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躲开晚餐
依婷赶到化妆间，那些模特就像散落在秀场的灵猫一样，永远寻不见踪影。她从小布手中接过名单，开始核对模特化妆进度信息。
“化完妆的模特儿现在去休息室吃饭！吃完了马上回到观众席待命，一会儿排谢幕，不要乱跑！”
第一批化完妆的模特顶着盘好的头饰陆续离开化妆间。冬茫看到上妆的叶子梦不禁再次感叹：“哎嘛！！我学妹太美了吧！！”
叶子梦淡雅的笑容宛如从敦煌壁画中越壁而出的绝美仙女，令人羡慕。
冬茫赶快照了照镜子，又接着说：“这发布会的妆面儿，赶上啥是啥，听天由命都是运气。晶永给我画得也挺美！哈哈哈...就为今天这妆面我也得多吃点儿！唉依婷？今天吃啥啊？”
“好像是汉堡。”
一瞬间，冬茫、高青子和田瑶不约而同的沉下双肩。
冬茫好像骨骼塌陷了一般哀嚎到：“哎嘛为什么又是汉堡...我已经连续啃了六顿汉堡了！！试装吃汉堡，排练吃汉堡，演出吃汉堡...咱时装周是都被汉堡包场了吗？！敢不敢换一个啊！”
秀场的工作餐依然要听天由命，只是天命又是噩梦。
依婷苦笑着，这次她没有像做模特的时候那样抵触汉堡。为了保持秀场制作的效果和干净整洁，秀场内是不能就餐的。而在秀场外，大部分工作餐都会选择汉堡这种没有汤水的快餐，整理起来更容易。
冬茫：“想当初姐演大牌儿发布会，人家在后台可是有冷餐区的，而且还有香槟可以喝！贼拉爽翻天！而且还碰到有一个特别帅的意大利小哥哥，就在那里专门为模特和编导沏咖啡！”
依婷想起刚才沐泽心说的那场发布会。
“你就想想吧！！那种后台服务得多舒服！！上台状态能不好么！哎...现在这种后台服务在尚城时装周算是绝迹了...依婷，我现在去新天地吃一口赶趟儿不？”
依婷：“学姐还是别去了，刚才白导儿是让抓紧吃饭，随时都有可能排谢幕...”
冬茫：“服了！走！汉堡王来了，以后我生了娃就叫汉宝宝！”
高青子和田瑶也苦笑着，几个人抱着衣服走出去。
依婷才发现身旁的叶子梦渐渐收起笑容，还站在原地。“学妹愣着干嘛？吃饭去。”
只见她弱弱地说了一句：“学姐，可以不吃饭么？”
依婷：“啊？你不饿吗？晚场演出都有饭啊。”
叶子梦默不作声，她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叫了很久，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她胃里翻江倒海，之后一片死寂。
踩着高跟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双脚发软，胃部也不时的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应该吃点东西。
“没事学姐，我不太饿。”
依婷：“那好，你去观众席等着吧。回头排谢幕，注意头饰别弄乱了。”
“好的学姐。”
叶子梦口干舌燥，原以为排练会发一些水，但至今没有人提到过。她只能忍着口渴坐到观众席整理自己的衣物。
她感觉秀场里的安静中透着一股躁动，每一个经过的身影都没有说话，却各自忙碌着。她又在心里继续回答了几遍依婷的问题。
“不去了学姐...这是我第一次时装周，想留下最完美的自己。而且之后还有场次...”
“好的好的！终于可以吃饭了！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就去！”
“谢谢学姐，但我想趁这个时间再练练台步...那套压轴礼服...”
最后一种回答好像提醒着她什么，头饰虽美，应受其重。
D区只有几个模特横躺在椅子上补觉，出奇的安静。叶子梦踩上高跟鞋，走到靠近背板的横T台边缘。
T台白色的地毯上铺着一层保护膜，她不敢踩上去，只是沿着T台的边缘向前走。她把动作放缓，模拟着自己身着压轴礼服的场景。
找不到感觉。
刻意加在身上的重量，却让她走出来的动作十分机械。走到一半她只能放弃。重新回到背板前调整状态。
但第二次也一样，没有感觉。
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腿和手臂。身前似乎有一堵无法翻越的高墙，而一次次把她砸落的，是愈加快速的心跳...
瞬间，一股反酸涌上来，接着是一阵酸麻、腿软。叶子梦捂着胃蹲坐在T台边，几乎就要吐出来...
·
看着白导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秀场中。一哥才明白，当年自己参评十佳和首席的时候白导所做的事情，现在同样在做着。那两位看好的模特，一位叫月小悦，一位叫区如意。
只不过，这次白导的背后换成了N•FIND，换成了许傲山。当年那句‘自己开个经纪公司，把阿冰推上十佳！’，现在显得那么掷地有声...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选票就像摇摇欲坠的树叶一样要飘离自己。游离间，他才注意那位吃力的练习着台步的模特。
树叶被水流冲出一个漩涡，又冲入另一个漩涡。他远远看着那个女孩儿，百感交集...
无论是齐鹤的拜托，还是自己作为一名老模特和一名行业前辈的职业素养，亦或是之前彩排时叶子梦的表演对他的触动，都驱动着一哥想对这位模特新人伸出援手。
更重要的是，在他心底，还时时充斥着对于往事的悲悯。
但今晚这个女孩似乎是这场演出里区如意唯一的“对手”，也是N•FIND公司唯一的“对手”。如果站在这一边，那笔丰厚的交易，那可以支撑他未来计划的条件...
或许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纠结着。
那女孩儿动作越发机械，步态失控，远没有之前彩排时穿第二套衣服的状态。一哥不由自主地踱步到叶子梦不远处。
每走两步，他就转头看看中控台的方向。他下意识地用手扶着观众席中的某个椅子背，静静地看着叶子梦，直到她的手捂住胃部。
“叶同学？”
叶子梦抬头看去，对侧的观众席前又是那张脸。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瞬尴尬，槽糕的状态还是该死的胃痛，都是她不想展示给外人的，更何况还是这个人。
一哥向前挪了两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T台。
“你的胃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