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神经信号的传递与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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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哦豁,来到一个武侠世界

“醒醒了,我搜索到波动相近的真灵世界了,而且这方世界里居然有两个真灵的波动和你很相近,他们的波动指数只相差一丝,我们选哪个做转生体。”

规则意识叫醒了沉睡正香的云凡。

“唔。真灵波动相近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亲兄弟姐妹了。又或者是一个大家族里的远亲之间返祖相似吧。”云凡捂嘴打哈欠。

“这也说不准,一个世界中虽然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但是相近99.99%的树叶还是有不少的。”规则意识和云凡这个主意识抬起杠来。

“唉?你说我们会不会哪天运气不好,穿越到动物、妖兽、花草树木或者干脆到了女人身上吧,应该不至于吧!”还要些迷糊的云凡脱口问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穿越转生我们暂时没能力自主中断。如果不满意转生体的话,那到时候就直接离开吧。”

“所以说,既然穿越转生是可以中断的,那融合吞噬也是可以不那么做的对吧,只要我能彻底掌控不灭真灵所依附的那道虚空规则。那我掌控规则之前吞噬的真灵,还能恢复还原么?”云凡肯定的自问自答。

“彻底掌控规则后,就可以自行穿越,融合吞噬自然也是由你,但是依旧没办法还原被吞噬的转生体真灵。

我猜测那需要我们能超脱虚空规则才行,或者说还要能超脱我们所在的这一片无尽虚空才行。”

规则意识说出从虚空规则那里得来的信息,以及自己的猜测。

“真是无比现实的弱肉强食啊,我强我说了算,你强就听你的。”云凡感慨。

“就选真灵波动稍弱的那一个,出发吧。返乡尚不知茫茫何夕,既然没能力反抗规则,那就尽量在规则内强大我自己好了。”云凡做出选择。然后集中所有精神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天旋地转。

果然在撑过一阵强力的离心搅拌后,云凡再睁开眼时,眼前已不再是自己那灰雾朦胧的小院了。

入眼的是一双满含希冀的眼眸,一位披金戴银、头发半黑半白的中年妇人,正坐在红木的圆桌对面,上身前倾趴在桌面上渴求的看着自己。

云凡被吓的了一个激灵,好悬才忍住出拳、给对方赠送熊猫眼的行为。

目不转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自己所处之地,云凡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幸运儿,依旧没有获得转生体的半点记忆。

“怎么样啊,老大。和娘说说你的想法呀,可不能再推了,你过了今年就四十岁了,再不抓时间成亲,等娘老了以后,都没力气抱我的重孙孙了。”见云凡睁开眼却不说话,妇人有些不悦地催促道。

卧槽,一睁眼就被转生体的老娘催婚,这怎么破。

我该怎么回答。

云凡抓狂。

这个转生体该不会是被老娘催婚催的受不了了,然后就故意在虚空里发信号,甩锅给我吧。

不过四十岁还不结婚,比我还牛逼啊这家伙。

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就是了,毕竟我是孤家一人无所谓,但这边还有一个老娘在催着呢。

哦,或许门外还藏了个偷听的老爹也说不定。

嗯,说不定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也在外面蹲着。毕竟是有两个真灵波动相近的,而且老娘喊自己老大,说明自己是家里的长子。

不过老娘居然说想要抱重孙孙,是脑袋糊涂了,还是口误了,还是说她有信心活到八九十岁还健步如飞呢。

云凡胡思乱想着。

“额,那个,我尽量,尽量加快点吧。”云凡模棱两可的应付妇人。

“又是加快点加快点,你都骗我多少回加快点了。

从你三十岁说到四十岁,你是不是真想气死为娘我,好去给那个短命的糟老头作伴。

我苦命的小宝啊,要是你还在家的话,肯定早早就给娘抱上孙子了,哪里会像你这个没出息的大哥。

什么武功不能练,偏偏练什么劳什子的天罡童子功。

造孽啊,难道我们老王家就要断送我一个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了吗,造孽啊,不孝啊,不孝啊。”

妇人原本只是前倾的身体,在听了云凡的话后,直接趴伏在桌子上干嚎起来,每嚎叫两声就偷偷抬头看下云凡的反应。

云凡是真没想到自己的推辞理由,居然会和前身一样一样的,真的是惊到他了,难不成真灵波动越接近,行为语言也越接近不成。

不过,云凡也从妇人这一阵好笑的装模作样的干嚎里,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一方世界显然是个有武侠江湖的世界,有天罡童子功这种听名字就知其意的功夫,只怕还是个中武或者高武世界。

至于前身练的天罡童子功,云凡其实还挺满意的,多好的一个借口啊,自己直接可以拿来婉拒老娘成亲的事了。

也正好方便了自己,可以不用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感情问题。

再有就是,前身的父亲可能是发生了意外,已经早亡了。

并且自己还有个弟弟、应该是离家许久不曾回来了,或许就是那个弟弟的真灵波动和自己相近吧。

而如今这个家里不知道除了老娘,还不清楚是不是还有其他亲人在。

而且就目前得知的这个世界的信息来看,老娘应该也是有两手武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信心要抱重孙玩了。

云凡在心底总结着自己得到的信息,一阵分析后,发现老娘也不哭嚎了,就那样生气的瞪着自己的,还好似小儿女般气呼呼的嘴唇微噘。

少说有五六十岁的人,居然还有着顽童心态,还真应了那句话,人越老心越小。

云凡真心是没控住自己,两声失神轻笑过后,云凡赶紧闭嘴,捂眼没脸见人。

“你居然笑我?你居然笑我!

臭小子,年纪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说话不听也就算了,现在连老娘都敢嘲笑了。

我不活了,不活了,没脸活了呀。”

云凡那一瞬间的的笑意,显然刺激到了妇人,这回趴在桌上嚎叫的时候,眼里真的有泪花涌出来了。

不由自主的,云凡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妇人身后,伸手把她搂紧了怀里。脱口道:

“娘,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次次都是下一次,你每回都这样糊弄我,每次气我就知道这样哄我。明明都跟你爹学会怎么哄女人了,当初怎么就瞎了心的练那个天罡童子功呢。”

转身体身体的下意识行为,完全出乎云凡的意料。

这得把老娘哄多少回了,才能把这一套言语行为深深刻进身体的筋肉记忆里去。。。

不过既然已经到一步了,云凡当然不会半途而废。只能发挥自己的口才继续哄了:

“这次真的真的是最后一回了,绝对没有下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了。我向睡在地下的老爹发誓,嗯,不对,是老爹在天有灵,我向他发誓这回就是最后一次了。”

“切,那短命鬼都死了二十几年了,向他发誓有个屁用。不行,这不算数,要发誓你就向我发誓。

你发誓:你只要再气我一回,你就给我散了你那个破功,赶紧找媳妇成亲生孩子,一年成亲、两年抱仨。”这是个聪明的老娘,完全没被云凡糊弄过去,直接把云凡被架在火上烧了。

怎么办,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云凡也只能先点头答应下来把老娘哄住,再考虑想其他办法的事,大不了以后就继续耍赖哄呗。

“那好,那你现在就跟着我念:

我王樊今天当着我娘樊梨花的面发誓,如果以后哪天再让她生气哭鼻子,我就立马散功退出镖行,回家娶妻生子。

如有违誓,就让我、让我---,就让我娘以后变成瞎眼老太婆。”

妇人在云凡怀中转过身来盯着云凡的眼睛,要他重复自己话来立誓。

简短的誓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重复起来很快,但在最后说到违背誓言的惩罚时候,妇人终究是没有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

而是改成以自己变成瞎眼老太婆为代价,一方面是替云凡违誓受过,另一方面是想以此逼迫云凡早日成亲生子。

即便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即便这具叫王樊的肉身只是自己转生侵占的身体,可面对一个如此慈爱的母亲。

虽然她有些小儿女姿态,但那也只是她个人的心理不够成熟的原因,这让云凡又如何能跟着把最后的违誓惩罚复述的出口。

然而,纵使再多的不情愿,也敌不过那双哀求的眼眸。

最终云凡还是一字一顿的看着妇人樊梨花,心如刀绞的复述出了违誓惩罚。

“耶,哈哈哈,我终于赢了。

臭小子,娘对你有信心的很,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再把我气哭了,哦吼吼吼。”

望着怀里光速变脸的妇人,望着她虽然韶华不再、眼角也有了深深的鱼尾纹,但哭笑起来依旧梨花带雨的灿烂面庞,云凡心里一阵抽搐,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我该不会是被套路了吧,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路有点眼熟啊,我这儿好像连第三招都没坚持到就投降了。

前身和老娘究竟是怎么相处的?我忽悠你,你套路我,互相折腾么难道?

深深吸一口气,云凡一言不发想要松开手,回自己的座位上去舔舐自己被套路伤到的小心脏。

“不许松手,你想干嘛老大,你现在就想把老娘我气瞎吗?

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以前你哄我都要哄很久的,现在发完誓了,就想甩脸不认人是吧。

我好命苦啊,早年丧夫,其后又失幼子,现在连唯一的大儿子也不要我、嫌弃我了。

我好苦的的命啊,我活着还有是意思啊,我不活了呀,不活了呀。”

又一阵熟悉的嚎哭声响起,炸的云凡头皮发麻,眼角青筋直跳。

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子,那当然是有缘由的,只因妇人虽然眼中有泪,且哭嚎的听起来无比伤心难过,完全达到了闻者伤心见着落泪的悲伤程度。

但是,万事就怕一个但是。

但是云凡怀中的妇人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襟中摆,然后就这么直溜溜的盯着云凡的眼睛,一边干嚎一边哭诉,摆明一副就是在讹你的姿态,这要是再迟一会儿的话,云凡很怀疑之前流的眼泪都要挥发没了。

云凡的嘴唇有点哆嗦,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有什么能说的。

难道这就是前身王樊和他老娘的日常生活么?

一个护娘心切,把道歉和拥抱练成了肌肉记忆;

另一个也算舐犊情深,但又无比闹腾,完全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撒娇耍泼、心机小套路,那是一套接一套,套套不带重样的。

不过云凡虽然心里有念不完的碎碎念,内心更是犟嘴的这个不愿意那个不愿意,但他的行为动作却相当诚实,左臂稍稍用力就把瞪眼看自己的妇人重新拥回了怀中,同时伸出右手轻轻拭去了妇人眼角的泪水。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似是前身肉体的本能行为,又好似云凡下意识中的不由自主。

见云凡重新把自己搂紧,妇人这才满意的用头拱拱他的胸口。

然后又用带着哭音的腔调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老娘我要是制不住你一个小崽子,那我还怎么过到现在。

你那个没出息的爹、病死的早,你弟弟被高人带去海外习武又是一去不回、生死不知,娘只剩下你了,要是你也不管我,那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几句话轻声细语,完全没有此前撒泼时候大嗓门的闹腾,但是听在云凡耳中却又掷地有声、重若擂鼓。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们可以一直看太阳升起,一起看小草发芽,一起去野外踏青,一起去湖上泛舟,一起在圆月下共饮,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海外寻找弟弟,对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找弟弟啊。”

云凡的安慰也是无比轻柔,但是安慰着安慰着,就变了味了。

对啊,我练了天罡童子功,我不想散功娶妻生子,但是我还有弟弟啊。

老娘不知道弟弟还活着,但是我知道啊,只要我把他找回来,然后督促他娶妻生子,我岂不是就解放获得自由了么。

卧槽,这么好的办法,我刚刚居然没想到,失误了失误了,还好现在想到也不迟。得赶紧问问老娘,弟弟跑海外跟哪个高人习武去了。

虽然云凡刚刚穿越来不过半刻钟,但却飞快融入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中,更是对怀里哭闹耍心眼的老娘感觉亲近无比。

要不是有眼角的鱼尾纹和那半白的头发,云凡实在是没办法把她当长辈看待,怎么看感觉都像是个闹腾着要吃糖的小棉袄。

“找什么找,你以为我没找过啊,不光我找过,你那死鬼老爹也出去找过,要是能找到我们早就把小宝带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活,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吃饱饭,天冷了有没有棉衣穿,我可怜的小宝,娘当初怎么就缺心眼、同意你出去习武了啊。”

妇人樊梨花翻着白眼和云凡解释,越说越难过,慢慢又变成自责。

眼见老娘好像真的是伤心的要哭了,云凡赶紧开口安慰:

“不怪你不怪你的,外出习武是弟弟自己的选择,这怎么能怪你呢。他外出这么多年不归家,这才是他的错,哪天他要是自己知道回来了,我肯定要拿藤条抽肿他的屁股才行,到时候你可不许拦我。”

“哼,就知道拣好话说安慰我,你说你这么会哄人,要是没练那童子功,再把络腮胡刮刮、好好拾掇一下,这媳妇还不得找上三五个回来,到时候我能抱多少孙孙。”樊梨花抬头瞪了一下云凡。

而后不等云凡开口,又继续说道:

“再说了,你弟当时才多大的人,才八岁、连毛都还没长的小东西,他懂个什么事理,懂什么叫做自己的选择嘛。

还不是当初那个老家伙实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又跟我和小宝展示了平步青云,御剑飞行。我和你爹当时都看傻了,更别说你弟弟那个小武痴了。

现在好了,稀里糊涂的跟人家跑了,一跑就是二十二年,半点音讯都没有,当初明明说好了学成以后就会回来看我们的。

他肯定是出事了,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点头,你爹当时是不同意他出远门的。”

云凡望着泪眼朦胧的妇人,虽然他知道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弟弟现在肯定还活着,但是他却没办法告诉老娘,总不能说自己突然就和离别了二十多年的弟弟之间有了心电感应吧,那才不靠谱呢。

“没事的,不怪你不怪你,既然那位高人能够凌空虚渡,还会引气御剑,那肯定世间少有的绝世高手。

弟弟跟在对方身后言传身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呢,即便有那也是对方刻意的锻炼弟弟罢了。”云凡勉力开导樊梨花。

看样子这个世界是高武世界无疑了,平步青云和御剑飞行,听起来有点像是风云里的万剑归宗,这妥妥的主角必配技能啊,难道我那个弟弟还是个有大气运的不成。

云凡心里叨咕猜测。

“只希望小宝能过的好一点吧,其他我也就不指望了。唯独希望能在闭眼前再见小宝一面。”樊梨花语气呢喃,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再具体讲讲当时的事情吧,尤其是那位高人。他有没有留下名讳,有没有说要带弟弟去海外哪里。这样以后我们一起出去找弟弟的时候,也有个方向。”云凡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他说他叫天成子,来自遥远的海外海、一个叫青山岛的岛屿。

听名字,我们也知道他是个道家高人,可是青山岛这个地方,我和你爹当初问了很多个经常来往神州主大陆的航海大家们,他们都说没有听说过。

要么是他骗了我们、说的是假地名,要么就是他说的遥远的海外海真的很遥远,遥远到我们福山岛的那些航海大家们都没有去过、听说过。”樊梨花回忆着过往。

天成子,青山岛。云凡在心里默念。

没有印象,自己的记忆中回想不起来,哪个武侠里出现过这样的人名和地名的,看来自己终于来到一个不熟悉的世界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格局似乎还不小啊,居然有主大陆这种说法,那就肯定有对应的次大陆一说了,而我现在身处的这个叫福山岛的岛屿,又不知是个什么景象。

头一次来到武侠的世界,云凡的内心还是很好奇和兴奋的。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从小看到大的武侠小说,武侠影视剧,无不让云凡心驰神往,少年时候夜里睡觉时,更是常常幻想自己变成武林高手,行侠仗义除恶诛害。

现如今真的来了,云凡自然是要想要切身体会一番的。

“除了人名和地名,还记得其他事情吗?那位高人还讲过其他什么事么。”云凡适时追问。

“当然有了,你娘我还没老糊涂呢,怎么会记不得。

那个天成子说,你弟弟的天赋绝对是世所罕见的,只要他带回去用心教导,肯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说不定还有机会达到他们门派祖师的高度,甚至于超过祖师呢。

当时要不是看他说的真诚,又是个有真本事的,我跟你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把你弟弟带走。”樊梨花用头撞一把云凡的胸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哦,对了,我记得那个天成子说他的出身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开心,那个词怎么说来的,是叫苦涩对吧。

对,就是很苦涩的样子,那个老家伙肯定是在他们门派里不受待见,所以才会外出来找弟子传人的。”

叭叭叭的又补充了一句,高人天成子在樊梨花的口中已经变成了没用的老家伙。

云凡心里暗笑,自己这位老娘虽然有着小儿女的心,但是也逃不过女人小心眼的通病啊,御剑飞行的时候是高人,一去不回就变成老家伙了。

“那,当初那个天成子收弟弟为徒的时候,你们就没挽留一下他,等我回来看看我的资质呗。”云凡现学现卖,故作不满。

“怎么没有挽留,你那个神经大条的死鬼老爹不谈,同样是老娘我身上掉下的肉团团,我怎么可能一碗水端不平忘了你。

我当时就挽留那老家伙了,可是一来他说,他返乡的大船很快就要出发了,他着你弟弟脚程可能略慢,需要赶时间去乘船。

二来,他说你当时已经十八岁了,他们门派的武学要求必须十岁以下就开始打基础,你的根骨经脉早就定型了,已经没办法再学习他们门派的绝学了。

他都这样说了,我和你爹又能有什么办法,再加上那个老家伙当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我们说话先天就矮了人家几头,哪里还敢强留他下来。最后只留老家伙和你弟弟在家吃了一顿晚饭,算是拜师宴和送别宴。”

云凡的疑问和故作不满,似乎扎伤了樊梨花本就脆弱无比的心灵。

而樊梨花则是越想越委屈,眼中开始有晶莹闪烁,口中对那位天成子就更是老家伙老家伙的喊着,好似这样能让快快她忘记自己的不快一般。

“好好好,我没说你不公平,你别难过啊,难道你现在就想变成瞎眼老太婆么,那以后吃饭我岂不是要顿顿喂你吃,如果我再娶妻生子了,到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一起喂,哈哈哈。”云凡故意开玩笑逗弄老娘,他算是看出来,自己这位老娘绝对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心性,妥妥的晴雨表转世,阴晴喜怒全搁脸上写着呢。

“切,我才不用照顾呢,你要是真有良心,就早点给老娘生个小孙孙来。成天练你的童子功,举石锁搬石头,早晚有一天会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把脑子给练没了。”

或许是在云凡的怀里靠够了,享受够了仅剩的亲人的气息和温暖怀抱,又或许长时间坐凳子坐累了。

樊梨花主动挣开了云凡的胳膊,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又转身继续道:

“好了,天色不早,都快日上三竿了。

我和小红该去喂马了,你也赶紧洗漱一下去东屋用早饭吧。

瞧瞧你这乱糟糟的胡子,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刮了的好,人显精神还年轻。

现在这模样,明明才四十岁看着却像五六十的老头,走出去一看,不认识的谁会相信你是我儿子,说是我弟弟还差不多。”

云凡点头称是,目送樊梨花离去后,就站在门边打量起自己所处的院落来。

这是一个小二进院子,整个院子估计是刚刚翻新过,院墙和地面上都很光洁,自己现在处在后排主屋位置,老娘刚刚进了隔壁东屋,那里估计就是厨房了。

院里暂时没有看到其他人,除了她刚刚提到的小红,说要一起去喂马,或许家里总共只有三人吧,小红应该就是丫鬟或者长工一类的身份了。

暂时没有发现更多特殊之处,云凡便回身仔细打量起自己居住的主屋来。

按理说应该是父母住在主屋里,纵使自己的老爹早亡,自己也没有理由住进来,除非是自己成家娶妻了,但那显然没有。

又或者是老娘樊梨花害怕自己老爹的亡魂晚上总给她托梦一类的,所以非要跟自己换房子住,这倒也能说得通。

还有一种可能,自己当镖师发家了,这个院子是新买的院子,然后把老娘从以前的老院子接过来一起生活,这个情况,云凡猜测也是有可能的。

目光在屋内一阵扫视后,云凡来到一个放着木盆挂着毛巾和铜镜的梳洗木架前。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云凡摸着自己满脸的大胡子,看着铜镜里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和小半张脸的面孔,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么茂密的须发,像极了评剧里的张飞啊这是,这要是在自己家乡得羡慕死多少程序猿和中年谢顶的男人。

不怪老娘说自己像她弟弟多过像儿子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才四十岁,云凡实在没办法从这张脸看出来。

看看自己像柱子一样的两条大长腿,摸摸粗壮的臂膀,再翻看手掌两面。

云凡猜测这身高少说一米九,体重最低两百二往上跑,这么孔武有力的身板,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娘樊梨花生出来的。

难不成是遗传了自己那位老爹?又或者是练天罡童子功练成这样的,可是童子功也不是举石锁搬大石的横练功夫啊,这丫的该不会是纯属个人喜好吧。

小小的发呆、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云凡席地盘膝而坐,开始内视已身、真正了解这具肉身的情况。

首先就是和身体的外在表现一样,筋骨扎实肌肉粗壮,再有就是同样宽广通畅的全身百脉和静若深潭的下丹田。

虽然云凡迄今为止从未修行过什么武学功法,对于经脉一说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身体内那股,一直在自主循环运行的灼热真气,从下丹田出发、一路游走全身各大窍穴经脉,上至百会下走涌泉,往复不息的强化着浑身筋骨。

这应该就是天罡童子功的真气了吧,这么烫的真气绝对是阳属性的没跑了,就是这真气自主运行有点慢。

现在就让我来好好感受一把武侠世界的终极魅力吧。

走你,老铁;

出发了,皮卡丘。

作为一个曾经的中二武侠迷,现在恰好有一个躺在自己眼前的搔首弄姿的绝世美女正在独自练习玉女心经,这能忍?

说什么都是废话,上就对了。

云凡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小母牛真的要牛逼上天了。

原本自主运行时的真气,那速度不说慢如蜗牛,也就比老黄牛耕地稍微快点。

而在他精神意念主动进行干预后,猛的就提速变成了号称秋名山之光的五菱神车,直接把千里马甩出去好几个身位了都。

如此夸张的提速直接吓到了云凡,生怕下一瞬自己就会爆体而亡,魂归虚空。

然而这五菱神车版的真气在体内经脉中狂奔了三个周天后,云凡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经脉里也没啥麻痒刺痛之类的感受,反倒是凭借强横的精神力,云凡发现自己下丹田里的真气总量微弱的增加了大约千分之一。

卧槽,还有这好处,立竿见影的经验值、蹭蹭蹭往上涨啊。

没得说,意念一动真气再次大提速,给五菱神车加装上破风阻机头,插上三角翼、装好火箭喷射器,直接把它进化成喷气式战斗机。

这一刻,云凡都仿佛听到了经脉里传出来的一阵阵空气爆鸣声。

原本盘膝在地、古井无波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头发无风而起,阵阵白烟从顶门冲出。

即便外界的身体发生如此异象,云凡的精神依旧没有醒来,反而越发沉浸在真气提速飙车的快感中,以及下丹田真气总量急速飙升的亢奋中。

能够看得着的进步,自然让人欲罢不能,每一秒无时无刻都在快速变强,如此的精神快感,纵使云凡还是个光棍,他依旧相信、无论诸天万界都不会再有比这个更让人上瘾的事情了。

烈日当空,夕阳西斜,明月高悬,云凡在无意间错过早饭之后,又非常顺利的错过了午饭和晚饭。

而樊梨花曾在中午饭间的时候推开门缝看了一眼云凡,翻了个不出所料的白眼后,也没有打扰。

而很熟练的去东屋厨房,把为云凡准备的饭食全部放进蒸锅里保温了起来,似是对于家里老大这种一心沉迷修炼,不食五谷杂粮的行为感到很平常一般。

阴差阳错间,云凡侥幸避过了一次穿越异常暴露事件。

日头东升西落,眨眼就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云凡一动不动,身上都落积了稍许灰尘,只有那深远悠长的呼吸和偶尔起伏一下的胸膛表明了他还活着。

而前两天里原本还很镇静的老娘樊梨花,在第三天迟迟没有等到云凡出关后,终究是耐不住性子走进了屋内,缓慢挪步靠近了云凡盘膝而坐的身体。

在近距离里发觉云凡还有着呼吸和心跳后,才总算内心放松、嘴里长长吐了口气出来,不过紧跟着又自己捂住了嘴,生怕打扰到云凡的入定修炼。

直到走出房间,关好屋门后,才小声埋怨起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大儿子来,原本还指望着他废功娶妻生子呢,结果现在又入定深度修练了。

这时间一晃,又是十天过去,云凡依旧在入定修炼没有醒来,心跳依然强劲有力,呼吸也同样绵长,唯一变化的是身上的衣服落满了灰,而落满灰尘的衣服也不再紧绷在他雄壮的身体上了,反而变得松松垮垮的自然披挂于身。

对于身体外在的变化云凡好似并未察觉,又或者是知道了而没有放在心上,他依旧沉浸在火箭式攀升的变强快感中。

云凡不担心、不肯醒来,自然会有人替他担心受怕。

樊梨花从云凡入定三天后刚开始的每日一看,在看了两天后、就变成了一天早晚两看,又两天后变成了早中晚一天三看,再三天后、忧心忡忡的樊梨花就抱着自己的被子直接住进了云凡这间屋里。

除却一日三餐和休息,樊梨花白天黑夜就这么一直在窗边和蜡烛下来回转移、做着女红无声陪伴。

也唯有那远远就能听到的有力心跳声,能给她焦虑的内心带来一点点宽慰,也唯有在这有力而稳健有序的心跳声中她才能睡得踏实,不用像在自己屋里那样辗转难眠。

刚刚搬来云凡屋里住的几天都还好,唯一让樊梨花感到不好的,就是一日日里看着云凡逐渐消瘦却无可奈何。

她虽然也会几手粗浅功夫和吐纳基础,但却连个真正的武者都算不上是。

纵然明知道云凡的入定的是件难得的大好事,入定结束后云凡的武功肯定会有极大的提升,可是看着逐渐瘦削的脸颊,还有那好像被放了气一般干瘪的身体,樊梨花的内心煎熬无比。

一方面不敢打断,一方面又想唤醒云凡。

如此煎熬的她,虽然夜间能在有序的强劲心跳声中一夜安睡到天明,但是白天里却是焦躁不安。

刺绣女红、千层布鞋更是频频扎伤指尖。

最终只能无奈放弃,干脆搬了个小马扎坐到云凡身前米许的地方打量着,祈求云凡早日醒来。

在云凡入定的第十四日清晨,他的快感依旧在累积,时间于他仿佛毫无意义。

樊梨花则是和小红在前排的东屋里吃早饭,她已经麻木了,不敢叫醒打断又不敢叫人来看,贸然请人来唤醒,说不得还会起到反效果。

反而破坏了云凡的入定机缘,她只能这样无奈的看着,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在蒸锅里保温好饭食,好让云凡一醒来就能充饥果腹。

“王镖头在家吗?家里有人在吗?”有人在敞开的院门外呼喊。

樊梨花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出东屋,看到门外的是一个身着粗布衣、年约十五六的少年。于是开口回到:“是福远镖局的吧,我家老大正在闭关练功,有什么事跟我说罢。”

“哦,好的夫人。事情这样的,我们镖局走一趟远镖回来的休整时间是十五日。

而今天已经是王镖头休息的第十四天了,副总镖头说以往他最多歇七日就会回镖局习武练功。

这一回这么长时间,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所以差我来问问情况。”

粗布少年恭谨的答复樊梨花。

“副总镖头啊,听说你们镖局除了总镖头陈盛远就属副总镖头章若华武功最高,已经是后天境武师巅峰了对吧?

哦对了,你们总镖头现在在镖局吗?他是不是先天境的武者?”

樊梨花先是嘴里小声念叨,而后越发大声,最后又追问起福远镖局总镖头的武功修为来。

樊梨花的连番询问完全出乎粗布少年的意料,这让他有些局促迷茫。

然而他想了又想,又似乎发现对方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遂又开口说道:

“章副总镖头在镖局实力排行第二,仅在总镖头之下。

嗯,王镖头他也很厉害,排在第五,这都是我平时听其他趟子手们聊天时候说的。

总镖头确实是先天境强者,这个是镖局建立的必须条件,基本上全城的人都知道。

至于他在不在镖局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趟子手预备役,平时只是在演武场打磨筋骨,顺便做些打扫活计。”

“啊,你也不知道啊。那你知道,我家老大在镖局里和谁关系最好吗?

我们一家搬进城里来住也有好几年了,还从没见他带朋友回来吃饭喝酒。”

樊梨花也是病急乱投医,逮着一个镖局的小武生问个不停,想尽办法希望能找到能人或是信人来看看云凡的情况。

“这个,王镖头平时话不怎么多,经常一个人在演武场角落里举石锁,好像还真没见他和谁说的话多些。

王镖头是出什么事了吗?我要不要回去喊章副总镖头来看一看?”

粗布少年也是个机警的,从樊梨花的焦急话语中,听出了些许问题。

“是这样啊。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平时搁家里天天跟我叭叭叭的能说的很,出去外面就变成怂包闷葫芦了。

咳,那个我们家老大最近是因为对武技有所领悟,所以才一直在家里闭关的,可能还需要晚几天才能回镖局复工,要麻烦小兄弟帮忙回去说衬一下了。”

樊梨花最终还是不太放心把云凡入定的事情透露出去,于是只能九真一假的把云凡的闭关再推延几天。

“好的,大娘。既然王镖头还在闭关修炼,需要晚几天回镖局,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粗布少年尽管内心还有些许疑问,但还是提出了告别。

随后少年人就拱手抱拳,转身离去了。

樊梨花在院门处目送了少年的离去。

稍倾,略一迟疑,还是选择关上了院门,返回中屋继续陪伴着云凡修炼。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间,时间又过去五天。

这五天里,镖局没有再派人来查看情况,但是樊梨花依旧过的很是煎熬,只因此刻云凡的身体已经消瘦比普通更瘦了,虽然还谈不上是皮包骨,也但让樊梨花跟着提心吊胆了数日,茶饭都快咽不下了。

她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明天就是云凡闭关的第二十天,如果明天云凡还不醒来,哪怕是打断他的入定机缘、也要唤醒他。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仅剩的儿子在自已眼前一点点消瘦下去,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在闭关中在自己眼前失去性命一般。

闭关的第十九日的深夜,云凡终究还是醒了,从无穷的精神愉悦中脱离了出来。

他是被自己腹腔里强烈的“咕咕咕”的鸣叫给饿醒的,与他一起醒来的还有樊梨花。

最近几天,樊梨花已经不睡床榻了,转而在云凡身旁尺余打了地铺,每天都要就近靠着云凡,她才能真正睡得着。

于是乎,大眼瞪小眼。

一坐一侧躺。

“娘,你怎么能在地上睡觉,会着凉的。”云凡眼角抽搐,感叹老娘的不靠谱。

“我的儿,你终于醒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急死老娘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成天气我也就算了,还这么痴迷练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

熟悉的哭嚎声在深夜的屋内回荡。

同时还有云凡下意识张开的双臂,以及同步冲入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娘。

一切都好似演练过的一般。

。。。

东屋饭堂,明亮的油灯把云凡此刻瘦削的身形投映在墙壁上,此刻他手上正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大快朵颐着。

“什么,你说我都闭关快二十天了?嘶---,难怪我肚子饿的这么厉害,人都瘦下来了一大圈。”云凡一边吃饭一边和老娘樊梨花交流着自己闭关期间发生的事情。

不亏是我想象中的高武世界,我一个武师境的武者闭关居然都能直接闭关小二十天,那先天境界的总镖头又该有什么样的本领特长。

老娘说的那个老家伙天成子,该不会真的是修仙修道之人吧。

这么一想,好像也能说的通啊,平步青云和御剑飞行不都是剑修的基操么。

“哦,你说镖局还派人来找我了是吧。行,今晚好好睡一觉,白天我就去镖局点卯报道。”

一想到白天自己就要去对面许多陌生的熟人,云凡就感觉无比蛋疼,看样子N届的社区影帝,云某凡又要上线去忽悠人了。

不过老娘好似说过,自己貌似在镖局也没啥好朋友,从来没带人回来喝酒吃饭过。

这次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去镖局点卯,除了镖局本身差人问了问,也并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自己。

问题不大,自己明天表现的木讷一点,应该大差不差都能应付过去。

一夜无话。

樊梨花夜里依旧睡在了云凡的屋里,二人共一张床榻,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

云凡赶也赶不走,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对面立马就是一副痛哭流涕的凄惨模样。

无奈的看着樊梨花那双深藏疲惫的双眼,云凡最终只得败下阵来,屈辱的接受了老娘的说辞:你是我生下来的肉团团,小时候哪天不是我夜里照看着你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