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血神子分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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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诞生

冰冷的、粘稠的、带着铁锈般浓重腥气的液体,死死包裹着我。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沉沦的、永恒的窒息感。意识像是沉在万载玄冰之下的微小火苗,挣扎着,艰难地想要聚拢。无数混乱的碎片在黑暗中冲撞:高楼林立的都市,闪烁的屏幕,嘈杂的人声……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翻涌着暗红波涛的恐怖汪洋。

“血海……”

一个认知,冰冷而绝望,如同烙印般烫进我初生的意识深处。

我是谁?

记忆的碎片最终拼凑出一个荒谬绝伦的答案——我,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不知为何,竟在这片洪荒传说中最污秽、最凶戾的归墟之地,在传说中那位杀天杀地、以无尽生灵祭炼神通的冥河老祖体内……苏醒了。

而且,仅仅是他四亿八千万血神子分身中,微不足道的一滴。

粘稠的血浆不再是单纯的外物,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我的身体就是由这污浊的血构成。我艰难地尝试着“动”一下。这感觉怪异到了极点,没有骨骼肌肉的牵拉感,更像是一团勉强聚合的意识在笨拙地驱使着一滩流动的血。视野(如果这能被称作视野的话)所及,是暗沉到极致的红,仿佛凝固的罪恶。偶尔有庞大扭曲的阴影缓缓沉浮而过,那是未能完全消化的巨兽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更远处,无数模糊、痛苦到极致的生魂面孔在血浪中无声地尖啸、挣扎、溶解,它们散发出的纯粹绝望如同实质的冰针,刺穿着我这新生的、脆弱的意识。

这就是幽冥血海。盘古大神肚脐污血所化,洪荒一切污秽、怨念、杀伐的最终归宿。而我,成了这里一滴微不足道的“水珠”。

恐惧,像这血海本身一样冰冷粘稠,死死攥住了我初生的意识核心。作为一个“异类”,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分身”,在这位刚刚于紫霄宫中听完道祖三次讲道、修为深不可测、正苦苦推演自身混元道途的凶戾老祖眼皮底下苏醒……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必须隐藏起来!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样彻底!

这个念头刚升起,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拼命收敛起所有“异常”的思维波动,模仿着周围那些浑浑噩噩、只凭本能随波逐流的血神子同类的状态。意识竭力放空,只留下最原始的、对血海本源力量的吞噬本能,驱使着这滴血珠随波逐流。

血海无垠,时光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就在我以为自己这笨拙的伪装或许能侥幸蒙混过关,就在那蚀骨的恐惧稍稍退去一丝时……

毫无征兆。

整个血海,那无边无际、永恒翻涌的污浊之海,猛地一滞!

时间,空间,乃至构成这片死寂世界的本源法则,在亿万分之一刹那间被一只无形巨手彻底冻结、凝固!上一秒还在翻涌的滔天血浪,瞬间定格在空中,保持着怒涛拍岸的狰狞姿态;那些无声尖啸的生魂面孔,痛苦的表情永久地刻在凝固的血浆里;甚至连那些缓缓沉浮的巨兽残骸,都如同被镶嵌在暗红琥珀中的标本。

绝对的死寂。绝对的凝滞。绝对的……大恐怖降临!

我那点刚刚放松的伪装,在这冻结一切的伟力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瞬间被碾得粉碎。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面对更高维度存在的本能战栗,如同亿万根冰针刺穿了我这滴血珠构成的“身体”。意识核心疯狂尖叫、收缩,想要蜷缩起来,却又被那无处不在的、凝固法则的力量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冻结的血海深处,无尽的暗红开始旋转、汇聚。在我意识感知的“正前方”,那粘稠到化不开的污血缓缓凸起、塑形。轮廓先是模糊,继而变得清晰、威严、庞大到充塞整个感知的极限。

一张巨大无朋的面孔,由纯粹的血海本源构成,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不是眼睛!那是两个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两团跳跃燃烧的猩红火焰,冰冷、暴虐、蕴藏着足以让大罗金仙都神魂俱灭的无上杀意!目光投注下来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这滴由污血构成的身体,从最核心处开始尖叫、沸腾、蒸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重归这污浊的血海,连一丝意识残渣都无法留下。

完了!这位刚刚聆听完道祖讲道、道行越发深不可测的老祖,果然察觉了!

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我初生的意识。在这等存在面前,我这点微末道行,这点来自异世的残魂,连尘埃都算不上!

那巨大的、由血海本源构成的面孔微微侧转,猩红如炼狱熔炉的双瞳,穿透凝固的血海,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我这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目光所及,我感觉自己构成身体的每一滴血都在哀嚎,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永劫的磨盘,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碾磨之痛。

“嗯?”一个意念,宏大、漠然,如同天道本身降下的审判,直接在血海的本源中震荡开来。没有声音,却比任何雷霆霹雳更令人魂飞魄散。仅仅一个疑问的音节,就让我这滴血珠构成的身体剧烈颤抖,表面泛起濒临崩溃的涟漪。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震怒的咆哮。那冻结的血海,在我身周骤然“活”了过来!粘稠、沉重、散发着无尽怨毒的血浆,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猛地向上汇聚、凝结!眨眼间,一只纯粹由幽冥血海本源构成的巨手,五指狰狞,带着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凭空出现,当头抓下!

“不——!”意识中发出无声的尖叫。

冰冷的触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存在”。那血手并非抓住实体,而是直接攥住了我这滴血珠所承载的那一点微弱的、独立的意识灵光!无法形容的巨力传来,仿佛整个洪荒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一点灵光之上。

“咔…嚓……”

并非真实的骨骼碎裂声,而是构成我这滴血珠存在的本源结构,在那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行将彻底湮灭的哀鸣!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无间炼狱的最底层,承受着凌迟碎剐般的酷刑。视野(如果还能称之为视野)彻底被猩红和黑暗吞噬,只剩下无边无际、足以碾碎灵魂的痛苦和那冰冷巨掌带来的、宣告终结的触感。

死亡,如此清晰,如此冰冷。这短暂的异世之旅,就要在这污秽的血海深处,以如此荒谬而残酷的方式画上句点……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纯粹的、代表湮灭的剧痛彻底撕碎的最后一瞬……

那足以捏碎星辰、冻结时空的恐怖力量,毫无征兆地,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扼住我意识灵光的血色巨掌,五指微微一松。

“噗!”

我这滴由污血构成的身体,失去了那股毁灭力量的强行维系,如同被戳破的水泡,瞬间溃散开来!构成身体的污浊血液四溅飞射,融入周围凝固的血海背景中。但诡异的是,我那点独立的核心意识,并未随之消散湮灭。它像是被一种更精微、更不可抗拒的力量护持着,悬浮在溃散的血污中央,惊魂未定地剧烈波动着,如同一簇在狂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幽蓝鬼火。

极致的痛苦如潮水退去,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茫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停下了?

那巨大的、由血海本源构成的面孔,依旧悬停在凝固的血海之上。猩红如炼狱熔炉的双瞳,穿透污浊的血浆,牢牢锁定着我这簇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意识灵光。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和毁灭性的审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甚至……一丝隐晦的、如同发现新天地的惊喜?

宏大漠然的意念再次震荡血海本源,这一次,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兴味?

“有意思。”

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这脆弱的意识核心中炸响!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意志降临了。并非先前那种冻结一切的恐怖威压,也非毁灭性的杀意。这股意志浩瀚、深邃,带着一种俯瞰万古、洞悉幽冥的漠然,却又奇异地……温和?如同严冬之后吹来的第一缕暖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机——这感觉,与道祖紫霄宫中阐述的某些玄奥道理,竟隐隐有微妙呼应。

这股意志轻轻地拂过我那剧烈波动的意识灵光。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仿佛一层无形的、温暖而坚韧的膜,瞬间包裹住了我这颗刚刚经历毁灭边缘、惊魂未定的意识核心。它抚平了濒临崩溃的恐惧涟漪,稳固了那即将溃散的灵光结构。

就在这意志拂过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不,不是声音,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最深处的信息,宏大而清晰:

“本座四亿八千万血神子,自道祖讲道归来,日夜推演,以求混元道途。此等分身,皆如臂使指,浑噩如一,不过杀伐之器,神通之基。”

那巨大血面的猩红双瞳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星辰明灭,其中似乎倒映着紫霄宫中的道韵流转。

“未曾想,竟真有异数能自污浊血海深处,孕出一点独立灵光,且非吾刻意为之。”

“造化玄奇,不外如是……道祖所言‘一线生机’,莫非应在此处?”

那巨大的血面微微波动了一下,构成它的污血似乎在流转。猩红双瞳中冰冷暴虐的杀意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审视与一丝奇异温度的光芒,那光芒深处,竟隐隐透出一种……专注?仿佛在审视一件可能关乎自身混元道途的奇物。

宏大漠然的意念再次震荡血海本源,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天道的宣告,却又比天道多了一丝属于冥河自身的霸道与期许:

“此异数,生于吾血海,孕于吾分身,乃吾道之变数,亦或吾道之生机!”

“既生此独立灵光,便是天命所归,合该为吾所有!”

“自今日始,汝当为我子!”

“轰——!”

意识核心如同被一道开天辟地的神雷击中!我是谁?一滴血神子分身!冥河老祖是谁?洪荒公认的杀道巨擘,血海之主,刚刚聆听道祖讲道归来的顶级准圣!他的子嗣?在这个女娲尚未造人、阿修罗族尚未诞生的时刻,我竟成了他第一个(至少是名义上第一个)被承认的“子嗣”?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换,荒谬、震撼,彻底冲垮了我所有的认知!巨大的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就在我意识一片混沌,几乎要再次溃散之际,那浩瀚的意志再次降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和的抚慰力量,轻轻笼罩住我剧烈震荡的意识核心。

“勿需惊惶。”

意志拂过,如同无形的暖流,强行稳定了我这脆弱的存在。

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精纯到极致的血海本源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怨毒、腐蚀性的污血,而是经过无上伟力提纯、去芜存菁后,最本源、最纯粹的“血”之精粹!它们如同温暖的洪流,瞬间包裹住我溃散的身体(或者说,那点核心意识),开始飞速地重塑、凝聚!这重塑的过程,似乎还融入了冥河从紫霄宫听道归来后,对“生”与“灵”的某些新感悟。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新的“身体”正在成型。不再是之前那滴浑浑噩噩、随时可能崩解的血珠。新的躯体更加凝练、坚实,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纯净的暗红色,隐隐透出玉石般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大道初生的意蕴。形态也从浑圆的液滴,向着更接近人形的轮廓转变,虽然依旧模糊,但四肢躯干的雏形已然具备。

在这重塑的过程中,那股浩瀚的意志始终笼罩着我,引导着本源力量的灌注,如同最精密的匠人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品,又像是在进行某种关乎道途的玄妙实验。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一种与脚下这片幽冥血海更深层次的联系感,伴随着躯体重塑的每一刻,在我新生的意识中滋生、壮大。

当重塑接近完成,那股精纯的本源之力稍稍平复。那巨大的血面微微颔首,构成它庞大轮廓的污血缓缓流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仿佛看到了一件契合自身道途的杰作初成。

“名号……”

宏大意志略作停顿,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聆听冥冥中的某种启示。片刻后,宣告再次响彻意识深处:

“汝名——血辰。”

“辰者,星也。道祖于紫霄宫言及周天星斗,亦有运转之机,玄奥莫测。”猩红双瞳似乎穿透血海,望向那不可见的洪荒星空,“亦寓新生伊始,时序轮转之机变。望汝此名,应此异数之变,承此新生之机。”

“血辰……血辰……”我的意识本能地咀嚼着这个被赋予的名字。冰冷,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宿命感。星辰?在这暗无天日的幽冥血海之下?却又是道祖讲道中提及的玄奥之物……

然而,不等我消化这名字的含义,那宏大意志的最后宣告,带着一种平淡却重逾洪荒的份量,轰然落下:

“自今日起,汝为吾冥河膝下……”

那巨大的血面猩红双瞳微微眯起,仿佛在审视自身这条因异数而开辟出的全新道路。

“第一子。”

第……一子?!

意识再次陷入一片空白。在这个女娲尚未造人、天地间尚无被大能公开承认的“子嗣”概念的时代(至少对冥河而言),我竟成了冥河老祖承认的第一个“子嗣”?这身份带来的份量和未知,比原文中的“万零一子”更加骇人听闻!

荒谬!震撼!难以置信!

巨大的信息量和这前无古人的身份剧变,如同滔天血浪,彻底淹没了我这初生不久的意识。我甚至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思考,只是呆滞地悬浮在重塑完成的、那具小小的暗红躯体中。

就在这时,那凝固的血海开始缓缓恢复流动。巨大的血面如同投入水中的倒影,开始波动、淡化,最终彻底融入翻滚的血浪之中,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那血面彻底消散的前一瞬,一个意念,并非之前那种宏大如天道的宣告,而是带着一丝清晰的、近乎……温和的语调,如同耳语般,轻柔却又无比清晰地直接烙印在我新生的意识核心深处:

“小血神。”

那语调里,竟似乎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宠溺的笑意?仿佛在称呼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一件关乎自身道途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试验品”。

血面彻底消散,凝固的血海恢复了它永恒的死寂翻涌。只留下我这具新生的、名为“血辰”的躯体,以及意识深处那三个字带来的、比之前所有剧变加起来都更强烈的、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滔天巨浪。

小……血神?老祖的……第一子?在这道祖讲道结束、女娲造人前夕的微妙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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