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帮，石像
窑中比起上次烧景思蓝的青釉双鱼龙耳瓶烧得时间更加长。
足足烧了近三日的时间。
这是因为祖火微弱，景烛为了防止灵瓷惊裂、灵气逸散，所以有意进行控温。
而景家几个小的更是在外面守了三天，直到景思蓝提议先带他们去坊市逛逛，众人这才将注意力从窑中移开。
说到底都是一群孩子，玩耍对他们来说有十足的魔力。
而景思夏却是立刻又将注意力移到了祖窑上，口中不断念叨。
“按照书上的温度烧制，今日应当将火控至黄白之气，今夜应当将就有结果了。”
所谓的黄白之气，拿景烛蓝星上的话就是大约900℃。
景思蓝也是听见了弟弟的自言自语，旋即失笑着上来将对方拉到身边。
“既然今晚有结果，那就今晚再回来！”
“可是……”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你不相信爹？”
景思蓝搬出了如来佛祖。
景思夏只得点头连连同意。
正在院中洒扫的余卿舟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捂着嘴在旁边笑，同时摸索了下钱袋子。
从中取出几贯钱。
“你们去坊市玩可以买些东西，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好嘞，娘！”
最小的景思华见着钱，一蹦三尺高，从余卿舟手上接下后一溜烟冲出了宅子的大门。
而其他三个也是纷纷追了出去。
留下一阵笑声。
……
当几个孩子到坊市时，已是正午，坊市间正热闹。
街头巷尾行人不绝，七十二行欣荣旺盛。
偶有青楼女子路过，随着春风，留下阵阵幽香，让人一时恍惚。
这一下，景思华和景萍便将灵瓷的事情抛了一半，闷头扎进了人堆里边。景思蓝笑着跟在后边，同时拽着景思夏。
“卖大烟咯！走山的伙计们可以来看看，去寒褪湿！不走山的伙计们也可以来看看，保管各位快活似神仙！”
人声鼎沸间，最为热闹的摊位便是这，卖大烟的。
景思华听见后立刻来了兴趣，不是因为大烟，而是因为这热闹的生意。
而景萍则是拱了拱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脂粉摊。平日里再不精致的假小子，也会被吸引。
而景思蓝和景思夏两兄弟则是各跟在了一个身后。
俨然是一副做哥哥的样子。
“让让，我看看！”
景思华凑热闹的心很殷切，他想看看卖大烟的摊主赚了多少贯钱。
而摊主和客人看见这么个小的也来看了，于是也相继和景思华攀谈了起来。
“抽了好！”
“不好不好！你给我看看你今日的盈收才好！”
“你这小子……”
跟在后面的景思夏顿时对弟弟很是放心，对方压根就不会送钱给这种摊位。
他转而看向了在摊位前的客人。
包头布、对襟短褂、大裆裤，这样的打扮在景镇很是少见，俨然是外来的人。
“各位是？”
“小兄弟，我们是马帮的。近来不是要贡瓷日了吗？我们也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好的瓷器可以收了拉出去卖。”
马帮？
景思夏立刻在自己大脑的书库中检索到了这个职业。
传说仙人开辟天下，赣地和闽地之间就是瘴气弥漫、毒虫横行的化外之地，也就是禄山山系这一块。
除了仙人和里面的蛮子以外，没人敢踏进这片土地。
但是有劫之处，亦是有宝之地，也引得一些不要命的人深入禄山山系。这类人就被叫作马帮。
这马帮，大多精通武艺，甚至是一些不在仙宗之列的仙人也会加入。
“那你们很厉害了！当真是过毒瘴，越千山，千里蹄复还啊！”
景思夏由衷赞叹道。
“嘿嘿，读书多的小子说话就是中听。”为首的老马帮脸色焦黄，却是咧着大牙笑出了声。
后面的马帮们也嘿嘿一笑。
他们喜欢这小娃说的千里蹄复还，听起来就很吉利，对他们的胃口。
“过奖了，你们才是真英豪。”景思夏不好意思道。
但他内心是由衷的赞叹。
“这样吧！反正我们要在这里扎上十天半个月，东西都是要卖出去的，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为首的马帮嘬了一口烟袋，让烟气在肺里滚过，又吐出了一口如青瓷般的青气。旋即舒畅地对景思夏说。
景思夏看弟弟和摊主正聊盈收聊得热烈，便想着不看白不看。
“增长些见识，总是好事。百闻不如一见。”
他探头看向了马帮的货袋。
只见其中琳琅满目，有山里不知从哪里采的药材，有发着灵光可以辟瘴的珠子，还有……
他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石像，应该是用什么矿石雕磨的，煞是好看，洁白、柔净。
“这是什么啊？”
景思夏好奇问道。
“这个啊？什么矿来着？英石，对，英石。蛮人的玩意，往禄山子东再翻两座山，上面都是这玩意。”
景思夏没听过这种石头，镇上也没什么人卖，因为往东再翻两座山对景镇来说太难了。
“你要吗？可以便宜卖给你，如何？”
“可以啊！我哥要了，只是多便宜呢？”景思华这时站起了身，他一早就听到了哥哥这边的动静。
“这个数。”
马帮走上前，捏了捏景思华的手。这是便宜卖时常做的，担心被旁人听去。
“贵了吧！你看你都说蛮子都不要了！”
景思华摇头，转而用自己的小手在马帮粗糙的掌心又划了一道。
“呵，小子，杀价杀得挺准啊！不做马帮可惜了。”那个马帮人又露出了焦黄的牙。
他看着两个小的，越看越喜欢。
片刻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算了，这个小石像送你们了，就当交你们个朋友。”
“好嘞！您仗义！回头我在镇上若是听谁家烧了好瓷器，必定先推荐您！”
景思华堆笑着说。
“……”
景思夏突然觉得这个弟弟是要好好调教一下了，哪里学的这一套。
两人兵不血刃拿下了一个白净石像，转头便去找了大哥和三姐，后两者也买好了脂粉。
四个人在坊市玩了一下午，见着时间差不多，于是回了家。
而刚推开宅门时，便见自家的窑门打开了，里头景烛缓缓走了出来。
手中的一个花瓶格外惹眼，灵气与之一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