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懒的伙计
陆潮红顺着陈海生的眼神看去，海面泛着粼粼波光，唰唰的拍打岸边。
目光下落，码头上堆满了各种渔具，显得有些杂乱。
她的两个伙计正灵活穿梭在一堆堆鱼篓间，双手从陈海生的船上搬走一筐筐鱼获。
“诶，不对呀。”
陆潮红突然反应过来，抬手看看胳膊上的上海手表。
表盘小巧圆润，搭配一条浅米色纹皮质表带，既贴合手腕，又显得优雅。
“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今天是不是偷懒了，怎么还在这儿打转。”
要说陆潮红带来的这两个伙计，真是兢兢业业，奈何真的搬不完，搬不完，他们也很难过啊。
这渔获通过流刺网捕捞上来之后，因为时间紧迫，三人并没有来得及分类。
在伙计搬货的间隙，陈贯舟便和阿旺两人迅速将渔获按种类和大小进行分拣。
江婉柔也从码头下来，在船上帮忙。
若不是因为林阿婆年纪大了，大家都拦着，她也早都来帮忙了。
而两个伙计也在搬货的空隙，帮着收拾，忙得晕头转向，
两个伙计倒没觉得捕捞这么多鱼有些什么，捕捞的比这多的情形，他们见得多了。
只以为是寻常一次出海的正常收获。
不过若是他们知道，这只是一次手抛网和一次300米长的流刺网的成果的话，估计要彻底傻眼。
毕竟在以往经验里，这样的配置绝难有如此丰厚的渔获。
但江婉柔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刚进船舱，就被面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
“天呐。”
江婉柔瞪大了双眼，捂起嘴巴。
她了解附近渔业的实际情况，往常邻里经常聊天，谁家最近什么收获也一清二楚。
而且陈贯舟在出门前，也给她交代过，这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渔具也只是带了些常规的配置。
甚至还说要是几次都没什么收获，就当是满足他外甥出海的好奇心，也算是一种别样经历。
不过看到眼前的收获，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贯舟，这都是你们今天捕到的？”
但这船是她今早送走的，也是刚刚在码头等来的。
这不是捕捞的，还能是码头买的不成？
但她仍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在哪儿……”
说到一半，陈贯舟就给她一个噤声的手势，食指竖在唇边，眼神警惕地扫了扫周围。
“晚上回去说。”
陈贯舟语气低沉谨慎。
“嗯。”
江婉柔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帮忙，动作有条不紊。
手下不停，但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脑中全是对此次丰厚渔获的种种猜测。
现在人多嘴杂，只能先将这份疑惑和震惊压在心底，等晚上回去了，再仔细询问。
若是真的发现了一个黄金海域，那简直是天大机遇，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来。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些大船不会给他们留下一点。
林阿婆也在码头边，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见甲板上已经有了几箱收获，她已经喜笑颜开。
不图有多少收获，只要几人平安回来，就比什么都强，心里便踏实了。
又看着两个伙计在船舱里，一箱箱的将鱼获向外搬，已经乐得合不拢嘴。
但看着这一箱箱鱼获，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她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满是惊愕，逐渐变得呆滞。
码头另一边，李婶也在帮他丈夫收拾今天的渔具和鱼获。
她丈夫赵德贵一心想多捕些鱼，忙到现在才划着舢板回来。
但看看鱼篓中，鱼身形单影只地躺在里边，三三两两。
别说装满鱼篓，连鱼篓底部都盖不满，显得十分寒酸。
“哎。”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结果，但李桂英仍叹了口气。
往常都会埋怨几句，但今天突然神色疲惫，并未再多说什么。
但就是因为没再多说，在赵德贵听来，还不如多埋怨埋怨。
“我再去捕几网。”
说罢，赵德贵作势就要拿起船桨，准备再次划着舢板出海。
李桂英赶忙将其一把拉住，埋怨道：
“你这个时候去了，还能捕到多少鱼？说不定连鱼影都见不着。”
“再说了，这马上黑了天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留下我们娘两个，往后怎么生活？”
赵德贵这才停下动作，嘿嘿一笑。
收了鱼篓，走上码头点了根自己卷的烟，深吸一口，才向李桂英问道：
“那是谁家的船，咋那么多货？”
“海生小子的。”
李桂英眼神透着浓浓的羡慕。
自刚才等丈夫的时候，她就看到林阿婆几人接那船回来。
还有个多好看的闺女，船还没停稳，就跑到海生跟前，问长问短。
罢了，两人又躲到角落里悄悄嘀咕。
然后就看着一箱箱鱼获，在那船上往下搬，这会还没停。
“我前几天还劝他别白费力气。”
“没想到人家这第一次出海，竟然捕了这么多鱼。”
“也不知道是哪儿捕的。”
要说不羡慕，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也清楚，这是人家的运气和本事。
就算自己再怎么眼红，也不能去追问人家具体的捕捞位置。
毕竟谁都想多挣点钱，人家也不可能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出来。
除了羡慕，也只能羡慕。
“啧啧。”
赵德贵嘴巴砸吧了两下，想说些什么，又吸了口烟，什么也没说，提着鱼篓，回头往家走了。
“阿旺，你们这鱼哪儿捕的？”
码头上，不止有李桂英他们，还有其他渔民。
看陈海生的船回来了，有的漠不关心，有的远远看着，但也有好事者，早早便到了跟前。
毕竟都是渔民，彼此之间对出海的情况也颇为关注。
都想看看这次陈海生他们能带回多少渔获，心里好有个比较和参照。
少了嘛，心里便暗自庆幸，说不定还要炫耀一番，觉得自己的本事在别人之上。
多了嘛，说不定还能从对方的收获中，了解一些海域情况，自己下次也过去，说不定也能有个大丰收。
要知道，鱼群往往会在某片海域内，有一定的活动规律和停留周期。
如果发现了这片黄金海域，下边鱼群资源往往会非常丰富。
那这几天连着再去的话，极有可能收获满满。
看这个样子，陈海生这船绝对是发现了黄金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