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系统攻略反派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章 投其所好,不如将计就计

晨光透过湘妃竹帘漏进暖阁,苏檀对着青铜镜捏着螺子黛,眉峰在镜中微微扬起。

昨夜祠堂里裴砚那句“你不必成为她”还在耳边打转,尾音里带着青玉扇骨刮过木柱的轻响,比晨露更凉,却又比檀香更缠人。

“小姐,眉梢再往下些?”春桃捧着妆匣候在侧边,见她停笔,试探着问。

苏檀指尖顿住,镜中倒影的眼尾泪痣跟着颤了颤——前世她总把眉画得和顾清棠一般细,裴家的人便夸“像极了”,可昨夜裴砚却说她比顾清棠聪明。

聪明……她把螺子黛往砚台里蘸了蘸,浓墨在玉案上洇开小团乌云,“春桃,去把我那身月白翟衣取来。”

春桃应了一声去开箱,苏檀望着镜中自己微挑的眉峰,嘴角浮起极淡的笑。

顾清棠爱素眉,可裴砚昨夜分明在看她的玉牌,看她藏在离心脏最近的秘密。

她要让他知道,苏檀从不是谁的影子——“对了,”她对着春桃的背影道,“你去前院回老夫人,就说我想借摄政王府藏书阁的《兵策》看看。”

春桃抱着翟衣转身,绣着并蒂莲的裙角扫过青砖:“小姐怎的想起看兵书?那书……”“不过是突然起了兴致。”苏檀接过翟衣,指尖抚过袖口的缠枝纹,声音甜得像含了蜜,“老夫人若问,你便说檀儿想替阿兄分担些。”春桃哦了一声,却没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正攥着帕子,指节泛白——《兵策》是裴砚十二岁时写的兵论手稿,前世她在裴家密室见过,后来裴砚掌权,那书便成了王府禁物。

她要让裴砚知道,她不仅知道顾清棠,还知道他藏在最深处的东西。

午后未时的日头正毒,苏府门房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

春桃端着茶盏从廊下跑过来,裙角沾了半片玉兰:“小姐!摄政王府的人来了!”苏檀正对着妆镜点唇脂,指尖一抖,丹砂在唇上晕开一点红。

她望着镜中自己微瞠的眼,忙用帕子按了按,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惊喜:“快请人到花厅!”

花厅里,穿玄色劲装的传令官立在湘妃竹屏风前,腰间玉佩撞出细碎声响:“摄政王说苏三姑娘昨日在祠堂求的平安珠灵验,特请姑娘午后入府赏画。”苏檀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堆出少女的慌乱:“檀儿、檀儿何德何能……”她余光瞥见春桃在屏风后冲她眨眼,忙又福了福身,“有劳大人回禀,檀儿这就备车。”

上马车前,苏檀借整理鬓发的由头摸了摸袖中。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浮动,读心术的冷却时间还剩三刻——昨夜用读心术窥见裴砚的记忆时,她掌心的冷汗几乎浸透了玉牌。

她咬了咬唇,指尖在兑换栏里点下“易容丹”,丹药入袖的瞬间,袖扣硌得腕骨生疼。

裴砚若要试探,她便用这丹应付;可若他是……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朱门,喉间突然发紧——前世刑场雨幕里,他抱着她的尸体嘶吼的模样,此刻正浮现在眼前。

摄政王府的朱漆大门比苏府高了半丈,门环上的铜狮瞪着眼睛。

苏檀下马车时,裙角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蛇纹的鞋尖——这是她特意让绣娘添的,和裴砚扇骨上的蛇纹如出一辙。

引路的侍从穿过三重院落,最后停在一扇雕着松鹤的门前:“姑娘请进,摄政王在书房等您。”

门推开时,风卷着墨香扑来。

青玉蛇纹扇正搁在案头,扇骨上的蛇眼是两颗鸽血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裴砚坐在紫檀木椅里,玄色官服裹着清瘦的肩背,抬头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苏三姑娘今日换了香。”

苏檀的指尖在裙上收紧,冷梅香混着墨香钻进鼻腔——这是前世她在裴砚书房里闻过的味道,那时她替顾清棠抄经,他站在她身后翻书,衣摆扫过她手背,带起的就是这种冷冽的梅香。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耳尖泛红:“檀儿……觉得适合大人。”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开的轻响。

裴砚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在她眉峰、泪痣、鞋尖蛇纹上一一扫过。

苏檀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前世刑场的雨、裴砚怀里的温度、还有昨夜读心术里他喊“苏檀”时的嘶哑,此刻全涌进脑海。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系统面板在意识里发出细微的嗡鸣——

“叮——”

书房里的炭盆突然发出“噼啪“一声爆响,火星子溅在铜罩上,惊得苏檀睫毛颤了颤。

系统面板的嗡鸣裹着电流般的刺痛窜进识海,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掐了下掌心——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保持清醒的小习惯。

「任务更新:【引君入瓮】——使裴砚对你产生兴趣,+15反派值。」

淡金色的字体在意识里流转,苏檀喉间泛起冷笑。

她早该想到,系统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推她入局。

可当目光扫过案头那柄青玉扇时,前世刑场雨幕里裴砚染红的眼尾突然撞进脑海——那时他说“我来晚了“,可如今他分明是算准了她的每一步。

“苏三姑娘?“裴砚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尾音。

苏檀猛地回神,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想起春桃今早说“摄政王爷最厌扭捏“,便咬了咬唇,眼尾微微上挑:“檀儿虽愚钝,但听说大人身边缺一个能识得古籍之人......“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裴砚的眉峰极轻地动了动,才又软着声音补,“檀儿愿效犬马之劳。“

案后传来指节叩击檀木的声响,一下,两下。

苏檀盯着他玄色官服上金线绣的蟒纹,看着那抹暗金随着呼吸起伏——前世她替顾清棠抄经时,总盯着他腰间玉佩上的云纹发呆,那时怎么就没发现,他连呼吸的频率都带着算计?

“也好。“裴砚突然伸手取过青玉扇,蛇纹扇骨在指节间转出半道弧光,“明日卯时三刻,莫要迟了。“他的目光扫过她鞋尖的蛇纹,又掠过她刻意画得微挑的眉峰,最后停在她颈间晃动的玉牌上,“本王倒要看看,苏三姑娘想学的,究竟是《兵策》,还是......“

他没说完,却足够让苏檀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福身退下时,裙角擦过案边的青瓷笔洗,清脆的声响里,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倒比从前聪明了。“

摄政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时,苏檀隔着车帘摸了摸发烫的耳尖。

系统面板在识海闪烁,15反派值的提示刺得她眼睛发疼——可裴砚那句“聪明“,比任何奖励都烫人。

“小姐,老夫人院里的灯还亮着。“春桃掀起车帘,晚风裹着玉兰香钻进来。

苏檀脚步微顿。

她知道老夫人向来早睡,今日特意等她,定是为了裴砚。

跨进正院时,窗纸上映着老夫人的影子,手里的铜烟杆在案上敲了敲:“檀儿,进来。“

暖阁里飘着陈皮茶的香气。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指腹上的茧子蹭得她手背发痒。“你今日去摄政王府,“老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旧绸子,“裴家那位,不是寻常人。“

苏檀垂眸盯着老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出阁时送的,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幽绿的光。“祖母说得玄乎,檀儿哪懂这些?“她故意把尾音拖得软软的,像从前被问功课时装傻的模样。

老夫人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力道重得几乎发疼:“你娘临去前攥着我的手说,'若檀儿有日与裴砚相逢,务必小心他的真心。

'你娘一辈子最会看人心,她......“老人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她当年在宫里当女官,见过裴家的老夫人。“

苏檀的呼吸骤然一滞。

前世她从未听母亲提过这些,只知道母亲病弱早逝。

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她听见自己用最甜的语气问:“祖母,裴家老夫人......可是与檀儿有关?“

老夫人松开手,转身去取妆匣。

檀木匣打开时,有旧绢的味道散出来。“当年你娘怀你时,做了个梦,“她摸出块半旧的肚兜,月白缎子上绣着并蒂莲,“梦里有个穿素衣的姑娘说,'这孩子与我有缘。

'后来你生下来,眉心一点红痣......“

苏檀盯着那肚兜,突然想起前世裴砚密室里的画像——顾清棠也是眉心一点红痣。

她喉咙发紧,正要再问,老夫人却合上妆匣:“夜深了,你且去歇着。“

是夜,苏檀躺在拔步床上,盯着帐顶的百子千孙绣纹。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一半,像块浸了水的玉。

她摸出袖中系统奖励的易容丹,丹药在指尖凉得刺骨——老夫人的话,裴砚的“聪明“,系统的任务,此刻全在脑子里绕成一团乱麻。

丑时三刻,苏檀摸黑溜进东厢书房。

她记得父亲生前总把重要文书锁在第三层檀木柜里,铜锁的机关是逆时针转三圈。

当锁簧“咔嗒“一声弹开时,她的手心全是汗。

奏折一本本被翻过去,《盐税疏》《河工策》《边关急报》......直到最底下一本泛着霉味的《宗人府档》。

苏檀的手指突然顿住——奏折夹层里露出半片绢帛,边角绣着缠枝莲,和老夫人给的肚兜一模一样。

展开时,烛火“忽“地窜高,照出绢帛上的女子:素衣立雪,眉目温婉,与她容貌相似七分。

画像下方一行小字被虫蛀得斑驳,却还能辨出“裴氏顾氏联姻文书“几个字。

苏檀的指尖在“顾氏“二字上发抖。

前世裴砚说“我娶你,不为棋局“时,她信了;后来满门抄斩时,她才知自己不过是顾清棠的影子。

可此刻画像上的女子不是顾清棠——顾清棠是裴砚的白月光,而这画像上的名字,是“顾氏“,是裴家世代联姻的姓氏。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左右摇晃。

苏檀望着画像上女子眉心的红痣,与自己镜中模样重叠,终于想起前世刑场最后一刻,裴砚在她耳边说的话:“对不起,我还是没护住你。“

那时她以为他说的是没能救她,现在才明白——他或许是在说,他终究没能让她知道,所有的“替身“,所有的“局“,从一开始,就埋着另一个更沉的秘密。

她攥着画像的手渐渐收紧,绢帛边缘的绣线刺进掌心。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她脚边铺成一片霜白,像极了画像里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