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处境
“娘，小鹏，我回来了！”
来到家门口，手指掐诀，一道灵力打出，破败的木门上，立刻荡漾开一圈涟漪。
随即轻轻一推，原本紧闭的木门就应声而开。
黑暗的房间里，一股混杂着药草与竹子的浑浊气息，顺着门开就飘了出来。
“不是给你们说了很多次，晚上得点灯，别舍不得那点萤石，你们非不听。”
随手关上门，顾晨熟练的对着房顶打出一道灵力，半空中一颗晶莹剔透的萤石，立刻发出了一股柔和的白光，将原本黑暗的房间照亮成了白昼。
这是一间不大的两居室，进门一个狭长的客厅，左边两个卧室，右边一个厨房和卫生间，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此刻客厅的地上，堆满了剥好的竹条和编织得各式各样的竹具。
房间一角，一个有些瘦削的十五六岁小男孩，正在靠窗的位置，摸黑编织着竹楼，看见亮光下意识的闭眼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睛辩解了一句。
“少点一会儿不碍事的，反正外面也还没全黑，看得见。”
这人正是顾晨的弟弟，顾鹏。
因为出生之时遭受了邪气入侵，因此天生体弱多病，从小就需要灵气滋养。
即便自带灵根体质，却修炼多年也存不住气。
如今快十八了，却还好似十五六一样，修为一直停留在炼气期一层，个子也是没有丝毫长进。
整个人干黄枯瘦，眉宇间还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并且最近这一年，也许是因为年龄渐长，体内的邪气越来越盛。
光靠修炼已经无法维持身体的消耗，平时必须得吸收灵石或者灵药来辅助增加灵力，才能勉强维持境界。
也多亏他大多时候都呆在家中，灵力消耗不大，靠着顾晨每月提供的一枚灵石，还能勉力支撑。
只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年岁的增长，这邪气势必会越来越盛。
要想根除，还是得赶紧找到压制的功法，或者花重金买张高级破邪符。
然而家中要用灵石的地方却多得很。
先不说这住处的每月一枚灵石的房租，里屋病床上还躺着一位行将就木的母亲。
光靠顾晨每月那三块灵石的工资，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有钱给他买这些东西的。
只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萤石那么贵，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因为不能像哥哥一样出去工作。
所以顾鹏每日只能在家编些竹具，帮忙缓解一下生活压力。
只是这些东西换不了灵石，赚来的钱，也最多买些日常家用事物而已。
因此对他们来说，节约有时候就是在赚钱。
“娘今天怎么样了？”
顾晨没有和他去多争辩萤石节约的问题。
而是透过里屋卧室敞开的房门，小心朝着里面看了眼。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书桌。
书桌上摆放着各种用过的瓶瓶罐罐，残留的药味冲刺着整个房间。
木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佝搂着身子已经沉沉睡去。
见母亲已经睡着，他才轻轻带上了房门坐到了弟弟身旁。
“下午时候又吐了一次血，吃了一枚行气丹才勉强止住了咳嗽。你回来之前吃了点东西刚刚睡下。”
顾鹏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却并没停，反而因为有灯光还加快了几分速度。
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竹蒸笼就出现在了手中。
“你先别编了。”
见弟弟放下刚编好的蒸笼，就立刻又拿起地上的竹条准备继续动作。
顾晨看了看母亲的房间伸手拦下了他。
“哥，怎么了？”
动作被打断，顾鹏有些不解的问道。
“走，跟我进屋。”
确定母亲还在睡觉，他小声对着弟弟说了一句，转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
见哥哥小心谨慎的样子，顾鹏也看了看母亲的房间，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等到弟弟进门，关上门后，顾晨还顺手打上了一道隔音法决。
“你开禁制干嘛，这可得多消耗不少法阵灵力。”
他们住的虽然是城内最差的筒子楼，可每户一样有禁制阵法。
按照城主府的规定，只要住城内，就必须得开禁制，而缴纳的一灵石，与其说是房租，还不如说是缴纳的保护费。
毕竟整座河沿城，都是修建在一座灵脉上的，城里大阵使用的灵力消耗，全是来自于地下灵脉，不管用或者不用，都不会消耗多少灵石。
但就是这样，城主府还是会每月根据各家法阵消耗情况，收取数量不等的灵石。
而那些交不起灵石的人，就会被从房间里赶出去，甚至被驱逐出城。
至于住城外，然后进城来工作就更是不可能了。
因为想在城里找工作，就必须得在城里有住所。
这就是城里挣钱城里花，一枚别想带回家。
“你先别管禁制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等到禁制被激活，顾晨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两张合成的清洁符。
当那两张清洁符摆放在顾鹏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符箓他是见过的，前些年父亲还在的时候，还使用过。
当然不是这种清洁符，而是专门给他卖的驱邪符。
那一次为了买那一张驱邪符，花光了家里全部的几枚灵石。
也是那次之后，筑基无望的父亲，决定去城外闯荡一下，然而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多年过去了，他身上的邪气不但没消除，反倒越来越严重。
“哥，你这是哪来的。”
半晌顾鹏才小心问出了口，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哥花钱买的，毕竟如今家里的灵石有多少他最是清楚。
他哥身上别说灵石了，灵晶都没几粒。
“我这是......路上捡的。”
本来顾晨很想把自己获得机缘的事情分享给弟弟。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改了口。
倒不是他不相信顾鹏，而是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机缘很多时候，既是缘法，也是灾祸。
他从小到大怀璧其罪的故事还是听过不少的。
况且这世界，搜魂寻魄也并不是什么多高深的秘术功法。
据说城卫司里就有人会。
“我猜就是！”
顾鹏并没怀疑顾晨的话，他大哥既没灵石，也不会制符，能有这两张清洁符，很大可能就是意外获得的。
心里稍微盘算了一下，卖掉两张符箓的收获，顾鹏就不自觉的乐了起来。
“这两张符箓，能卖一灵石了吧。”
“不一定。”
回来的时候顾晨已经打听过了，市场价不等于收购价。
虽然符箓和丹药是这世界的硬通货，贬值不会太大。
可商人是逐利的。
通常一枚清洁符，他们的收购价都在35灵晶左右，这还是长期批量供货的价格，散卖更低，最多只能卖到30灵晶。
这一来一去，就能少40灵晶。
对每月只有3块灵石工资的顾晨来说，这就等于是他4天的工资。
即便有着合成面板，可以低价合成，也没有这样贱卖的。
“明天我找个时间去勾栏街逛逛，听说那边散出的符箓价格会比卖商行高一点。”
摆摊虽然出货量少，可对现在一天最多只能做十张符箓的顾晨来说，反而是最划算的。
当然顾晨还有一句话没说，就他这个炼气期三层的修为，去符箓商店出售，被盘问符箓来历他也不好解释。
况且他也不知道这合成的符箓，以后会不会再变成符纸。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直接找急用的买主安全点。
......
河沿城，东区，天罡宗。
筑基执事的房间里，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不断捶打着头颅，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烦躁的转来转去。
“怎么回事！我的步骤都完成了，为什么金手指没到账？”
“时空穿越局不是说，完成步骤就能激活金手指吗?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动静！”
“难道是他们搞错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穿越过来前，花那么大价钱兑换的金手指，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