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之女配给男主下毒
冰冷,坚硬。
我猛地睁开眼,后脑勺磕在冰凉的石地上,疼得眼前金星乱冒。
一股陈腐的灰尘味儿混着某种干涸的、类似铁锈的腥气直冲鼻腔,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搅。
意识像沉船后被打捞起的碎片,混乱不堪。
这是哪儿?
视线艰难地聚焦。头顶是粗粝的、未经打磨的岩石穹顶,几缕惨白的光线从高不可及的石缝里漏下来,勉强照亮这个阴森潮湿的空间。
四周是同样冰冷的石壁,角落里堆着些看不清轮廓的杂物,蒙着厚厚的灰。
空气冷得刺骨,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湿寒。
陌生的记忆碎片像开了闸的洪水,蛮横地冲进我的脑海。
云渺渺。天衍宗外门弟子。单薄得可怜的天赋。扭曲的嫉妒心。还有……
一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谢无妄。
天衍宗年轻一代无可争议的魁首,未来的正道巨擘,也是……这本名为《仙途至尊》的玄幻爽文里,注定光芒万丈的男主角。
而我,林清,一个在图书馆熬夜猝死的倒霉蛋,此刻成了这个名叫云渺渺、在原著里活不过前十章的恶毒女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恐惧瞬间冻结了血液。
原著里,云渺渺因为嫉妒谢无妄对同门小师妹的照拂,在宗门小比前夕,偷偷潜入他的静室,在他的茶水里下了剧毒“噬魂散”。
这毒不会立刻致命,却足以让他在明日至关重要的比斗中灵力溃散,身受重创,甚至可能根基受损。
然后呢?然后她就会被震怒的宗门长老搜魂,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碾碎神魂,彻底消失。
“叮!”
一声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我脑海深处炸响,冰冷得像手术刀刮过骨头。
【检测到宿主灵魂融合完成。新手任务发布:将噬魂散投入目标人物‘谢无妄’的茶水中。时限:一刻钟。失败惩罚:灵魂抹除。】
抹除……
这两个字带着死亡特有的腥风,瞬间抽干了我脸上最后一点血色。
视线猛地转向右手——那里死死攥着一个冰凉的小瓷瓶,瓶身漆黑,没有任何花纹。
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噬魂散!
身体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起来。
我挣扎着想把这要命的玩意儿扔出去,可右手像被无形的铁链锁住,完全不听使唤。
反而将那冰冷的小瓶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不…不能这样…”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我不想杀人!更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死!
【任务倒计时:十四分五十七秒。十四分五十六秒…】
那催命符般的倒计时在脑中冷酷地跳动,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砸在心脏上。冰冷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我脑子里疯狂撕扯。
死?还是……去毒害一个素未谋面、却注定要被我拖累的陌生人?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石室中央,一张简陋的石桌上,一盏粗糙的陶土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晕。
灯芯偶尔爆开细小的噼啪声,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惊心。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石桌中央。那里摆着一个同样是粗陶的茶壶,壶嘴还微微冒着几不可见的白气。
旁边倒扣着一个干净的粗陶茶杯。
那就是目标。
谢无妄的茶。
身体僵硬得像一具被冻僵的尸体,唯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我死死盯着那个茶壶,仿佛那是一只盘踞的毒蛇。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倒计时:九分三十秒。九分二十九秒…】
冰冷的机械音如同丧钟。
逃?系统冰冷的“抹除”二字堵死了所有退路。不做,立刻死。做了……也许还能苟延残喘片刻,虽然结局早已注定。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我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近乎疯狂的绝望。
“死腿倒是动啊!”
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短短的几步距离,却走得摇摇欲坠,踉踉跄跄。终于挪到石桌前,冰凉的桌面触碰到指尖,激得我浑身一颤。
右手,那只该死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黑色的瓷瓶悬在茶壶上方,瓶口倾斜。
细密的、近乎无色的粉末无声地倾泻而下,落入那冒着微弱热气的褐色茶汤里,瞬间溶解,消失无踪。
成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五光十色的异象。
只有粉末落入茶汤时,那微不可闻的、如同叹息般的“沙沙”声,在我耳中却放大了千百倍,震耳欲聋。
一股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我,身体晃了晃,差点瘫软在地。完成了……这该死的任务……
我死死盯着那壶茶,仿佛那里面藏着择人而噬的深渊。完成了,然后呢?
等谢无妄回来喝下它?等他明天在万众瞩目下痛苦倒地?等宗门震怒,执法堂的铁锁套上我的脖子?
不!不能留在这里!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跑!立刻跑!在他回来之前!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我猛地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那扇沉重的石门扑去。
粗糙的石门冰冷硌手,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只裂开一条狭窄的缝隙,透进外面通道里更加微弱的光线。
【警告:检测到宿主脱离任务核心区域意图。请立即停止行动。重复,请立即停止行动!】
系统的电子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滚开!”
我心底无声地嘶吼,更加疯狂地推搡着沉重的石门。汗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就在这时——
“咳…”
一声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如同鬼魅的低语,毫无征兆地从石室最内侧的阴影里传来。
我的动作瞬间僵死。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颈骨发出生涩的“咔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