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门试炼
林墨攥着半块凉透的黍米饼，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发呆。自从紫霄阁那帮仙人驻扎进村，往日热闹的晒谷场变成了练功坪，连王寡妇家的芦花鸡都不敢过来啄食。
“墨哥儿！“货郎老周猫着腰溜过来，怀里揣着油纸包，“你要的《东荒灵草图》......“
少年摸出五枚灵石——这是前天帮紫霄阁采药得的赏钱。书页刚翻开就掉出张残符，朱砂画的纹路跟母亲绣的帕子图案有些相似。
“听说了么？“老周压低声音，“罗家祖宅沉下去的地方，昨儿爬出好些黑皮怪物......“
话没说完，村西头突然传来惊叫。三头牛犊大的黑鳞蜥蜴正在拱李铁匠家的院墙，尾巴扫过处石碾子碎成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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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抄起钉耙冲过去时，紫霄阁的弟子已经结阵。领头的白袍青年并指成剑，青光闪过，蜥蜴脑门上齐刷刷出现血洞。
“这些是地魔蜥。“青年转身打量林墨，“小友可愿参加我派试炼？“他腰间玉佩刻着“凌霄“二字，正是紫霄阁首席大弟子的标志。
妹妹突然从草垛后钻出来，颈间碎玉泛着青光：“哥，娘说让你去......“
陈家小院里，陈氏正对着铜镜梳头。往日枯黄的发丝变得乌黑油亮，后颈月牙疤淡得几乎看不见。她手中针线穿梭，正在绣一方星纹帕子。
“墨儿，把这个交给仙长。“陈氏递过帕子时，指尖有些发抖，“就说......故人之后前来履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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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林墨站在黑水沟天坑边。紫霄阁布下的试炼阵泛着青光，九个阵眼对应天上残存的镜影。白袍青年凌尘负手而立，背后悬着七柄灵剑。
“第一试，测灵根。“他弹指击响青铜钟，“手按测灵石即可。“
林墨掌心刚贴上冰凉的石碑，整块测灵石突然炸成粉末。空中残镜同时震颤，青光凝成光柱将他笼罩。围观的仙门弟子齐刷刷后退，有个女修的法器罗盘直接爆了符针。
“混沌灵根......“凌尘眼中闪过异色，“难怪能催动轮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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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试在葬仙原深处。林墨握着半卷残图，这是《玄天炼器谱》的残页。任务说是找三株血精草，可越往里走，怀里的轮回盘就越烫。
“小子，当心脚下！“赵瘸子的声音突然从地缝传来。老人脸上青铜纹爬到了脖颈，断臂生出的骨刺泛着紫光：“罗家余孽在西北坡布了杀阵......“
话没说完，三个黑袍修士从天而降。领头那人掀开兜帽，竟是本该死去的罗家主！老者半边脸爬满魔纹，骷髅杖断成两截。
“交出圣女精血！“魔化的罗老鬼挥爪袭来，“否则让你娘再中一次血咒......“
轮回盘突然自发护主，青光凝成剑影。林墨本能地并指一划，剑气竟与三百年前圣女的招式重合。罗老鬼惨叫暴退，断臂处黑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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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试前夜，林墨蹲在河滩擦剑。青铜剑断口处泛着奇异光泽，月光下隐约显出“斩魔“二字。妹妹蹲在旁边玩石子，突然指着水面喊：“哥！镜子里有仙女......“
轮回盘映出的却不是倒影。冰棺女子虚影正在月下舞剑，剑招与白日他使出的分毫不差。陈氏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星纹帕子飘然落地。
“这是玄天九式......“她眼神恍惚，“你爹当年......“
紫霄阁的传讯烟火突然炸亮夜空。凌尘踏剑而至，手中捏着染血的玉简：“罗家余党突袭寒溪村，令堂她......“
林墨脑中嗡的一声。他分明把母亲藏在后山地窖，还让赵瘸子布了防御阵。轮回盘突然迸发青光，映出骇人画面：陈氏被铁链锁在祭坛，心口插着柄崭新的骷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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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林墨御使轮回盘强行破空。青光裹着他撞进罗家密室时，正看见魔化的罗老鬼在抽取陈氏心头血。九面残镜悬浮半空，镜中魔影已凝出半个身子。
“来得正好！“罗老鬼狂笑，“就用混沌灵根补全魔尊......“
林墨挥剑斩断铁链，母亲却突然睁眼——瞳孔竟变成竖立的蛇瞳！陈氏五指如钩掏向他丹田，轮回盘及时迸发青光护主。
“娘被附身了！“圣女残魂的声音突然响起，“用安魂曲......“
林墨咬牙吹响轮回盘边缘，这是前日跟母亲学的调子。陈氏动作骤停，眼中流下血泪。九面残镜同时炸裂，魔尊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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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林墨背着昏迷的母亲回到寒溪村。紫霄阁的医修正在抢救伤员，赵瘸子断臂处又添新伤。妹妹扑进他怀里，颈间碎玉缺了一角。
“你通过试炼了。“凌尘递过玉牌，“三日后随我回紫霄阁。“
林摩挲着玉牌上的云纹，忽然瞥见母亲袖中滑落的星纹帕。帕角多了行血字：“小心九重天......“
东北方突然传来龙吟。十八头蛟龙拉着的黄金战车碾过云层，旗幡上绣着“九重天门“四个大字。凌尘脸色骤变，七柄灵剑同时出鞘。
“九重天的人怎么来了......“他捏碎传讯玉符，“小友速带家人回避！“
轮回盘突然剧烈震颤，映出三百年前画面：九重天修士与罗家老祖把酒言欢，脚下踩着玄天宗弟子的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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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林墨蹲在地窖清点家当。赵瘸子留下的青铜匣装着父亲遗物，最底下压着半块染血玉珏——与母亲那块能拼成满月。
“哥，我怕......“妹妹缩在角落，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布老虎。陈氏还在昏睡，腕间新添的魔纹时隐时现。
地面突然震动，窖顶簌簌落灰。轮回盘映出骇人景象：九重天战车正在轰击护村大阵，凌尘的灵剑断了三柄。紫霄阁援军被魔云阻在半途，罗老鬼正在阵外狞笑。
林墨握紧断剑，剑柄云雷纹刺破掌心。九滴金血顺剑身流下，青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斩魔剑虚影。圣女残魂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记住，要活着......“
当少年持剑破土而出时，空中残镜同时映出三百年前的玄天圣女。剑光与镜光交汇处，魔云裂开千丈缺口，九重天战车轰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