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连城寨
雄霸似是为了考验陈青云的能力，连城寨在哪里都没告诉他。
陈青云没时间做精细活，干脆在乐山渡口镇上各个酒肆马店一路问。
好在终于从一个醉醺醺江湖刀客这里问出连城寨所在。
“连城寨？你一个毛头小子，要寻连城寨何事？”
陈青云看眼前刀客长相正派，拱手道：“连城寨作乱地方，劫掠财货，我受人之托，去讨个公道。”
“哦，你年纪轻轻，去寻连城寨晦气，不是找死？”
仓朗朗唐刀出鞘。
刀光一闪。
收刀回鞘。
刀客面前酒肆客桌分成两半，酒食洒落一地。
酒肆内一时间鸦雀无声，静如死寂。
陈青云这才回答他的问题：“生死有命，还请阁下不吝赐教，告知在下连城寨所在。”
桌前醉酒刀客猛然惊醒，冷汗涔涔：“你，你，你...你当真是去连城寨讨公道？”
陈青云肃然回答：“烦请指路。”
刀客咽下喉间口水：“我，我带你去。”
“你？”
“少侠勿怪，我本是川地镖师，几日前护送镖货，被那连城寨劫了去，同伴皆被杀害......”刀客恨恨出声，“可叹我技不如人，苟活性命，请允我引路同行。”
“既如此。掌柜，两匹快马另加酒桌赔付，算账。”
......
瞌睡遇枕头这种事从来都让人怀疑。
只是陈青云不知道这个引路者究竟是雄霸的人，还是连城寨的人。
但他不在乎。
他只有二十四个时辰，两天两夜。
八个时辰不见寨，或者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会立刻转身往乐山水畔狭缝处去。
快马加鞭，一路沿官道往东北方行。
陈青云风风火火，过镇换马，不歇不休。
在当日黄昏时分，人便已到所谓连城寨的山寨隘口外围。
那自称镖师的刀客愤愤然：“少侠，那便是连城寨，寨内匪徒传言有五十余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山寨建在半山腰险峻之地，隘口只一条狭窄谷地可以穿行，看起来倒像个土匪山寨。
时间比预计中要早。陈青云回身看向镖师：“你说他们劫掠你镖局财货，杀害你的同伴，是在哪里，带我去看。”
“少侠既至寨门，莫非心生胆怯？”镖师仿佛被激起血性，“既如此，我自己去。”
说着，就要策马往匪寨山道而去。
陈青云叫住他：“且住。隘口旗杆上所挂之物，可是人头？”
镖师牙呲欲裂：“少侠，那正是被劫掠无辜者的人头。实不相瞒，我妻女皆落贼手，现在我既然到了这里，纵是死，也要死在寨门之下！”
陈青云暗暗鼓动内劲，做好杀戮准备：“阁下莫怪，请继续为我引路！”
——
连城寨内。
寨主关七正在和寨众饮酒寻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
“兄弟们，这几日都辛苦了。来人，把这些天劫到寨内关押的女人都带上来！让弟兄们随便挑，让寨中众兄弟都爽快爽快，爽够再卖。”
寨内聚义堂酒桌匪众一个个发出淫邪奸笑，齐声恭道：“寨主英明！”
正在此时，聚义堂外传来惊恐大叫：“不好啦，敌袭！寨门被攻破，九当家被杀，敌人杀进寨中了！八当家率众阻挡，让我回来请寨主发信求援。”
“什么？！敌人是谁，来了多少人？”
“敌人只有两个人，不知姓名来历，只说是来讨还公道的。”
过不多时。
连城寨聚义堂乌泱泱三十余人皆至寨中空地。
剑出鞘，弓上弦，刀光雪亮。
很快，山寨门口方向，见一利落人影持刀跃上山寨望楼，将手中之物丢向聚义堂外空地。
血淋淋人头滚落，如球滚至关七脚下。
有人惊呼：“八当家！”
这么短时间攻破寨门，关七已经能隐约猜到对方武力，他压下心头火，高声发问：“来人可报姓名，为何犯我连城寨？”
那望楼上的人厉声发问：“你是寨主？我且问你，在寨门口裸身吊死那些女子，是你下的令？”
“是又如何？我给过机会，是她们自己不想活，自寻死路。”
望楼上，声音冷冽如霜。
“既如此，你已有取死之道！”
话音落下，那人影跃下望楼，身法闪动，以奇快速度朝聚义堂外空地疾袭而来。
关七看那身形，眼皮直跳，厉声大吼：“放箭！”
二十余人射出的箭雨射向那鬼魅来袭的身影。
却见那人挥动手中连城寨大门碎旗，竟毫发无伤将箭雨尽数裹了去。
只见那碎旗裹箭，忽地气劲爆发。
无数箭矢自那碎旗爆发，倒卷飞向寨前空地上的土匪寨众。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响起，寨众死伤无数。
“！”
一只羽箭飞向关七面门，来势汹汹，他忙挥袖去挡。
噗嗤声响。
羽箭气劲惊人，竟穿透护臂犀甲，没入手臂，自另一侧贯穿而出。
关七吃痛，正要退回聚义堂内，却听猎猎风啸声起，那黑影已经杀到近前。
他正要挥刀去挡。
忽觉脖颈传来一阵透骨寒意。
天旋地转。
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还保持着挥刀的动作。
直到这时，他方才惊觉，自己竟已人头落地。
“住手！”
正在此时，聚义堂方向传来一声嘶声疾呼。
紧接着的，是一阵阵女人的放声尖叫。
“都给老子闭嘴！”
原来是连城寨二当家，挟持一女子立于聚义堂门楼之上。
他手中锋刃割破那所挟持女子脖颈肌肤，任其冉冉流血，而他放声尖叫，看向那杀星所在：“别过来！”
却见那杀星随手将一个被砍死的寨众踹飞，疑惑昂首抬头：“你，在威胁我？”
“别过来，再过来，我会杀了这女人，我会杀了所有女人！”
却听那杀星声音平静，语气淡淡：“你觉得我是为女人来的？”
那杀星高举右手长刀。
二当家见他有动作，惊惧出声，手中刀不禁将所挟持的女子脖子划伤更深：“别动，你要干什么！”
那杀星语气仍旧平淡，古井无波：“如果你有能力杀死她们，那么容我在此，先为她们的死，表示默哀。”
在二当家的惊恐注视下，那杀星左手缓缓抬起，抓握刀身，紧接着右手缓缓抽动长刀。
但见刀身从那杀星自己左手掌心划过。
猩红血光乍现。
二当家惊恐莫名，一时间竟被那杀星诡异动作震慑当场，脑袋短瞬间一片空白。
破风声迎面袭来。
二当家只觉眉头一冷，而后便再无知觉。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