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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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对你再无奢望了”

不待主子发话,一惊鲵卫主动上前将其打开,李承渊眸光微眯,居然一枚玲珑剔透的玉坠,一直以来,只知她温婉慈柔,没想到她待自己的心思竟如此细腻,连自己折扇没有配饰一事,都能记挂这么久。

看着昏迷的女子,他的胸口似被烈火灼烧,几乎暴喝,“快将医者请来。”

三日后

姚纤婀睁开眼帘时,映入眼帘的即是叶子的脸庞。

见她醒来,叶子带着哭腔,“小姐,你终于醒了。医者说你这风寒有点严重,再不好好调理,后果不堪设想。”

姚纤婀眸中星子渐沉,素手紧捏被褥,“叶子不必忧心,我是罗衣虽薄骨自硬,风雨加身不折腰。连伤情断肠之痛,我都能速战速决。何况是区区风寒?”

语毕,顿觉手中的被褥丝滑柔软,绝非客栈凡品,她下意识地举目四望,九重纱幔、龙涎香霭、绣龙纹灯……样样极品,难道此处是东宫?

叶子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姐,奴婢是被太子命人带到东宫的,他不但欺骗你,还打算将你囚禁在此。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姚纤婀咬破唇边,一缕猩红染皓齿,眸中的涟漪迅速隐去,“我为何要哭?为这种男子不值得。”

叶子正要说话,却见李承渊领着医者走进,瞬间噤口。

医者恭敬地朝她一礼,姚纤婀也主动地伸出手,眼下她不能耍性子,想要逃出东宫,唯有将身子养好。

李承渊立于内室门边,待医者把脉完朝他嘀咕几句后,下颌紧绷犹如铁铸,深眸紧缩,目光紧紧锁在姚纤婀身上,他小声说着,“知道了。孤要你医好她。”

医者笑着退出,李承渊冷声对叶子说道:“你也出去。”

叶子挡在姚纤婀跟前,摇摇头。她拍拍叶子的后背,示意她退下。叶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缓步出门,将门掩上。

李承渊缓缓走到床榻边,撩袍坐下。姚纤婀面色平静,身子朝一旁挪了挪。忽见青年温热的手掌似要搭下来,她怒目圆睁,满脸警惕之色。青年僵硬在半空的手,终究落了下来。

姚纤婀没有看向他,声音淡淡,“太子殿下,敢问你将民女拘禁在此是何意?”

哪怕决意将他撤出心里,她也无法克制语气的不解与怨念。明明是他将她玩弄于股掌间,她都打算离开长安了,愿意尊重他的选择,他却不让她离开,为她制造了一个牢笼。

姚纤婀忍着心里的恨,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殿下,若是民女从前有何越界之处,也属无心之举。那八月,民女照顾殿下也算尽心尽力,如今民女对您毫无价值,本就不是东宫之人,还请殿下放民女走吧。”

李承渊喉结滚动,袖袍之下的拳头几乎要握碎,他不能心软,不能忘了逝去的母后是如何被江南女子所害。半晌,他终于开口,“姚小姐难不成以为孤还对你余情未了?”

姚纤婀噗嗤轻笑,看着他目光轻蔑,“殿下待民女从未有情,何来未了之说?”

闻言,青年眸底射出灼火,然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冷笑,“你对孤倒是颇为了解。孤也想放你走,但你见过孤最穷苦潦倒的一面,也知道孤不少生活习性。我怕放了你,你会怀恨在心,跑去孤的政敌跟前胡说八道。眼下孤在朝堂根基未稳,所以,你不能离开东宫。”

姚纤婀抬眸,直视李承渊,是啊,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挟恩图报,贪慕虚荣之人,自然能见利忘义,出卖故人。她低笑一声转过头去,不留只言片语,任他猜度。

见她这副淡然的模样,李承渊猛然站起,剑眉倒竖如刀剑出鞘,“你知道得太多了,没有孤的允许,你便不能离开孤身边。”说完便拂袖而去。

接下来这半月,李承渊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好吃好喝,药汤补膳却一样不落,有时还会让阿勤带来不少奇珍异宝,说是送给她的。就像在一个平日苛责漠视的夫君,心血来潮时就扔点礼物调情,深思熟虑后就将她弃之如敝。

他这是将她当成圈养的笼中鸟吗?她的眸中渐渐渗出寒意,以前,她总拿他当成依靠。自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她就想着和他携手踏遍三山五岳,并肩看尽烟柳华侨,他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在东宫休养一月后,她可以在院子里附近走动。那天,东宫的几个姬妾成群结队,站在长廊耻笑她,“娇娆媚上的江南女子,殿下从小就厌恶。”

她恍然大悟,原以为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谁料是孽债几世偿。既然从小就厌恶的人,何必当初山盟海誓?其实那本是他一个人的江湖风雨,她不过一过客,莫名被牵扯到他生命里,是逃不过的孽缘罢了。

刚好前段时间,她拿着李承渊赠送的珠宝买通东宫小厮,寻来两副宫人衣裳,又买通医者,寻来迷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夜,李承渊又来探望,姚纤婀难得不冷着一张脸,为他沏茶。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没过多久便感到头晕目眩,她将他的腰牌取下,又换上了宫人服饰,已经有数月没唤过他了,呼吸有些急促,“程渁,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

他趴在桌上,眸底暗潮汹涌,“你要干什么?”

她眸中秋水凝聚又散,犹如低吟旧事,“我要走了,你不要拦我,你放心,你在临安的一切会随着我对你的爱消失,我不会对别人吐露半字。以前在临安时,我总梦想着能走进你的家,你折杨柳作眉笔,我掬清泉调墨香。我们赏遍长安万家灯火,还有我们的孩子,如今怕是不能圆梦了。”她又补充道:“算了,你从小就厌恶娇娆媚上的江南女子,只怕不太看得起我。”

明明想好了要果断和他道别,却还是不知不觉地说了那么多。忽然想叫他多多保重,却发现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她的关心于他无足轻重。

李承渊唇线紧抿成刃,眼底风雷紧绷未发,“纤纤,你先别走。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药?”

“是,”她静静说着,“你的姬妾告诉我,你从小就厌恶江南女子。我不知是何故。但江南是我的家,我一定要回去。而且,我不在这里,就不用妨碍你和赵小姐谈风弄月。”顿了顿,“程渁,其实我很后悔救了你,和你相遇。若是能再来一次,我绝对会弃了你的。”

就听他断然拒绝,然声音却十分无力,“姚纤婀,孤命令你,不准走。”

她到底还是还是没有问他,他玩弄她,羞辱她,是不是仅仅因为江南女子的缘故。反正他们早已天涯海角,有些事,是也不是,早已无关紧要。

她声音轻盈,“程渁,我成全你,你也放我走吧。前尘如契今撕毁,从此不欠也不寻。”

门被推开,寒风呼啸淹没了李承渊几近疯狂的咆哮,“纤纤——”

有了太子腰牌,再加上小厮装扮,她和叶子顺利地跨出东宫大门。漫漫长空下,她轻叹出声,“程渁,我对你再无奢望了。”

但朱雀街那么长,要逃出长安何其容易?在姚纤婀走后的半个时辰,李承渊被阿勤及时发现,医者为其解开迷药后,东宫的惊鲵卫倾巢而出,太子亲自领兵搜捕。

姚纤婀主仆走出几里,便听到后方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叶子回头一看,天啊,那群人,不正是东宫的侍卫吗?为首那人,不是太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