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湖底异变与禁忌传承觉醒
第17章：湖底异变与禁忌传承觉醒
夜幕像块湿透的黑布压下来时，十更新已经坐在湖边那块刻着符文的石头上抽了半包烟。青铜战车隐在密林深处，引擎运转的低鸣被他用魂力屏蔽得严严实实。湖面雾气比傍晚更浓了，那些发光灵鱼不知躲去了哪里，只有湖心那朵白莲还浮在水面，像盏快没电的灯泡，忽明忽暗。
“操，这破地方邪门得很。“他把烟头摁灭在符文旁边的泥地里，火星子滋啦一声就灭了，连点烟味都没留下。白天看着平平无奇的纹路，此刻正往外渗着幽蓝色的光，像条刚从坟里钻出来的蛇，在石头表面蜿蜒游走。
他伸手摸上去，石头是温的。不是阳光晒出来的那种暖，倒像是...活物的体温。指尖刚碰到纹路，湖水突然咕嘟响了一声。十更新抬头就看见湖心漩涡又转起来了，跟白莲圣女消失那会儿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规模小了不少，像口烧滚的汤锅。
“搞什么名堂。“他皱着眉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魂力在体内转得飞快，噬魂blade的刀柄贴着掌心发烫。漩涡转着转着，水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串气泡，连成线往他这边飘。气泡炸开的时候，能闻到股铁锈混着甜腥的怪味，跟邪祟界战场上那些烂肉堆的味儿有点像，但淡多了，还带着点莲花的香味。
气泡停在他面前三尺远的地方，啵啵啵全炸了，水里浮出个半透明的光带，刚好在符文和湖心漩涡之间架起道桥。光带发着跟石头符文同款的幽蓝光，里面能看见细小的光点在游，像抓不住的萤火虫。
“鸿门宴啊这是。“十更新啧了一声，摸出打火机又点了根烟。烟刚叼上，脑海里的七个老鬼就炸了锅。
“小子！下去！这是万祟殿的引路图腾！“战神殿主吼得最大声，震得十更新太阳穴突突跳。
“送死还这么积极？“幽魂殿主冷笑，“你怎么知道不是天道钱庄设的套？“
“怕个屁！咱爷们纵横的时候，天道钱庄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战神殿主骂回去，“那下面有好东西，我感觉得出来！“
十更新没搭茬，几口把烟抽完，抬脚踩进了光带里。冰凉的水没到脚踝，冻得他一激灵，但光带里的温度又怪怪的，像裹着层热乎气儿。他往前走了两步，水面自动往两边分开，脚下踩着实了，像是走在玻璃栈道上，透明的，能看见下面游来游去的水虫。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加快脚步往漩涡走。越靠近湖心，光带周围的水就越清，能见度高得吓人。他低头往下瞅，猛地停住脚步。
湖底下，至少几十米深的地方，立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形状像是座倒过来的塔，一层层的，每一层都刻满了跟石头上一样的符文。塔顶上，几只穿着破烂盔甲的影子在晃悠，手里的长矛反射着幽光，看着像是某种守卫。
“感情这湖里还有个地下城呢？“十更新挑了挑眉，心里那点警觉被好奇心压下去大半。他仰头看看天，星星都躲进云彩里了，月亮也只剩下个月牙儿，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白莲圣女要是想搞偷袭，现在正是好时候。
但他等了半分钟，啥动静没有。只有光带还在脚下发着光，漩涡在前面转得欢实。
“算了，赌一把。“他活动了下脖子，关节咔咔响。反正欠系统的利息已经多到还不清了，不差再加笔“探险费“。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漩涡里。
漩涡里的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天旋地转。十更新被冲得七荤八素，魂力护罩开了又关，好几次撞到软乎乎滑溜溜的东西，不知道是水草还是别的什么。等他终于脚着地的时候，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操...“他扶着墙站稳，甩了甩头。眼睛适应了好几秒才看清，自己站在个圆形通道里，周围全是发光的符文，跟他那块石头上的一模一样。通道墙壁摸着冰凉，像某种玉石，上面还刻着壁画。他凑近了看，画的是群穿着黑斗篷的人，围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心口插着把刀。
“万祟殿的老把戏。“战神殿主的声音带着点怀念，“献祭仪式，啧啧，当年老子最擅长这个。“
十更新没说话，继续往前走。通道不长，走了大概一百米就到了头。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溶洞，钟乳石上吊着，石笋从地上长起来，全都发着幽蓝色的光，把整个溶洞照得跟KTV似的。溶洞正中间，立着个跟湖底下看见的塔一模一样的建筑，只是小了好几号，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
塔门口跪着两尊石像，穿着跟湖底下看见的守卫同款的破烂盔甲，手里的长矛尖对着门口，看着挺唬人。十更新捡了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在石像腿上，哐当一声弹开，石像纹丝不动。
“怂包。“他骂了句，大摇大摆走过去。刚到塔门口，石像突然咔嚓响了一声，眼睛亮了起来，跟俩灯泡似的。十更新瞬间把魂blade抽出来，摆出架势。
但石像没动手，只是眼睛里的光闪了闪，说了句：“殿...主...归...位...“声音跟破锣似的，还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听得人牙酸。
“哟，智能门禁啊。“十更新挑了挑眉，收了刀。他伸手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跟生锈的合页似的。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个跟头。
“妈的，搞什么？“他捂着鼻子往里走。一楼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摆着个石台子，台子上放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像是块烧焦的木头。血腥味就是从那玩意儿上飘出来的。
他走近了才看清，不是木头，是块心脏形状的石头，上面全是裂纹，裂纹里渗出红色的液体，跟血似的，还冒着泡。石头周围刻着一圈符文，跟他见过的万祟殿禁忌图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个他不认识的符号。
“这是...万祟殿的邪心石？“药王殿主的声音有点发颤，“传说中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邪祟王的心脏炼化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十更新刚想问邪心石是干嘛的，突然听见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他瞬间绷紧神经，魂力催到极致，一步跨上通往二楼的石梯。
二楼比一楼小了点，摆着几个石架子，上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角落里堆着些破烂，像是盔甲武器之类的。刚才的声音就是从破烂堆里传出来的。
“谁在那儿？“十更新沉声喝道，右手摸着刀柄。
破烂堆没动静。十更新小心翼翼走过去，一脚把破烂踢开。底下啥也没有，只有个破头盔滚了几圈停在墙角。
“眼花了？“他皱着眉，刚想转身，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回头，魂blade反手劈出——
空的。背后啥也没有。
“搞什么鬼？“十更新有点火了。魂力铺展开，把整个塔都扫了一遍。没有活物，没有邪祟，连只虫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楼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人踩碎了骨头。
十更新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下冲。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一楼那尊邪心石亮了起来，红色的光芒把整个屋子都染上了血色。石头上的裂纹越来越大，里面渗出的血更多了，在地上汇成小溪，顺着符文流动。
“不好！要出事！“七位殿主的声音同时喊起来，七嘴八舌的，十更新根本听不清谁说的啥。
他刚想冲过去把邪心石毁了，就看见血水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惨白惨白的，指甲又黑又长，抓着石台子边缘，慢慢往上爬。接着是第二只手，然后是脑袋，肩膀...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血水里爬了出来。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惨白的下巴和抿得紧紧的嘴。她身上穿着破烂的白裙子，跟幽灵似的飘在地上，朝着十更新伸出手。
“终...于...等...到...你...“女人的声音跟刚才门口石像一样，破破烂烂的，像是嗓子里卡了把沙子。
十更新握紧魂blade，摆出战斗姿势：“你他妈谁啊？“
女人没回答，继续朝他飘过来。随着她的靠近，十更新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跟白莲圣女身上那股莲花香味一模一样，只是浓了好几倍，还混着血腥味，闻着让人作呕。
“天道钱庄...的...小...白...脸...“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你...以...为...她...真...的...想...帮...你...？“
十更新心里一动：“你认识白莲圣女？“
女人没回答，突然加速朝他冲过来，手爪带着风声抓向他的脸。十更新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魂blade反手劈向她的脖子。刀刃砍进肉里的声音很闷，像是砍中了棉花。
“没用的...“女人的头歪了歪，看着十更新，“我...是...这...里...的...守...护...者...“
十更新啧了一声，抽刀后退。这玩意儿不对劲，硬砍肯定不行。他眼睛扫了一眼地下的血水，突然注意到血水流过的符文都在发光，而且那些光正顺着血水往女人身上涌。
“靠这些符文维持形态？“他心里有了计较。魂blade横向一挥，魂力斩过去，精准地劈在地上的符文上。咔嚓一声，符文裂开道口子，发光顿时弱了几分。
女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虚淡了不少。
“猜对了。“十更新咧嘴一笑，正要继续攻击，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邪祟残魂，危险等级：S+
【系统提示】：残魂与宿主存在能量共鸣，是否尝试融合？
“融合你妈的头！“十更新在心里骂了句，魂blade再次挥出，又劈碎了一个符文。女人的惨叫更惨了，身体几乎变成透明的。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抬起头，长发飘开，露出一张脸。十更新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魂blade差点脱手掉地上。
那张脸，跟白莲圣女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看着跟个瞎子似的。
“白...莲？“十更新愣了一下，手下的动作慢了半拍。
女人抓住机会，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十更新面前，手爪直接插进了他的肩膀。剧痛瞬间传来，十更新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魂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顺着女人的手爪往外涌。
“哈...哈...天...妖...餍...肾...的...力...量...“女人贪婪地吸着魂力，身体渐渐凝实，眼睛里甚至出现了一点眼白，“就...是...这...个...味...道...“
十更新又惊又怒，想把她甩开，却发现她的手爪像是长在了自己肉里，怎么甩都甩不开。肩膀上的伤口越来越痛，魂力流失得越来越快，眼前开始发黑。
“操！难道要栽在这儿？“他咬牙切齿，体内的天妖餍肾突然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一股炽热的力量顺着脊椎往上冲，跟女人吸走的魂力对抗起来。
“嗯？“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反抗，“天...妖...还...没...完...全...觉...醒...？“
她的手爪又往里插了几分，十更新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七位殿主突然同时喊道：“小子！把魂力往她手臂上灌！快！“
十更新来不及多想，立刻照做。仅剩的魂力凝聚起来，猛地朝着女人的手臂冲过去。女人惨叫一声，手爪瞬间被冻住，结成了冰块。
“就...现...在...！“战神殿主大吼。
十更新感觉体内的七位殿主残魂突然活跃起来，七道不同颜色的魂力流进他的经脉，汇聚在右手上。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按在女人的额头上。
“万...祟...禁...术...融...魂...噬...界！“七位殿主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响彻整个溶洞。
女人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全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不...不...你...不...是...殿...主...“
十更新没理会她的话，只感觉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顺着右手钻进自己的脑子里。无数画面闪过——万祟殿曾经的辉煌，无数邪祟跪在殿主脚下，禁忌的献祭仪式，还有...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跟魂blade很像的刀，劈开了天空。
“啊——！“十更新惨叫一声，脑子像是要被撑爆了。同时，他感觉女人的身体正在融化，变成一股股精纯的能量，顺着右手钻进他的身体，修复着刚才被吸走魂力造成的损伤。
几分钟后，女人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滩黑水。十更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脑子里混乱不堪。刚才看到的画面还在盘旋，那个金色盔甲的男人身影挥之不去。
“那...那是谁？“他虚弱地问道。
七位殿主沉默了一会儿，战神殿主才开口，声音带着点复杂：“上一代万祟殿主，你的老祖宗。“
十更新愣住了。
就在这时，他胸口突然发烫，伸手一摸，是白莲圣女给他的那个“承诺印记“。印记比刚才烫了好几倍，像是块烙铁，烫得他差点跳起来。
【系统警报】：检测到天道钱庄印记异常激活
【系统警报】：印记正在定位宿主位置，倒计时：10...9...
“操！“十更新暗骂一声，挣扎着站起来。刚想往外跑，突然注意到那个邪心石的血停了，裂纹也合上了，石头表面浮出一张地图的虚影。
“这是...万祟殿核心地图！“药王殿主惊喜地喊道，“快记下来！小子！这上面标记了万祟殿的所有秘境和宝库！“
十更新顾不上警报，立刻集中精神记忆地图。地图很复杂，像个迷宫，上面还有好几个红点，不知道代表什么。他刚记了个大概，邪心石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眉心。
【系统提示】：获得万祟殿主传承碎片（1/10）
【系统提示】：习得被动技能：邪祟亲和（对低阶邪祟威压效果提升100%）
【系统提示】：获得物品：万祟殿核心地图碎片
【系统警报】：天道钱庄印记定位完成，执法者正在赶...
警报声突然断了。十更新愣住，低头看了看胸口，印记已经不烫了，恢复了之前温和的光芒。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问道。
七位殿主也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溶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头哗哗往下掉。地面裂开一道道口子，刚才女人化成的那滩黑水顺着裂缝流下去，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不好！这地方要塌了！“幽魂殿主喊道。
十更新骂了句脏话，转身就往塔外跑。刚跑出塔门，就看见两个石像守卫正在 disintegrate，化作漫天光点。整个溶洞都在摇晃，头顶的钟乳石掉下来，砸在地上粉碎。
他不敢停留，一路狂奔，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回冲。通道也在塌，好几次差点被埋在里面。等他终于冲出漩涡，回到岸上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他回头看向湖面，漩涡已经消失了，湖心那朵白莲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天莲湖恢复了平静，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做梦。
“妈的...“十更新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和新获得的地图在打架，乱成一团。
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邪心石钻进去时的灼热感。传承碎片？核心地图？上一代殿主？还有那个长得跟白莲圣女一模一样的邪祟残魂...
“越来越复杂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越是复杂，就越有意思。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弹了出来，上面多了个新的提示。
【系统特殊提示】：检测到幽冥鬼帝方位异常变动
【系统特殊提示】：目标正在快速接近当前区域，预计抵达时间：3日
十更新的笑容瞬间僵住。
幽冥鬼帝？那个老鬼怎么会来这儿？难道跟万祟殿传承有关？
他猛地站起来，望向森林深处的青铜战车。三天时间，必须在那老鬼来之前离开这里，还要搞清楚天道钱庄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还有那个邪祟残魂说的话——“天道钱庄的小白脸“...白莲圣女，你到底是谁？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十更新眯起眼睛，握紧了拳头。不管前面有多少坑，他都得跳进去看看。
毕竟，万祟殿主从不欠账——除非用对方的命来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