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算子陈晗
裕王得知陈晗是走路过去的，当即安排马车送陈晗回去。
马车里放了八匹上等丝绸，以及一百两白银。
这些丝绸卖出去也能卖上百两银子，可以说陈晗走这一遭赚了九百两银子。
裕王将陈晗说的话转给王妃，王妃本是不相信。
可还没过半个时辰，王妃就说肚子痛了。
这是王妃的第一胎，产婆早就找好了。
王妃要生产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王妃的娘家人当即到裕王府上去等着。
关老爷一直派人盯着陈晗，也派人守在裕王府外。
裕王妃要生的消息他也是第一个知道。
“你听这是要生了，陈大人预言王妃得要明天凌晨才生下世子。”
关老爷说道，“陈大人的预言开始了。”
“如果他算准了，那我的靠山也该换人了。
沈老弟，你就帮帮大哥，大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沈炼比关老爷要更沉稳一些，说道：“再等等。”
裕王妃要生的消息传开了，跟着传开的还有陈晗的预言。
入夜以后，更多人睡不着，尤其是钦天监的。
“如果明天不下雪，我们都得死。”
“钦天监就不复存在了。”
周家的人跟着祈祷，希望正月十五的寅时要下雪。
不然周老爷就得死。
周云逸第一次不怕死，为了裕王，为了倒严，但现在他怕死了。
家里人改变了他以死撼天颜的决心。
每年正月十六是百官开年上朝的第一天，但内阁要比百官早一天上朝。
正月十五的寅时要在宫里开财政会议，这是嘉靖二十年来的规定。
正月十五的丑时末，内阁五个阁老要出门。
严世蕃搀扶着老父亲出门，感受到这天气的寒冷，“这个鬼天气，要下雪不下雪，冷得渗人。”
严嵩坐进轿子里，两手捧着暖炉，想着等下如何解释去年亏空的事。
高拱也要出门，他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嘲笑道：“如果今天不下雪，老夫得要参陈晗一本，让陈晗妖言惑众。”
张居正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点亮的灯笼，心想：早点下雪吧，早点下雪让大家都安心。
……
……
寅时二刻，皇宫里的小太监在挂灯笼的时候，发现有雪花飘进灯笼里。
“这是？”
“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小太监高声喊道。
太监冯保听到下雪的声音，连忙走出来查看情况。
看到天上飘下的鹅毛大雪，冯保心中大喜，“下雪了，真被陈大人说中了，正月十五寅时会下雪。”
冯保心中立刻想到了陛下，要将这件事禀告陛下。
“下雪啦。”小太监高兴地喊道。
冯保立刻捂住他的嘴巴，“闭嘴，不许喊。”
冯保又去按住另一个人的脖子，说道：“谁都不许喊，在陛下不知道前，谁都不许喊。”
冯保想要抢功劳，想要向上爬，想要得到更大的权利。
他立刻小跑去禀告陛下，连暖炉也不要了。
赶快将这件事告知陛下，也许陛下一开心，就会让他进司礼监。
他到玉熙宫敲响了宫门，叫醒里面伺候的小太监。
“冯监请进。”
冯保拉起袍子兴奋地跑进去，“启禀陛下，下雪了。”
垂蔓没有拉起，也没有见陛下要起床的意思。
冯保兴奋地大声说道：“恭贺陛下，天降瑞雪，福泽万民。”
“朕知道了。”陛下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早知道陈大人会说中。
兴奋的冯保听到陛下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了。
冯保不禁有些失落，万万不能打扰陛下休息，他退了出去。
往上爬的愿望落空了！
退出玉熙宫门外的冯保身边多了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
“干爹，儿子刚刚看到陈洪的人跑回司礼监了，怕是要在干爷爷跟前告干爹的状。”
冯保猛地回头，“可看清楚了？”
“不会出错。”
今日司礼监要和内阁在玉熙宫开财务会议，依照时辰司礼监的人都该起来了。
冯保心中一冷，要坏事了。
他这个二级的太监，越过司礼监禀报下雪的事，又抢了干爹的功劳。
那些秉笔太监们一定会挤兑死他。
冯保疾步往司礼监去，一面跑一面想该如何面对。
忽儿他脑子里响起了陈晗说的话：“冯公公最近有一劫啊！”
陈大人果真是活神仙，下雪的事被他说中了，他面临劫难的事也被他说中了。
疾跑的冯保停下，拉住边上的干儿子，他解开腰间的钥匙给干儿子。
“你马上回去开盒子，将最里面的小盒子取出来送到陈大人府上，求陈大人救命。”
“快去。”
“哎，好好。”小太监当即往另一个方向去。
冯保小跑回到司礼监，五大监已经穿上了红色的斗篷，还没出发玉熙宫。
看到干爹吕芳的脸色不善，冯保就知道有人来上眼药了。
“儿子给干爹请安，给各位大监请安。”冯保在门外跪下说道。
吕芳阴沉着脸，气冯保不争气，急着往上爬也不该这般急切啊。
吕芳阴冷地问道：“下雪的事陛下怎么说？”
冯保说道：“陛下只说知道了，并未出门。”
陈洪立刻嘲笑道：“眼巴巴跑过去报喜，结果连陛下的脸都没见着。”
“冯保这是不将大家放在眼里啊。”
“怕不是得要让路给他。”
那些个秉笔太监都嘲讽地看向冯保。
这些嘲讽让冯保脸一热，他知道他给干爹丢脸了。
见干爹没有帮他说话，冯保更是心冷，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吕芳稍微往前伸一下手，立刻有伺候的小太监上前帮穿好袖套，穿好出门的靴子。
五位大太监穿好一切，立刻出发玉熙宫。
至于地上跪着的冯保，谁都没有理会，谁都不愿意给他一个眼神。
冯保心如死灰，呆呆地跪在地上。
没人叫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
如果认错的态度不诚恳，怕他活不过今天。
飞雪落在冯保身上，将冯保冻成冰雕。
……
……
裕王府
“王爷，快请太医，王妃要难产了。”
裕王急坏了，“快去请太医。”
裕王对房里的王妃喊道：“王妃别怕，陈晗说你会母子平安。”
陈晗说王妃十四发动，十五生，果真就十四发动了。
陈晗说寅时下雪，果真寅时下雪了。
陈晗料事如神，他说王妃母子平安，就一定是母子平安。
不用别人安慰，裕王就用陈晗安抚了自己。
二管家来说道：“王爷，周云逸的夫人来求见。说是钦天监的陈大人让她来的。”
裕王大喜，“快，有请。”
周夫人带来了有名的医女，“王爷放心，这位医女接生的孩儿不下千人，她十分了得。”
“先去看王妃。”
裕王放宽了心，说道：“陈晗乃本王的心头药啊，急本王之所急。”
即便是谭纶也不得不称赞一句，“陈大人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