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葬礼后的发现

葬礼那天下着冻雨。我抱着骨灰盒走出殡仪馆时，楼下的老李撑着黑伞等在台阶下。

他浮肿的眼袋发青，西装前襟还沾着酒渍。

“节哀啊小陈。”

他递来的白菊带着刺鼻的香水味，指尖在颤抖。

葬礼过后，日子好像恢复了平静，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警察那边已经结案，定性为绑架撕票，绑匪意外死亡。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绑匪，看起来瘦瘦弱弱，像个瘾君子，他真有胆子绑架杀人？

而且，我爸平时也是有坚持体育锻炼的人，怎么会轻易被他控制？

疑团像乌云一样一直压在我心头。

就在葬礼完结后，我情绪低落得很，我独自一个人在家呆坐到深夜，

悲痛的情绪伴随着黑夜的清冷向我狠狠袭来，我根本无法入眠，

我再次进入父亲的房间，尝试从他的遗物中找到一丝的慰藉，

当我来到他的床头柜时，我发现了有一本黑色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柜子里，那本本子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出于好奇我随手翻开，发现竟然是父亲的日记本，里面都记录了父亲平日里的点点滴滴，

我开始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泛黄的纸张，唯恐稍有不慎便让他在世间仅存的印记都彻底泯灭。

不知不觉间我的双眼开始被温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直到最后一页，

我原本模糊的视线开始随着熟悉的字迹慢慢从悲痛变成凝视，

那熟悉的字迹清清楚楚地写着：

“12月5日，我在查看棋牌室账目时发现有异常，我怀疑是李建国挪用公款二十万。约好明日当面核对，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我死死地盯着这页纸里的每一个字，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的脑海！

仿佛是一束强光，要将压在我心中那团乌云彻底破开。

楼梯间的灯坏了，我摸黑来到二楼拐角，

“李叔，是我，小陈。”

我轻轻地扣了扣门，尽量不让内心的波澜影响我的语气，

“哦哦，小陈啊，这么晚还没睡啊？”

老李打开了门，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而且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腥味。

我低头一看，他脚边，是一块深色的抹布，像是刚擦过什么。

“李叔，你这是……”

“哦，没什么，刚打翻了点东西，擦擦地。”

他连忙把抹布往门后踢了踢，笑容更僵硬了。

可就在他打开门缝的空隙，我闻到一股血腥味混着二锅头的辛辣，居然和那天我在仓库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死死地盯着他袖口的褐色污渍，并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

“小陈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我要睡了。”

老李可能被我盯得有点发怵，抬手就要关门，

我一把按住了门板，老李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眼神也开始更加躲闪。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叔，我爸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在家？”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眼神一慌：“我……我在家啊，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比如，我家有什么异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作镇定：“没有啊，我睡得早，什么都没听见。”

“是吗？”

我冷笑一声，猛地推开门，挤了进去。

“你撒谎！”

他被我突然的推撞逼得踉跄着后退，正好撞翻了玄关的鞋柜。

满地滚落的男士皮鞋里，有双沾着水泥灰的工装靴——居然和我那天见到的绑匪脚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