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

第二天上午，江晚刚到贝尔电信，杰克就带来坏消息：“抱歉，罗杰斯下午前往华盛顿，这次十分遗憾。”李屹东陪杨妮去大都会博物馆，错过了拜访，救兵如救火，他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苦苦向自己求复合，却和杨妮约会，他和耿晔都抛弃了自己，这让江晚十分不舒服。高盎突然请求道：“能否现在？”

“抱歉，传真上写的是李屹东副总裁。”杰克耸耸肩膀，不请江晚入座，直接送回门口：“请等待消息，我们将用几周时间阅读方案。”

“这么久？”高盎在耿晔指导下，倾听能力大为提高。

“我们有四五个厂家的方案要看。”杰克再次表现出美国人的直率，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自己失约在先，怪不得贝尔电信不客气。江晚离开，上车后叮嘱：“李总失约的事情，不要传出去。”

“千辛万苦争取到的机会失去了，还要给他留面子？”高盎猜透了江晚的心理，传出去肯定影响李屹东的形象。

“传出去就是我们三人中的一个，谁都跑不了。”江晚不想争执：“高盎，你和佳佳是铁三角，留下来。还需要一个懂技术的，谁留下来？可能要等到贝尔电信看完方案。”

高盎很不满，嘀嘀咕咕说：“俗话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见不到伦德尔，挽弱弓用短箭，不射马不擒王！”此话一说，举座皆惊，后面两句大家都知道，前面知道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个95后还懂这些。

江晚忘不掉耿晔，他肯定留在这里为高盎支着儿：“不是俗话吧？”

“杜甫说的。”这是耿晔在新员工培训里讲的销售方法，高盎记得很清楚：“耿顾问说杜甫很厉害，一首唐诗就把销售策略讲明白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意思是要找对决策人；‘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要做好组织结构分析，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扑上去；‘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这是说拿下订单就好，能够一招制敌才是高手，只有下三烂才处处纠缠。”高盎也惊讶，他以为江晚知道，“您请耿顾问讲授销售方法论，不会不知道吧？”

“这耿晔有两下子。”郭厚军知道半句，却不知道出处是杜甫的诗词，他以往对耿晔的印象停留在靠着颜值的小白脸，看来还有些本事。三人说了几句销售方法，郭厚军大惊，耿晔传授的销售方法跳出了鸿鹄技术的《九招制胜》，隐隐还要高出一截儿，和江晚竟然相对无语。

车子快到酒店，话题又转回来，“我得回北京了。”郭厚军犹豫，手机产品看似简单，其实包含屏幕、电池、软件、运算等多个模块，团队中能够全面回答贝尔电信问题的只有他一人。但是李屹东对他没去纽约站台很不满，再留这么久，肯定大怒。最重要的原因是，美国是他的伤心之地，他丢失了Sprint的网络项目，几十个男儿放声痛哭，场景摧人心肝。

“佳佳那水平，您放心吗？”高盎和宁佳佳留在美国，十分开心，却知道她的分量不够。

郭厚军看透了他的企图，笑着说：“有人说，你总往宁佳佳房间跑，注意影响。”

高盎连宁佳佳手指都没碰一下，眼珠一转说道：“嗯，动静太大影响大家休息，下回注意。”其实他指的是玩游戏，宁佳佳喜欢大喊大叫。

江晚皱起眉头，宁佳佳在北京有男朋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些做销售的，根本不靠谱，绝不能当男朋友。”

“我做销售才几天啊？”高盎一脸冤枉，心里说，您想歪了，我说打游戏声音不要太大。他忍住没说，绯闻传出去未必是坏事。江晚误解宁佳佳抛弃了北京的男朋友，说道：“佳佳还是实习生，老郭，再留几天好不好？搭个铁三角。”这是鸿鹄技术的作战单位，三人小组分别负责客户关系、技术和服务，租用个公寓，天天泡在一起。郭厚军是执委会成员，比高盎和宁佳佳级别高出太多，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屹东同意就行。”郭厚军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