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她似乎意识到了危机
“噢,那日啊,你在临安府里吃饭,吃着吃着便晕倒了,把大家都吓坏了,开始,还以为是宋窈给你下的毒呢。”孟行昭快嘴道。
“毕竟,她与你一直不对付么。”
“后来查出来,你是夹竹桃粉中毒了,做饭的下人粗心加到你最爱吃的点心里了,服用过量才中毒晕倒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婉心中生出一阵寒意,按照她对清宫剧的了解,事情真相绝没有如此简单。
堂堂长公主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这些人眼明心亮,清楚得很。
绝不会偏她一人中毒。
“那,前几日的落水,又是怎么回事?”宋婉继续问道。
孟行昭刚要开口,被孟麟抬手制住了。
孟麟夹了一筷子菜到宋婉面前的瓷碗里,幽幽道:“那日在临湖居,是为李太尉祝五十大寿攒的局,临湖居院子极大,又有诸多静水湖与假山环绕,最易迷路,殿下一时迷了方向,失足落了水,也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就像老臣腿脚不便,纵使在临湖居走过千百遍,在那铺满了鹅卵石的地上也会崴了脚。”
宋婉见孟麟语气极为平淡,仿若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虽心中有一丝没来由的疑惑,却说不出来是为何。
“多谢侯爷开解,我那里得了几盒上好的经络油,回去后差人给侯爷送来,这样好得快些。”
“多谢殿下。”
孟麟让孟行昭将宋婉送上马车。
宋婉临走时,悄声问了嘴:“我溺水那日,都有谁在啊。”
孟行昭挠了挠头,老实回道:“好多人都在啊,你具体说谁?”
宋婉翻了个白眼,道:“你先说出几个醒目的。”
孟行昭释然,点头道:“太后娘娘亲自给李太尉祝寿,权位高些的大臣们都来了,蒋丞相咯,说起来,还是他的亲卫救了你呢,还有几位小王爷啊,都在。”
“噢。”宋婉若有所思上了马车。
想来,蒋瑾晔不是说要给她送红参么?怎么还没来。
莫不是只是一句客套话?
宋婉回到昭阳殿时。
殿里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她屏着呼吸步入殿中。
“这是做什么?”宋婉瞧见绿姝和云屏脸上的红痕,尤其是绿姝,那巴掌印触目惊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她蹙眉,来者不善。
能在她昭阳殿嚣张的,全天下能有几人?
她亲手用帕子为绿姝将血丝擦去。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在殿中坐着呢,奴婢无碍的,您快进去吧。”绿姝颤颤巍巍动了下身子。
一看便知,已在烈日下跪了一个时辰以上。
宋婉攥着拳进殿。
“卿之来了呀,快进来,今日,母后特将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南平候家的侄子都邀了过来,你们年龄相仿,是该多见见面,交流交流。”
萧芸逸坐在殿中的最中央,仿若无事发生的笑着,将一金樽茶盏徐徐放在桌上。
她那慈爱的笑容在宋婉眼中显得极为刺眼。
“这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李尚瑜,南平候家的侄子——张晋凡。”萧芸逸亲昵介绍道。
宋婉面色冷淡地瞥了面前二人一眼。
“臣李尚瑜参拜长公主殿下。”
“臣张晋凡参见长公主殿下。”
“劳母后为儿臣挂心了。”宋婉声音冷冽了几分。
这位她所谓的最疼爱她的母后,仿佛并不会关心她的想法,对她宫中的人,更是没有丝毫顾忌与联系。
“那,哀家便不在此处讨你们年轻人的嫌了。”萧芸逸掩唇笑了笑,便款款出了宫殿。
宋婉清清楚楚听见萧芸逸在门外厉声道。
“若是你们再看管不好公主,任着她到处乱跑,哀家便只有找你们的麻烦。”
宋婉听着这三分凉薄三分狠毒四分不讲情面的话,心口一阵堵得慌。
萧芸逸前脚刚走,她便对着两位等她发落的男子道:“两位,不好意思,本殿下今日身子不太爽利,还是请你们先回去吧。”
李尚瑜脸上还有些不死心,他早听闻这宋婉长公主是个美若天仙的,但今日一见,竟是倾国倾城形容也略显不够。
行事荒诞一些又何妨,若是他在家中好生调教,不怕她不顺服。
“殿下,臣今年有把握入殿试前三甲,定能争得一份好前程,臣对殿下倾慕已久............臣——”
“你是听不懂人话么?”宋婉皱眉,厌恶地看向面前的李尚瑜。
此人的野心尽数写在脸上,那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可不就是普信男的标配么?
她又看一眼仍然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张晋凡,此刻缄了口,不敢说话。
“你们去吧,云屏,送客。”
宋婉懒懒倚在座上,鼻尖深嗅了一口房中的安神香,身体和心理的疲劳却分毫不减。
“这长公主的位置,没那么好坐啊,尤其是适婚年龄的。”
她不由得想起来,以前在一线城市,大把大把三十岁的单身贵族,可以随心所欲的规划自己的生活行程。
但以上情况也仅限于少部分人中。
大部分人都被困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为了未来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奔走烦忧。
如今她望着四方朱红的宫墙,纵使殿中的布置陈设极尽奢华,她也不过才欢愉了几天罢了。
过着笼中雀的日子,又能如何寻找幸福呢?
宋婉捏着一块精美碟盏中的马奶糕,送入口中。
自拜见她那位皇弟后,他便日日派人来亲送御厨小灶的糕点;来昭阳殿中。
这多少也算在这偌大宫里的一份温情吧。
“殿下,莫贪多才是平衡之道,甜食吃多了对身体无益。”
宋婉刚要皱眉,捏着下一块糕点的手暂且放了下来。
结果,她闻声看去,竟是蒋瑾晔,阿遥在身后推着轮椅将他送进来。
那一张俊美的不染凡尘的脸让人不忍恶语相向。
一身玄青色衣服披在他身上,衬得那肌肤更有几分病态的白。
她眉头不禁舒展开来了。
“丞相怎会来我这殿中?”宋婉挑眉,端的是明知故问。
她熟稔倒了一杯茶,本着关照残疾人的善良想法,将杯盏亲自送到蒋瑾晔手中,眼睛无意瞥见了阿遥另一手中拎着的一个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