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出发报仇
三天三夜的跋涉,徐江宇衣不解带地守在唐舞桐身侧,手中始终紧握着那枚星辰长老赐予的续命玉简。玉简泛着微弱荧光,每当唐舞桐呼吸不稳时,荧光便会骤然明亮,似在与星辰长老产生某种神秘共鸣。夜幕中,徐江宇驾着特制的神行舟破开云雾,舟底划过的轨迹如同银河倾泻,却始终追不上他迫切的心。
当第七十二道晨曦刺破云层时,目的地——悬浮在云端的星陨圣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整座圣山被十二道金色锁链缠绕,锁链尽头直插天穹,山巅云雾翻涌间,隐约可见星辰圣殿的尖顶。徐江宇刚将神行舟停稳,便有七名白衣长老踏星而来,为首的月渊长老挥手间,唐舞桐周身便浮现金色符文,形成稳固的结界。
“星辰长老已将情况告知,她体内暗伤虽重,好在生机未绝。“月渊长老指尖划过唐舞桐眉心,无数星屑渗入她皮肤,“但需以星辰大阵温养七日,方能彻底治愈。只是...“他突然看向徐江宇,目光如炬,“在此期间,若大阵遭外力干扰,不仅前功尽弃,两人性命都将不保。“
徐江宇单膝跪地,掌心血痕在青石上烙出鲜红印记:“我愿以性命为誓,半步不离大阵!“话音未落,整座圣山突然剧烈震颤,天边乌云翻涌,竟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魔脸。月渊长老面色骤变:“不好!幽冥魔尊的残魂追来了!“
只见魔脸张开血盆大口,无数黑芒如箭雨般射向星辰圣殿。徐江宇瞬间撑起领域,银色光盾与黑芒相撞,爆发出惊天轰鸣。他回头望向大阵中沉睡的唐舞桐,眸中闪过决然之色,背后双翼展开,羽翼间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这是他燃烧本源力量的征兆。
“舞桐,等我。“徐江宇化作流星冲向魔脸,手中凝聚出星辰长枪。与此同时,星辰大阵光芒大盛,月渊长老与其余长老双手结印,十二道锁链同时迸发强光,与徐江宇的攻势形成呼应。圣山之巅,一场关乎生死的大战轰然爆发,而唐舞桐沉睡的面容上,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徐江宇将温热的清水盛在白玉盏中,小心翼翼地扶起唐舞桐。她整个人软得像片落叶,毫无知觉地歪在他怀中。徐江宇用指尖轻轻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却见她喉咙僵硬,水流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打湿了衣襟。
“不能再这样下去...“徐江宇急得眼眶发红,突然想起月渊长老临走前留下的星纹银针。颤抖着取出银针,按照记忆中穴位的位置,在唐舞桐脖颈处飞快刺入三枚。原本紧绷的肌肉果然松弛几分,他赶紧托起她的后脑,将清水缓缓送入口中。
水流艰难地滑过喉间,徐江宇每喂一口,都要轻拍她后背帮其吞咽。冰凉的水珠混着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恍惚间他仿佛回到初遇那日,舞桐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自己交付给他。直到第七盏水喂完,她僵硬的身躯终于泛起暖意,原本青紫的指尖也有了血色。
“别怕,我在。“徐江宇用衣袖擦去她嘴角的水渍,将她重新安置在铺着星蚕丝的软垫上。烛火摇曳间,他忽然发现唐舞桐睫毛轻颤,像是即将破茧的蝶——这是七天来从未有过的动静。在将唐舞桐送往昊龙宗的路途上,险峻的高山连绵不绝,云雾缭绕的峰峦间,徐江宇驾驭着特制的灵舟在陡峭的山壁间穿梭。灵舟上,唐舞桐依旧安静地沉睡着,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就像一尊脆弱的玉雕。
徐江宇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时刻注意着周遭的环境。灵舟掠过万丈深渊,穿过狭窄的峡谷,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的心紧紧揪起,生怕会惊扰到沉睡的唐舞桐。他时不时地俯身查看唐舞桐的状况,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摸摸她的脉搏,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
一路上,徐江宇不敢有丝毫懈怠,累了就强撑着精神,渴了就匆匆喝口水润润喉,一心只想尽快将唐舞桐送到昊龙宗,那里或许有能让她苏醒的办法。然而,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唐舞桐依旧沉睡不醒,徐江宇只能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一边加快灵舟的速度,在崇山峻岭间疾行,向着那未知的希望奔去。灵舟突然剧烈颠簸,徐江宇怀中的唐舞桐顺着他手臂滑落。他瞳孔骤缩,伸手去抓时只扯到一片衣角,眼睁睁看着她坠入云雾翻涌的深渊。唐舞桐下坠的身影如断翅的蝶,发间银饰在风中散开,很快消失在茫茫云海。
“舞桐!“徐江宇不顾一切跃下灵舟,罡风刮得他面容生疼。他展开灵力双翼俯冲,却见下方暗紫色雾气翻涌,一股诡异吸力将唐舞桐扯向深渊裂缝。千钧一发之际,他甩出星纹锁链缠住她腰间,两人重重撞在峭壁凸起的岩石上。
唐舞桐额角渗出鲜血,本就苍白的脸愈发透明。徐江宇颤抖着将她揽入怀中,指尖抚过她毫无血色的唇瓣。她像失去所有生机的瓷偶,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更可怕的是,徐江宇发现她周身温度正在快速流失,皮肤表面甚至凝结出细密的冰霜。
“不...不能在这里倒下!“徐江宇咬破舌尖,将带着灵力的血滴入她口中,又强行将一枚续命丹塞进她喉间。他背起唐舞桐,踏着峭壁凸起的石块艰难攀爬,每一步都在祈祷怀中的人能有一丝反应。然而除了她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再无任何迹象表明她还活着。山风呼啸,仿佛在嘲笑这绝望的追逐。昊龙宗巍峨的山门在暮色中如巨兽盘踞,徐江浑身浴血地背着唐舞桐闯入时,两道雄浑气息轰然压下。牛天铁塔般的身躯踏碎石阶,泰坦手中龙纹开山斧劈出凛冽罡风,将他逼退三丈。
“唐舞桐竟伤成这般模样!“牛天铜铃大眼中血丝密布,粗壮手指几乎掐碎徐江衣领,“当初将她托付给你时,你如何保证的?“泰坦抡起巨斧猛砸地面,碎石飞溅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连个人都护不住,要你何用!“
徐江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却死死护住怀中的唐舞桐:“是我失职...但现在救她要紧!“他喉间泛起腥甜,额头冷汗混着血渍滴落,“星辰长老的续命术只能维持七日,再耽搁下去...“
“住口!“牛天怒吼震得云层翻涌,袖口滑落的护腕上,还系着唐舞桐儿时编的红绳。泰坦突然伸手按住兄长肩膀,苍老面庞掠过一丝颤抖:“先带她去星陨阁,晚了连神魂都要溃散。“
两人转身时,徐江听见牛天压低的哽咽:“我的傻丫头...“他咬着牙跟上,掌心的血痕在唐舞桐后背晕开暗红印记。昊龙宗古老的回廊间,三人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宛如一道泣血的控诉。昊龙堡内寒气四溢,牛天铁塔般的身影伫立在冰床边,看着唐舞桐苍白如纸的面容,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压制住眼底翻涌的怒意,沉声道:“泰坦,先把舞桐安置好。”泰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唐舞桐放在晶莹剔透的冰床上,冰床泛起幽幽蓝光,缓缓将她包裹。
待泰坦离开,牛天猛地转身,周身威压如实质般压向徐江宇。徐江宇膝盖微弯,几乎要被这股气势压得跪下去,但他咬牙挺直脊背,目光中满是愧疚与自责。“说!她怎么会沉睡不醒?”牛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随时能将人撕碎。
徐江宇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道:“是圣灵教...他们故意发起兽潮,为的就是引开舞桐。”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们设下陷阱,用禁术召唤出上古凶兽,舞桐为了保护无辜百姓,孤身迎战。那些畜生阴险狡诈,暗中偷袭,舞桐为了挡住致命一击,灵力耗尽,神魂受损,这才陷入沉睡...”
牛天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魔气翻涌,脚下的青石地板都开始龟裂。“圣灵教!”他怒喝一声,声音震得整个昊龙堡都在颤抖,“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徐江宇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是我没保护好她,您责罚我吧!”牛天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别过脸去:“起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舞桐醒来...这笔账,迟早要跟圣灵教清算!”牛天背过身去,宽大的袍袖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你先回去吧。若舞桐醒来,自会派人传信。”他抬手抚过冰床边缘的龙纹,指腹擦过唐舞桐垂落的发丝,动作难得地轻柔,转瞬却化作一声叹息,“若再过三月她还未醒...恐怕要做好陷入永久沉睡的准备。”
徐江宇僵在原地,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苦涩。他望着冰床上几乎与霜雪融为一体的唐舞桐,她安静得像幅褪色的画,唯有发间的银铃还在微微颤动。“牛前辈,我...”话未说完就被牛天挥袖打断,雄浑的灵力裹着他直退到堡门外。
“滚!”牛天的怒吼震得云层炸开,“若不是看在你拼死护她回来,今日定饶不了你!”徐江宇踉跄着扶住门框,最后看了眼冰床上的人影,转身时衣角扫落门边烛台。火苗在青石板上跳跃,映出他落寞的背影,与堡内逐渐熄灭的灯火一同沉入黑夜。徐江宇跌跌撞撞回到银门,将自己反锁进密室。密室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冷光。他二话不说,直接盘坐在蒲团之上,取出从昊龙宗带回来的珍贵灵草,一口吞下。
灼烧般的剧痛从丹田蔓延至全身,徐江宇却紧咬牙关,强忍着痛苦运转功法。随着时间推移,他的骨骼发出“咔咔”脆响,原本单薄的身形开始悄然变化。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臂膀上青筋暴起,宛如虬结的古藤。
汗水浸透了衣衫,又被炙热的灵气瞬间蒸干,在皮肤上留下白色的盐渍。他的面容愈发冷峻,原本柔和的轮廓变得棱角分明,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与决绝。头发疯长,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宛如狂草。
一个月过去,密室的地面被他的汗水浸湿又干涸,形成一圈深色的痕迹。当他终于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然今非昔比。站起身时,他的身高似乎又拔高一截,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与力量,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强大,变得更强,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唐舞桐,才能向圣灵教复仇。新雅七怪聚在银门议事厅,青铜烛台上的火焰摇曳不定,映得众人面色凝重。队长林墨握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龙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圣灵教扣押的三百名修士撑不过三日,可徐江宇还在闭关...”
“他闭关时引发的灵气暴动,连后山灵脉都震颤了七日。”副队长苏璃轻抚着悬浮在掌心的冰晶,冰面映出她紧锁的眉,“强行唤醒,恐怕会走火入魔。”角落里,擅机关术的阿木将图纸摔在桌上,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圣灵教地牢的布防:“再等下去,人质都要被炼成血傀儡了!”
突然,整座银门剧烈晃动,密室方向传来龙吟般的轰鸣。众人冲到门前时,只见石门轰然炸裂,徐江宇周身缠绕着银色雷弧缓步走出。他的黑发无风自动,原本合身的衣袍被撑得紧绷,隆起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我去。”徐江宇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他望向圣灵教所在的方向,眼中杀意翻涌,“这次,要他们血债血偿。”林墨与苏璃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安心——那个曾经冲动的少年,此刻已然化作能扛起千钧重担的利刃。议事厅内气氛凝滞,三师兄突然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杯盏叮当作响:“都别围着唐舞桐的事打转了!”他扫过众人怔愣的神色,目光如炬,“人质危在旦夕,圣灵教的血祭大阵随时可能启动,现在不是沉溺哀伤的时候!”
阿木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机关图纸在掌心皱成一团:“可徐江宇...”“徐江宇比谁都清楚轻重!”三师兄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当年我们在魔兽森林被围,是谁背着重伤的阿璃连闯七道封锁线?现在他闭关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墨摩挲着剑柄的手顿了顿,将腰间玉佩又紧了紧——那是唐舞桐亲手所赠。他深吸口气,率先铺开新的作战图:“三师兄说得对。苏璃,你带一队从西侧潜入;阿木,你的机关兽负责干扰结界...”众人迅速进入状态,唯有角落里还飘着未燃尽的信笺,边缘焦黑处依稀可见“舞桐”二字。徐江宇掌心骤然亮起璀璨银芒,唐舞桐标志性的蝶神虚影在其上若隐若现,惊得众人瞳孔骤缩。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昊龙堡守着冰床时,我用星纹秘术复刻了舞桐的魂技。”指尖轻弹,银蝶虚影化作万千流光没入墙壁,坚硬石壁竟如同水波般扭曲变形。
三师兄猛地起身,座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胡闹!魂技复刻稍有差池就会爆体而亡!”徐江宇扯开衣襟,心口处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蔓延,却染着诡异的银色光晕:“我以本源为引,强行将她的神魂印记与自身融合。圣灵教地牢的禁制,唯有舞桐的空间系魂技才能破解。”
林墨的佩剑突然发出清鸣,他望着徐江宇周身若有若无的蝶影,喉结滚动:“可你的身体...”“没时间犹豫了!”徐江宇周身灵力暴涨,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蝶翼,每一片鳞粉都闪烁着星辉,“血祭大阵一旦完成,三百修士的灵魂将永坠幽冥。”
苏璃指尖凝出冰晶,却在触及徐江宇的瞬间消融成水雾。她脸色凝重:“你的气息...竟与舞桐的神技完美契合。”话音未落,徐江宇抬手虚空一抓,整座议事厅的空间突然扭曲,众人脚下浮现出银色阵纹。“抓紧我!”他的声音混着灵力震荡,“我们直接瞬移到地牢核心!”
当银光消散,众人赫然出现在潮湿阴暗的地牢深处。远处传来锁链拖拽声,三百名修士被钉在血色祭坛上,圣灵教护法的狂笑从头顶传来:“来得正好,祭品又能多几个!”徐江宇眼中银芒暴涨,万千银蝶自虚空涌出,所过之处,钢铁锁链寸寸崩断...徐江宇周身银芒大盛,三种形态的蝶影同时浮现:光明女神蝶舒展着缀满星辰的薄翼,柔光所至,地牢的腐臭气息瞬间消散;光明龙神蝶如流动的光焰,龙首高昂间迸发龙吟,震得祭坛上的血色符文扭曲;光明龙魂蝶则化作透明虚影,环绕在他身侧,每一次振翅都激起灵魂震颤。
“这...这是三生武魂!”阿木手中的机关弩当啷落地,瞪大的双眼中满是震惊。林墨握着剑柄的手不住颤抖,想起平日里唐舞桐战斗时偶尔展露的武魂虚影,此刻与徐江宇复刻的形态如出一辙。苏璃的冰晶在掌心碎成齑粉,喃喃道:“原来舞桐她,竟藏着如此惊世的秘密...”
三师兄望着三种武魂交织成的光网,突然想起多年前在昊龙堡外,年幼的唐舞桐被追杀时,那道转瞬即逝的银色光芒。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当年牛天宗主拼死护她,现在看来,绝不仅是因为师徒情分...”
血色祭坛上,圣灵教护法的得意笑容僵在脸上。他望着徐江宇身后悬浮的蝶影,突然想起教中古籍记载:“光明三蝶现,神陨魔亦灭。”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嘶吼着指挥教徒进攻,却见万千光蝶裹挟着飓风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教徒的身躯如同被烈日消融的残雪,只余下惊恐的惨叫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地牢内的激战正酣,徐江宇操控着三种蝶影将圣灵教护法逼至墙角,可余光瞥见祭坛上蜷缩的人质,恍惚间竟与唐舞桐苍白的面容重叠。他的攻势陡然凌厉,银芒化作实质光刃,将护法的护体黑盾斩得粉碎。
“江宇!西侧结界松动了!”林逸辰的呼喊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徐江宇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思念,指尖凝聚出光明龙魂蝶的核心力量,轰然击碎地牢穹顶。当阳光倾泻而入时,他望着怀中获救的修士,喉结滚动——这些面容与记忆中唐舞桐救人时的坚定眼神渐渐重合。
行动结束后,满身伤痕的徐江宇独自站在新雅阁后山。他抚摸着从昊龙堡带出的银铃,铃声在晚风里细碎如泣。墨渊泽递来疗伤药,却被他摇头拒绝:“这次行动能成功,多亏了舞桐的武魂。”他握紧银铃,目光穿过云雾望向昊龙堡方向,“等我处理完教中事务,无论如何都要去见她。哪怕她...永远醒不过来。”日升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新雅七怪的身影已隐入斑驳的街巷。沈逸风足尖轻点屋檐,在青瓦上留下转瞬即逝的残影,低声道:“地下黑市入口就在城西当铺的地窖里。”众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墨渊泽推了推眼镜,袖中悄然滑落几枚刻满符文的玉简。
当铺老板是个独眼老者,见到沈逸风腰间的青玉令牌,浑浊的眼珠猛地收缩。他转动柜台后的铜制烛台,墙壁轰然洞开,露出盘旋向下的石阶。林逸辰握紧剑柄率先踏入,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火把摇曳的光影里,蛛网状的禁制在头顶若隐若现。
“小心,这些是血祭禁制。”周星澜指尖划过墙壁,星屑在血痕上绽开,映出他凝重的神色,“最近日升城失踪的孩童,恐怕都与这些有关。”苏瑶光玉手轻挥,治愈光环驱散了石阶上的腐毒,她望着深处无尽的黑暗,声音轻柔却坚定:“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不能让悲剧继续。”
队伍继续下行,江暮云突然拉弓搭箭,箭矢穿透黑暗,精准射中暗处的机关兽。机械零件散落的声响中,叶浅歌的歌声悄然响起,空灵的音律化作无形屏障,将涌来的傀儡尽数定在原地。白梦璃玉指轻弹,冰墙拔地而起,将通道封成牢笼,她俏皮地眨眨眼:“看来我们的‘客人’,不太欢迎我们呢。”
转过拐角,地下黑市的全貌骤然显现。各色奇异珍宝在魔法灯的照耀下流转着幽光,可摊位后摊主们脖颈处的血色印记,昭示着这座黑市绝不简单。赵云逸按捺不住地摩挲剑柄,却被顾清瑶轻轻按住:“先摸清情况,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七人混进人群,衣袂翻飞间,危机已悄然笼罩。潮湿的黑市通道里,徐江宇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猩红,仿佛有两簇暗火在眼底灼烧。当徐天幽踏着血色符文现身时,他周身复刻的光明三蝶武魂骤然暴动,银芒与对方的黑雾轰然相撞。
“这气息...你果然和圣灵教有关!”墨渊泽推了推眼镜,手中玉简迸发青光,却在触及徐天幽的瞬间寸寸崩裂。林逸辰挥剑挡在众人身前,余光瞥见徐江宇紧绷的侧脸——那神情像极了当初守在唐舞桐冰床边的模样。
“我们新雅七怪,向来除恶务尽!”叶浅歌的琴弦震颤,音波撕裂黑雾,可她望着空荡荡的站位,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本该站在那里的唐舞桐,此刻却在昊龙堡的冰床上沉睡,唯有记忆中那抹银蝶虚影,与徐江宇复刻的武魂重叠。
苏瑶光的治愈光环护住众人,目光却落在徐江宇发红的眼眶上。她想起出发前徐江宇攥着银铃的模样,轻声道:“舞桐若在,定会让我们先稳住阵脚。”这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徐江宇周身沸腾的杀意稍稍冷却,他深吸一口气,三种蝶影重新凝成防御结界。
江暮云的箭矢穿透迷雾,却被徐天幽轻易化解。混战中,沈逸风突然大喝:“七人阵!缺了舞桐也一样能成!”顾清瑶与白梦璃对视一眼,幻术与冰墙同时展开,将众人的站位连成星芒。周星澜掐指演算,瞳孔中星轨流转:“西北角有破绽!江宇,就看你的了!”
徐江宇低吼一声,光明三蝶化作璀璨光矛,猩红的双眼映着银芒,仿佛将对唐舞桐的思念尽数化作了杀意。当光矛刺穿徐天幽的瞬间,他在心底默默发誓:待此战结束,定要唤醒沉睡的她——哪怕新雅七怪暂时残缺,他也会带着她的力量,让正义重临这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