幡裹着十万神魔残念自爆，将星辰海炸出归墟漩涡。蓑衣客的斗笠破碎，露出与厉寒生七分相似的面容：“若非借你十万世养魂，本祖岂能...“

话未说完，青铜舟突然倾覆。舟底爬出十万具银尾鲛尸，正是老妪镇压的往生舟怨灵！厉寒生独目淌下血泪，右臂插入胸膛扯出道种：“这局，该葬了！“

道种在巫祖真身头顶炸开，十万鲛尸齐声泣血。往生咒文顺着鱼线逆流而上，将垂钓的因果尽数反噬。蓑衣客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的巫族血誓正在转移！

“你竟敢...“巫祖真身燃起混沌火，“篡改祖咒！“

厉寒生残躯在火中重组，崩碎的盘古斧化作禅剑。剑脊浮现的已非梵文，而是开天时的混沌道痕。青灯老妪的残影与银尾鲛尸融合，在归墟漩涡中凝成新的往生舟。

“这一剑...“禅剑刺穿星辰海，“葬巫！“

巫祖真身寸寸龟裂，建木钓竿节节焚毁。十万因果线在剑光中收束，将青铜舟炼成墓碑。碑文流淌的巫血突然倒流，在厉寒生眉心凝成饕餮图腾——竟是巫祖最后的夺舍禁术！

“师尊...助我...“

虚空突现葬神宗主残影，其胸口逆鳞剑痕大亮。厉寒生禅剑倒转刺入图腾，以身为鞘封印巫祖。银尾老妪驾驭往生舟撞来，舟头青灯映出最后偈语：

**垂钓万古终成空，方知鱼在鼎镬中**

星海归于沉寂，厉寒生独坐舟头。身前漂浮着建木鱼竿，钩上空空如也。身后是重归混沌的巫族禁地，七十二块新碑正在形成，首碑赫然刻着他的俗家名讳：

**北溟渔子厉寒生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