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入夜鬼惊魂
等赵明燕和孙桂兰洗好衣服,太阳已完全落下山头,暗沉的暮色将人的视线给模糊,远远望着分辨不清五官轮廓,这才给赵明燕带来一丝安全感。
她盯着走在自己身前的孙桂兰,那双眸子好像淬了毒,从心底对孙桂兰和江云生出了强烈恨意。
各家的烟囱里都飘出炊烟,于半空中共同交织着,除了——赵家。
厨房被恶臭侵占,四个男人都不愿意去清理,等孙桂兰晾好衣服,灶孔里还是没有半点火星。
“娘,晚上吃什么,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见孙桂兰回来,赵承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事。
四个男人已经堂屋前的石阶上坐了很久,就等孙桂兰回来做饭。
在往常,像做饭洗碗之类的事都是由江云一人承担,如今江云换了脾气谁都没敢去触霉头,就只有将事情交给家里的另一个女人了。
“厨房都是脏的,不能做饭,吃两根红薯得了。”
孙桂兰现在是一肚子火,面对着丈夫儿子又不好发,骂江云也不太敢,于是赵明燕就成了她情绪的宣泄口。
“都怪你,要不是你洗个衣裳那么磨叽,至于摸着黑清理不了厨房,不能做饭吗?”
赵明燕立刻反驳:“不是还有煤油灯吗,点着煤油灯不就行了?”
孙桂兰气得想甩给赵明燕一耳光,却没想到被其侧身躲开了。
“赔钱货,还要点煤油灯,你想得倒美,你来出这煤油钱呐?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从县城里拉根电线来装电灯?”
整个清水大队只有村委会那里有条从县里牵来的电线,用于给宣传大喇叭和电话供电。
村民晚上想要照明,就只有用煤油灯或是蜡烛,但那些可都是钱呐!
孙桂兰才失去二十块心里正疼着呢,赵明燕说点煤油灯在孙桂兰眼里又来给她要钱的,因此赵明燕挨骂是必然的。
“娘,我今天在地里锄草和打杈累一天了,吃个红薯算什么,难道不能吃口热乎的吗?”
赵承业很不满,但无济于事,最终四个男人分别拿着两根红薯,赵明燕和两个孩子只得到一根。
“江云,开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农村的夜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收拾一番后赵家人准备睡觉,但赵承安却进不了卧室。
赵承安又在紧闭的木门上重重拍了两下,门内传来窸窣的响动,江云却始终不应答。
她正睡得香,美梦被赵承安搅黄,现在更不可能让赵承安进屋。
“大哥,别敲了。”赵承业光着上身从堂屋西南角探出身子来。
“江云那个疯婆娘怕是把门锁死了,你再怎么敲也没用,还不如过来和我挤挤。”
赵家主屋一共四间房,窗口朝东的两间北面住着孙桂兰和赵世昌;南侧就是江云与赵承安的。
赵明燕、赵盼春两女孩住西北角;赵承业领着赵念祖住西南屋;至于赵承远,他一个人住在阁楼上。
赵承安不想在弟弟面前丢面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媳妇关门外不让进呢?
这也太没家庭威严了!哪怕要关门也得是他把江云关门外才行。
赵承安黑着脸来到屋外,额头贴在窗玻璃上要观察屋子内的情况。
月光将赵承安的影子拉长,被卧室内的江云察觉,她勾起唇角,睡醒了正好得活动活动。
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放松,腰部发力身体后仰弯曲成一个弧形,手掌也接触到地面。
江云成功下腰,浓密如海藻般的黑发垂落在地面上,江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手脚并用朝窗户方向爬去。
赵承安眯着眼,卧室内没点灯,除了被月光直接照射的那一块儿,尽是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出现在光亮里。
赵承安定睛看去,却觉得那小腿太过纤细,往下一看,居然还没有脚!
赵承安不能确定那是个什么玩意,又一截“小腿”走到月光中。
地面上出现扭曲的黑发,两条“小腿”迈步向前,与此同时还有一道沙哑怪异的呼唤声。
“承安,承安——”
凉意附上赵承安的脊柱,他壮着胆子继续观察,却见一个倒吊的人头咧开一嘴白牙伸出红艳舌头。
“嘿嘿,我看到你了,承安——”
赵承安这才看清他刚刚见到的不是小腿,而是手臂!
那个倒吊的人头嘴里发出沙哑诡异的笑声,正控制着四肢扭曲地朝他爬来!
“鬼啊——!”
赵承安尖叫着连滚带爬后退,一脚踩空,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
【恐惧震慑promax,收集500点情绪值。】
“大哥,发生啥事了?”
赵承业本就在堂屋里,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就看见赵承安一脸惊恐地指着窗户。
“鬼!有鬼!”
赵承业只当他在开玩笑,卧室里只有江云,怎么可能有鬼呢?
于是他也来到窗前,将额头贴在玻璃上观察。
眼前尽是黑暗,他连鬼影子都没看见。
“没有鬼,啥也看不清。”
赵承业嘟囔着,但见赵承安那副惊恐样又再次确认一番。
“啥也看不……”
“现在看清了吗?”
伴随着沙哑的关切声,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拨开黑暗,展露大大的笑容。
【恐惧震慑promax,收集500点情绪值。】
“有鬼!”
赵承业立刻尖叫出声,也像赵承安一样惊恐后退,一脚踩空。不过他倒是没摔在地上,因为那里已经有了赵承安……
赵承业一屁股就坐在赵承安肚子上。
赵承安刚刚才摔倒,腹部又骤然遭受重击,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背过气去。
“别压了!要死人了!”
赵承安被赵承业的泰山压顶坐得双眼翻白,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嘶吼。
江云打开窗户,笑呵呵问:“大晚上挺有兴致啊,是在玩叠罗汉吗?”
吓倒赵承安后,江云就直起身子来到窗前,将脑后的头发全部拨到面前。
赵承业第一次察看时并不是因为太黑啥也没看见,而是对上了江云乌黑的秀发。
“你个疯女人,差点把我吓死。”
赵承业从哥哥身上起来,对着江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