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遇见

三月春花烂漫，伊秋跟随者齐慕菲和班上的同学走到一处幽静的私家别墅。伊秋走在同学之中是那么得不显眼，没有人和伊秋讲话。伊秋倒也觉得无所谓，边走边看着这路边的梅花盛开，闻着淡淡的清香。她身上穿着普通的驼色呢子大衣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简单地束着，额前的头发有些没有扎上，显得有些凌乱。伊秋本来不想参加这种聚会，但是齐慕菲邀请了班上的所有同学去他家，自己推脱反倒显得特别了。她最怕特别了，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上完大学，找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安稳的人过安稳的日子。

“这里就是我的家了，你们都过来吧！”齐慕菲骄傲地指着眼前的别墅，看这眼前同学们眼神里放着光的表情，开心地笑了起来：“跟我一起进来吧！”

同学们纷纷赞叹：“齐慕菲，土豪啊，做朋友啊！齐慕菲，你可以啊，以后就磅着你啦！”

室内的装修很是豪华，进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的油画。油画上是画得是悲伤的少女，和眼前热闹的景象有点不搭。水晶灯把整个大厅照的通亮。大家纷纷向大沙发上坐去，开始拿着遥控操纵眼前巨大的电视机。有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赶紧迎了上来，接过齐慕菲手里的包：“小姐，您回来啦，我赶紧去准备吃的东西！”

“李妈，你快去吧！”齐慕菲挥了挥手。

“哈哈哈•••••”笑声传来，原来是有一位男生对着电视机玩游戏太激动摔倒在地上了。男生脸涨得通红，爬起来走到沙发角落：“给你们做了个示范，不玩了，你们去玩。”

一片鄙夷的声音传来：“切，玩不起！”齐慕菲在角落里专心玩着手机，眼前的这番热闹的场景竟好像没听见。

“小姐，水果都好了。”李妈把切好的水果盘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看了看齐慕菲。水果切得整整齐齐，好多种类摆在了一个青花色水果盘上，甚是好看。

“齐慕菲，你在干嘛呢？”经常和齐慕菲在一起的常玥靠近了过来。齐慕菲收起手机：“玥玥，今天吴以州没有来。”齐慕菲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不来就算了，摆这么大架子给谁看呢？”常玥在旁边嘀咕。

“不许你这么说他！”齐慕菲又看了看手机。

“人家没回你信息吧！这个吴以州大宝贝。”常玥还是一副不开心地样子。

“走吧，去吃水果吧！”齐慕菲失望地说。

伊秋走到那副巨大的油画前，油画下笔有力，颜色很深，但整副画却是显得忧伤缥缈。不知道买这幅画得人是什么样的，买下这幅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伊秋无意间看到旋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似曾相识。她下意识的退了退，走到沙发旁，头脑有些昏涨。“慕菲，你们家的洗手间在哪里呀？”伊秋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常玥刚刚去了楼下的洗手间，你去楼上吧，楼梯头又走第二个房间。”慕菲吃着橘子，手指着刚刚伊秋看到的楼梯。

伊秋慢慢地走上楼梯，怀疑刚刚看到的都是假象。她也不记得齐慕菲说过哥哥弟弟什么的。也是，平时伊秋和齐慕菲就不是一类人，自然彼此相知甚少。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要不是齐慕菲说洗手间的位置，她还真是找不到。从外面看和其他房间的门别无差异。

伊秋洗了洗脸，清醒了很多。伊秋抬头看看镜子，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张脸庞。伊秋转过身，准备出去，却被眼前的身躯挡住。

伊秋低着头，大概只到眼前男人的胸口。伊秋伸手想推开门，双手却被钳制住。那男人的脸对着光，眼睛直瞪着伊秋，眼神吓人。伊秋想要挣脱，那男人却将伊秋换了个方向，伊秋的背贴到冰冷的墙上，脸上还没擦干的谁顺着头发往下挂着，动弹不得。男人背着光，身子微微弯着，脸和伊秋靠得很近。伊秋感受到眼前男子的气息，暴躁愤怒令人害怕的气息。男子慢慢靠近伊秋，脸贴近了，快要吻了上去。伊秋闭着眼把脸侧过去，双手立刻挣脱，立刻开门走了出去。手上的红印还没有消失，略微还有些疼痛。

伊秋快速地走下楼，心还是乱跳着，她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揉着自己的手臂，心里想着：这世界，还真是太小。

“伊秋，你头发怎么这么乱？”常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伊秋的头发，是在是看不下去了。

“是么？可能•••我刚刚挠了一下。”伊秋随便找了个理由，反正常玥也不在意答案。

伊秋重新扎了一下头发，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走到人群中，发现自己有点饿了，就吃了一块火龙果。

“咳咳。”熟悉的咳嗽声音传过来。

“哥，你怎么也在？”齐慕菲惊喜地大声喊了出来。

眼前的男人身高183左右，穿着驼色的大衣，颜色几乎和伊秋的衣服一样。若单论眉眼鼻最，倒也不算突出。但是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倒是成了恰到好处。男人的眼神中没有了刚刚的怒气，面对眼前的齐慕菲倒是多了几分疼爱。

“刚回来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又被你吵醒。我走了！我一个老年人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狂欢了。”男人摸了摸齐慕菲的头。

“那晓婉姐呢？”齐慕菲刚开口问，突然意识到不该当着大家的面问这个，说完就立刻默不作声。

男人瞟了伊秋一眼，没有说话，大步离开了。

“慕菲，你哥哥刚刚朝我看了诶！好帅！”常玥兴奋地说道。

女生们纷纷说道：“慕菲，你哥哥好帅，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她有女朋友了么？晓婉姐是谁啊？你哥哥的女朋友？”女生们纷纷八卦起来。

“你们女生看到帅一点的，有钱一点的，就知道花痴。”男生们露出不屑的表情，来弥补自己和刚刚男人的差距：“若干年后，我们也不会差！”

“你们别问那么多啦！”慕菲有点不耐烦。

大家又纷纷讨论其他话题，吃吃喝喝和之前一样。只有几个女生还在窃窃私语：“要是她哥单身就好了。”“别做什么梦啦！也轮不到咱们的。”

伊秋知道，三年很多事情都变了。

大家玩得尽兴之后，慕菲叫车把同学们一一送走。

坐在车上，还有几个同学讨论：“人家刚转学过来就这么高调，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能请咱们就不错了，大概是为了以后好相处吧！”“她都可以不用上学了，继承点财产就可以了！”“吴以川那小子真是硬气，专门为了他搞的聚会，他非不给人家面子，看他以后的日子还好混不？”

车上嘈杂，伊秋却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伊秋一个人。本来两个人的宿舍，但是舍友搬出去和男朋友出去住了。伊秋洗漱了一下，原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倒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伊秋看到齐所风的背影，他怎么叫齐所风他就是不回头。伊秋拼命向前跑，可就是追不上。伊秋追啊追，累了，那背影也走慢了。追到了一片沼泽地，四周都是芦苇，风吹啊吹，头发遮住了伊秋的脸，挡住了伊秋的视线，伊秋怎么拨都拨不开自己的乱发。隐隐约约，她看到那个背影渐渐沉了下去。伊秋的脚怎么也动弹不得，知道那沼泽没过齐所风的头。

伊秋惊醒，发现身上额头上满是汗，打开手机一看才凌晨3点多钟。闭上眼还是刚刚那个可怕的梦，伊秋不敢睡了，也睡不着了。

那个男人叫齐所风。

现在的他，倒是比三年前多了几份沉稳，少了几份温柔。伊秋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周日早上五点，伊秋去便利店上班。地铁还没有运行，所幸便利店离伊秋的宿舍还不是太远，伊秋每次都骑着自行车去的，车程大概四十几分钟。

有一次下大雨，刮大风，伊秋也正好赶在早班。风把伞吹走了，伊秋就是这么淋着大雨去便利店。淋了四十多分钟的雨，走到便利店衣服又湿又重。还好有一套玲姐不要的衣服在便利店，伊秋才能换上干的衣服上班。一连站了好几个小时，回到学校就病倒了。

伊秋现在回想起这些，倒也觉得没什么。玲姐以前看着伊秋一个学生，平时又闷着头干活不说话，有些时候故意找点伊秋的茬。比如故意让伊秋多拖几遍地，伊秋倒也不埋怨地干了起来。有一次故意点错货物数量，却被经理发现了，两个人都受了处罚。

后来玲姐收敛了点，玲姐觉得这个小姑娘太能忍，自己倒成了坏人，拿她也没了办法。自从那次下大雨，伊秋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后来换了衣服，脸上的水还是没有擦去。

玲姐觉得以前真的是太坏了，觉得不应该欺负这么一个可怜人。以后，倒也是对伊秋和蔼了起来。伊秋也渐渐开始：“玲姐玲姐”的叫。知道现在过去近三年，玲姐早就把伊秋当成自己的大女儿来看了。玲姐知道伊秋没什么朋友，自己的儿子又在国外念书，自己也是孤单一人。有时候就把伊秋叫出来，周末一起吃个饭。

伊秋现在去便利店，就好像回家一样。

“玲姐，我来了！”伊秋推门近去，便利店空空一人，玲姐正拿着手机打游戏。

“小伊，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玲姐边打游戏边问伊秋：“要不是你推荐给我这款游戏，我真的是要无聊死了！”

“我今天睡不着，索性就过来早一点了。”伊秋把包放下，走到玲姐后边揉了揉玲姐的肩。

“真舒服，上夜班真的吃不消。”玲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等你儿子回来，你就享清福吧！”伊秋换了个手法继续给玲姐按摩。

“游戏打完了，我回去休息了，人老了就是不太中用了！”玲姐伸了个懒腰：“给你留了早饭，在微波炉旁边。你等会自己加热一下。你快去换衣服吧！”

“好嘞！”伊秋走到后面的更衣室，看到微波炉旁边的两个包子，心里一暖。

换完衣服，玲姐已经收拾好了，准备走了。

“我走啦，小伊！有你在，我还能多休息一些时间呢！”玲姐整理整理衣服，走出门去。

“玲姐，你一点都不老！”伊秋对着走出去的玲姐喊道。

玲姐挥了挥手。

玲姐和之前在齐慕菲加看到的大妈年级差不多大。本来经理都不要她来上班，说是年纪大了，出了什么事都不太好，而且现在便利店的售货员也都是年轻人。

玲姐非要过来上班，还说和年轻人一样健康，几次都来找经理。经理大概是觉得烦了，说了一句：“你要是出什么事都与我们店无关。”之后玲姐就在这家便利店上班。

便利店后来非要搞成24h的，说出了周围几家快餐店是24h的，还没有便利店是24h的。三班倒的作息时间倒是让很多人吃不消，有些人干脆不干了。经理只好找一些学生兼职来做。玲姐倒是一如既往的留下。

有一次吃饭，玲姐和伊秋说出为什么坚持要在便利店上班。玲姐以前倒是在餐馆里面干过，收拾桌子，洗洗碗。但是终究不如年轻人的手脚来得利索。自己又闲不下来，索性找了便利店的工作。便利点的经理是她姐的侄子，还有点亲戚关系，经理才同意把她留下来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有人来买东西。

“我要一盒避孕套。”眼前的男的醉醺醺的走进店里，大声的说：“小姑娘，今天晚上你来找我呀！”眼前的人显然是宿醉，神志不清。伊秋也没多说话，就把那东西拿给了他，让他快点走。谁知道那醉汉突然抓住了伊秋的手，东摇西晃的看着伊秋。

“这里有监控，你再这样警察就过来了。”伊秋使劲挣脱却挣脱不开，到底还是力气小了点。

“我TM还怕警察！”醉汉突然声音提高了，伊秋有点害怕。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准备打110。

吴以州走进来，把醉汉拉到门外，那醉汉踉踉跄跄，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

伊秋揉了揉手腕。

吴以州背着双肩背过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三明治加热牛奶，一共12元。”伊秋转身去热牛奶。

“遇到这种人不要搭理他。”吴以川说。

伊秋看着吴以州，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每次到六点半都会准时来到便利店来买东西，买的都是三明治和牛奶，从来没有变过。

“叮”牛奶热好了。

“谢谢！”伊秋把加热好的牛奶递给吴以川。伊秋看着吴以州的背影走向门外。

吴以州是班上的大学霸，每次考试都会考第一。但是他几乎不怎么说话。吴以州长得也是英气挺拔，但也没怎么见他笑过。齐慕菲转学过来，每次上课都要坐到吴以州的旁边。渐渐有些人说吴以州的女朋友是齐慕菲，久而久之，齐慕菲倒也真觉得是吴以州的女朋友了。

吴以州是什么样的人，伊秋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