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昨夜浴室那一番不算愉快的插曲，到底还是扰了西园寺理纱的清梦。
她睁开眼的时候，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已经明晃晃地有些偏西了。
这意味着，她起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晚。
床头的闹钟，不知何时被她自己按掉了。
白川良司的房间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大概是早就去公司了。
她下床，洗漱。
既然已经晚了，索性也不着急。
慢悠悠地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坐在餐桌旁小口吃着。
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餐具上。
刚用完早餐，门铃响了。
是星野遥。
“理纱！早上好呀！”
星野遥依旧是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背着她的帆布包。
“小遥，你来啦。”
西园寺理纱让她进屋。
星野遥换了鞋，走进客厅，将帆布包放在一旁。
“理纱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去公司？”星野遥问道，开始准备打扫工具。
西园寺理纱应道：“嗯，今天起晚了些，就不急了。”
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星野遥打量着西园寺理纱，她今日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带着一丝慵懒。
和上次她来打扫时，那种急匆匆要出门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样的理纱，和平日里在学校时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这么可爱的理纱。
星野遥心里想着，那个白川良司，怎么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酒吧里，他和那个成熟女人喝酒的样子，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不行！
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理纱。
她不能眼看着理纱被蒙在鼓里。
“理纱，”星野遥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沙发旁坐下，“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西园寺理纱看她神情郑重，问道：“什么事？”
星野遥组织了一下措辞：“昨天晚上，我在打工的酒吧，看到白川君了。”
西园寺理纱拿着水杯的动作顿了一下。
星野遥继续说道：“他和一位不认识的女性在一起喝酒，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她留意着西园寺理纱的反应。
西园寺理纱听完，脸上并没有出现星野遥预想中的惊讶或者生气。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我知道的。”
她唇角甚至还向上扬了扬，露出一抹笑容。
星野遥有些意外：“你知道？”
“嗯，”西园寺理纱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他昨天是有跟我提过，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要和编辑部的同事沟通一下。”
她表现得很是平静，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星野遥眉头微微蹙起：“是这样吗？可我瞧着，那个女人打扮得很成熟，他们聊得也很开心的样子。”
“编辑部的同事，也有很多种的嘛。”西园寺理纱依旧维持着笑意，“他刚入职，多和前辈们交流也是应该的。小遥，你不用太担心。”
星野遥看着西园寺理纱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是这样吗？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可是，即便只是普通的同事聚餐，那个白川良司也不应该单独和女同事喝酒到那么晚才对。
而且，他也没告诉理纱他去了酒吧。
但理纱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这样啊，那就好。”星野遥干笑了一声。
西园寺理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晨间新闻，声音不大。
星野遥重新拿起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和星野遥打扫时发出的轻微动静。
西园寺理纱的注意力并不在电视节目上。
白川良司昨晚回来确实很晚。
而且，身上也带着酒气。
他并没有和她解释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她当时也没有问。
她和白川良司，现在算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他跟谁喝酒，到多晚回来，也与她无关。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堵塞感。
星野遥很快打扫完了一楼的卫生，和西园寺理纱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西园寺理纱关掉电视，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衣柜前，准备换衣服。
打开衣柜门，里面挂着她平日里常穿的那些职业套装，还有几件连衣裙。
她取下一件款式简洁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色的西装裙。
在穿衣镜前站定。
镜子里的她，面容姣好，身材也算匀称。
可她却看得有些出神。
白川良司昨晚见的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成熟，有风韵。
这是星野遥的描述。
她下意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
难道是她，少了些女人味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便立刻甩了甩头，将之驱散。
真是荒唐。
她和白川良司之间，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整理好情绪，西园寺理纱拿起了手袋，离开了家。
而同一时间，东京的另一处。
白川良司坐在银行贵宾室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崭新的万元大钞。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五张。
他拿起那叠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钞票，放在鼻尖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日元的味道！
这就是，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水都好闻的油墨味道！
《红鲱鱼》杂志社给他的稿费，是按照新人赏的最高标准支付的——每张四百字的稿纸，五千日元。
《告白》全书的字数换算下来，总计稿费是一百二十五万日元。
这笔钱的意义非同一般。
西园寺家虽然为他提供了住处，让他和理纱进行所谓的“婚前同居适应”，但在经济上，却并没有给予他任何额外的支持。
原身的积蓄早已所剩无几。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生计奔波，以及构思和创作《告白》。
可以说，这一百多万日元，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巨款。
也是他安身立命的底气。
所以当南野晴子将支票交给他，让他代为转交给凑佳苗老师的的时候，他当即就表示马上会将支票送过去。
白川良司将钱存入新开的银行账户，只留下了几万日元的现金备用。
走出银行，阳光正好。
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商业街随意地逛了逛。
路过一家书店，他停下了脚步。
书架上，最新一期的《红鲱鱼》杂志，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封面上，用加粗的字体印着一行标题——
【超大型新人赏候补作，冲击的话题之作，《告白》浓厚连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