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日副本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某种腐烂的气息钻入鼻腔，冷璟猛地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倾斜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左臂连着输液管，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医院？”冷璟撑起身体，输液针头扯痛了她的皮肤，她迅速拔掉针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标准的双人病房，但另一张床上的被褥凌乱，床头柜倒在地上，地上散落着药片和玻璃碎片。
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第二个副本《末日求生》已载入，任务目标一：生存72小时；任务目标二：护送免疫体抵达城郊生物研究中心。当前时间：感染爆发后第17天上午9:23，祝您好运，玩家冷璟。”
“丧尸副本...”冷璟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她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立刻被碎玻璃扎了一下。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单脚跳着找到床下的拖鞋，床头挂着病历卡，上面写着“冷璟，26岁，轻度脑震荡观察中”。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汽车警报和零星的枪声，冷璟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百叶窗——
街道上一片混乱，几辆汽车撞在一起冒着黑烟，人行道上几个行动怪异的人正扑倒一个穿西装的男子，更远处，浓烟从几栋建筑升起，警笛声此起彼伏。
“好吧，标准的丧尸末日。”冷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个副本教会她，惊慌解决不了问题。
她快速检查身上的装备——病号服口袋里只有一包纸巾和一支圆珠笔，右手腕上戴着病人腕带，左腕上却多了一块陌生的电子表，显示着72:00:00的倒计时，正在一秒一秒减少。
“至少有时间提示。”冷璟自言自语，开始在病房里搜寻可用物品。
翻找抽屉时，她找到了一把剪刀、几个创可贴和半瓶矿泉水，更幸运的是，在衣柜里发现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口袋里的钱包、手机和钥匙都在，虽然手机已经没电了。
“先找武器和食物。”冷璟迅速制定计划：“然后弄清楚那个免疫体在哪里。”
她轻轻推开病房门，走廊上一片狼藉，推车翻倒，病历散落一地，几处血迹已经干涸。远处传来模糊的呻吟声和抓挠声。
冷璟蹑手蹑脚地向护士站移动，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护士站空无一人，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最后一条系统消息：“紧急通知：所有医务人员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药柜已经被洗劫一空，但冷璟在柜台下发现了一根不锈钢输液架，她拧下底座，得到了一根约一米长的金属棍，勉强可以作为武器。
“总比没有强。”她掂了掂金属棍的重量，继续搜索，在一个没被翻过的抽屉里，她找到了一包压缩饼干、几块巧克力和一瓶运动饮料。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冷璟屏住呼吸，看到一个穿着沾血白大褂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灰白的皮肤，浑浊的眼睛，下巴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皮肉。
“丧尸医生...”冷璟握紧金属棍，缓缓后退。丧尸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发出一声嘶吼，加速向她扑来。
冷璟侧身躲过第一扑，金属棍重重砸在丧尸后脑，丧尸踉跄了一下，但立刻转身再次攻击，这次冷璟瞄准了膝盖，金属棍狠狠扫过，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丧尸跪倒在地。
她没给丧尸反应的机会，第三击直接命中太阳穴，丧尸终于不动了。
“呼...”冷璟喘着粗气，手心全是汗。这不是游戏，真实的杀戮让她胃部翻腾，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战斗声可能引来更多丧尸。
她迅速搜刮了丧尸医生的口袋，找到了一串钥匙和一张工作证：“林志远，病毒学研究室，地下二层B区。”
“病毒学...免疫体...”冷璟眼睛一亮，这可能是线索！
地下二层昏暗潮湿，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照明，冷璟紧握金属棍，警惕地扫视每个角落，B区门前的地面上有几道新鲜的血迹，门缝下透出灯光。
钥匙串上有标着“B区”的钥匙卡，冷璟深吸一口气，刷卡，推门——
“别过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叫着，紧接着一个玻璃烧杯砸碎在她脚边。
实验室里一片混乱，实验器材散落各处。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站在实验台后，手里举着一把手术刀，浑身发抖但眼神凶狠，他穿着过大的病号服，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针孔。
“我不是丧尸。”冷璟慢慢举起双手：“我是来帮你的。”
“骗人！”男孩声音尖锐：“上一个说帮我的人把我锁在这里！他们说我的血能救人，然后就...就...”
冷璟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两具穿白大褂的尸体，胸口插着手术刀。
“听着，我叫冷璟。“”她保持距离，声音尽量柔和：“我知道你是免疫体，外面那些人——那些怪物不会伤害你，对吗？”
男孩的眼睛瞪大了，随后问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任务是带你安全离开这里，去城郊的生物研究中心。”冷璟小心地向前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兵。“男孩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些：“你真的不是来抽我血的？”
“我保证。”冷璟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术刀说：“不过你看起来能保护好自己。”
李兵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手术刀：“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做实验...后来外面乱了，他们想带我走，但遇到了那些怪物...只有我没事...”
冷璟点点头：“因为你对病毒免疫。听着，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你知道怎么去城郊的研究中心吗？”
“爸爸以前在那里工作。”李兵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地图说：“但很远，要穿过整个城市...”
冷璟研究着地图，城郊研究中心在东北方向，至少二十公里，以现在的混乱情况，步行几乎不可能。
“医院停车场应该有车。”她说：“我们先找车钥匙，然后——”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计划，实验室的门被猛烈撞击，门外传来多个丧尸的嘶吼。
“它们找到我们了！”李兵脸色煞白。
冷璟迅速扫视实验室寻找武器，但除了手术刀几乎没有可用的，门框开始松动，丧尸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突然，她摸到口袋里的火柴盒——“希望火柴”，第一个副本的奖励，冷璟不确定在丧尸世界火柴有什么用，但现在别无选择。
“小子，找找有没有酒精或者其他易燃物！”
男孩迅速翻找柜子，找出几瓶医用酒精和乙醚，冷璟将酒精洒在门前的地面上，当第一只腐烂的手伸进门缝时，她划燃了一根火柴。
奇异的金色火焰跃动在火柴顶端，冷璟将它扔向酒精——
火焰瞬间窜起两米高，形成一道火墙，更神奇的是，火焰呈现出不自然的金色，丧尸一接触就发出刺耳的尖叫，迅速后退。
“快走！”冷璟拉起李兵，从实验室后门冲出去，火墙暂时阻挡了丧尸，但他们知道这不会持续太久。
两人沿着紧急通道向上爬，最终来到一楼后勤区，这里相对安静，透过窗户能看到停车场。
“我们需要车钥匙。”冷璟喘着气说。
李兵指向墙上挂着的一排钥匙：“救护车...爸爸说紧急情况可以用。”
冷璟抓起标着“救护车3”的钥匙：“聪明！”
他们小心翼翼地摸到停车场，三辆救护车停在那里，其中两辆已经撞毁，冷璟按下钥匙按钮，最远那辆的车灯闪了闪。
“太好了！”她正要冲过去，李兵却猛地拉住她。
“等等！“男孩指着地面说：“有陷阱！”
冷璟这才注意到停车场地面上有几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线，连接着几个简易爆炸装置——有人在这里设了埋伏。
“幸存者...”冷璟眯起眼睛说：“不友好的那种。“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救护车后闪出，枪口对准他们：“别动！把小孩交出来！”
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战术背心，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贪婪地盯着李兵：“免疫体...黑市上一管血能换一周的口粮。”
冷璟将李兵护在身后道：“离他远点。”
“小妞，你最好识相点。”男人冷笑着逼近：“我数到三——”
冷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说：“闭上眼睛！”
她划燃一根火柴，猛地扔向男人脚边，金色的火焰再次爆发，男人尖叫着后退，暂时失明，冷璟趁机拉着李兵绕开陷阱，冲向救护车。
两人跳上车，冷璟手忙脚乱地发动引擎，男人恢复视力后愤怒地开枪，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闷响，冷璟猛踩油门，救护车撞开停车场栏杆，冲上街道。
“成功了！”李兵兴奋地喊道，但冷璟的表情依然凝重。
“系好安全带。”她盯着后视镜里追来的摩托车说：“我们还没甩掉他。”
街道上障碍重重，报废车辆和游荡的丧尸迫使冷璟不断急转弯，摩托车却灵活得多，距离越来越近。
“他要追上来了！”李兵惊恐地看着后方。
冷璟咬紧牙关，突然一个急刹，救护车横在路中央，摩托车猝不及防，直接撞上救护车侧面。
“这下解决了。”冷璟重新上路，但没开多远，仪表盘上的油量警告灯就亮了起来。
“不会吧...”她拍打方向盘说：“油箱漏了！”
救护车又坚持了几公里，最终在一座立交桥下熄火，冷璟查看地图，他们才走了不到五公里。
“接下来只能步行了。”她叹了口气，收集车上的物资——急救包、手电筒、一瓶水和几包压缩饼干。
两人刚下车，就听到一声口哨，立交桥阴影处走出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停车场那个疤脸男人，他的手臂不自然地垂着，但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
“跑啊，继续跑啊。”他狞笑着举起枪：“这次我要打断你的腿再带走这个小鬼。”
冷璟将李兵护在身后，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火柴——只剩三根了。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枪响划破天空，疤脸男人惨叫一声，膝盖中弹跪倒在地，他的同伙惊慌四顾，但找不到射击者。
“滚远点。”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冷璟抬头，看到立交桥上站着一个持狙击枪的身影。
疤脸男人咒骂着，但在同伴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桥上的人影敏捷地攀爬下来——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穿着黑色战术服，腰间别着多把武器。
“谢谢。“冷璟警惕地说：“但我们不需要更多帮助了。”
男子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他指了指逃跑的疤脸男说：“张老四那伙人专门抓幸存者卖到黑市，我盯他们好几天了。”
“那你为什么帮我们？”李兵躲在冷璟身后问。
男子蹲下身，平视李兵：“因为我听说医院有个免疫体小孩，而我要去城郊研究中心。”他看向冷璟说：“看来我们的目的地相同。”
冷璟没有放松警惕问道：“你是谁？”
“杜明远，前雇佣兵，现幸存者。”他站起身问道：“你们呢？”
犹豫片刻，冷璟决定坦白一半：“冷璟，这小子是李兵，我们确实要去研究中心。”
“那就组队吧。”杜明远爽快地说，“我有车，有武器，认识最安全的路线，你们有免疫体——”他指了指李兵说：“研究中心悬赏重金找免疫体。”
冷璟和李兵交换了一个眼神，男孩小声说：“我不信任他...”
“我也不完全信任。”冷璟低声回答：“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她抬头对杜明远说：“我们可以一起走，但有个条件——李兵由我负责，任何实验或抽血必须经过他同意。”
杜明远耸耸肩说：“成交，我只负责护送拿赏金，其他的都不关我事。”
三人来到杜明远藏在一家汽修厂的改装越野车前，车上装备精良，有额外油箱、铁丝网防护和充足的补给。
“上车吧，天黑前我们能到商业区，那里有个临时安全屋。”杜明远发动车子说：“明天穿过商业区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短路线。”
冷璟坐在副驾驶，李兵蜷缩在后座，车子驶入废墟般的城市，偶尔能看到其他幸存者的身影迅速躲藏，丧尸在远处游荡，但似乎对车辆声音不敏感。
“病毒爆发时你在哪？”杜明远突然问。
冷璟愣了一下说：“我...在医院，脑震荡。”
“幸运的昏迷。”杜明远轻笑：“我在城郊军事基地，眼睁睁看着战友一个个变异...最后只剩我。”
冷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沉默，后视镜里，李兵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那孩子父母呢？”杜明远又问。
“父亲是研究员，可能已经...”冷璟没说完。
杜明远点点头：“这世道，没几个人能活下去的。”
黄昏时分，他们到达商业区边缘的一栋公寓楼，杜明远带他们上到顶层，门口设有精巧的警报装置。
“我家。”他推开门说：“爆发前买的，现在成了安全屋。”
公寓被改造成堡垒，窗户封着钢板，墙上挂满武器和地图，角落里堆着罐头食品和瓶装水。
“随便吃点东西休息吧。”杜明远丢给他们几包军军用口粮说：“我守第一夜。”
冷璟叫醒李兵，三人简单吃了晚餐，杜明远在阳台架设狙击枪警戒，冷璟则帮李兵在沙发上铺好睡袋。
“冷璟姐姐...”男孩小声说：“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我保证。”冷璟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
夜深人静，冷璟站在窗前望着月光下的废墟城市，电子表显示还剩65小时，任务才刚开始，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火柴盒——只剩三根“希望火柴”了，接下来的路会更艰难。
但不知为何，看着熟睡的林小凡和阳台上警戒的杜明远，颜夏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或许在这个末日世界，临时组成的团队就是最大的希望。
远处传来丧尸的嚎叫，月光被乌云遮蔽，明天穿过商业区的挑战在等待他们，而更远的城郊研究中心又藏着什么秘密？颜夏不知道答案，但她决心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无论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