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当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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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投影之外,我们是谁——当银幕暗下,谁在剪辑我们的青春?

【【银幕上的裂缝】】

信号消失之后,电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顺利跳回了正轨。屏幕上再次响起轰鸣的引擎声,布莱恩与多米尼克在街头甩尾,飞跃,尘土飞扬,霓虹炸裂。可影院里,那段信号像一根无形的鱼线,划破所有人心底某处安稳的层膜。他们都知道,那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某种‘注意我们’的声音。

陈树的眼睛盯着银幕,嘴唇却紧抿。他从没认真看过这部电影,但此刻,他被困在其中,出不来。每个动作、每个引擎声、每次飙车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场考验,他看布莱恩踩下油门,看布莱恩笑着说‘我不是卧底,我是朋友’,他忽然觉得——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看到布莱恩在街头竞速,看他明知道前方是死局也踩下油门,看他笑着说“我不是卧底,我是朋友”。他忽然觉得——这不就是他吗?他靠近乔伊,嘴上说是王昭的安排,心里却比谁都清楚,那些频率记录的动机,早已混不清。

他靠近乔伊,说是玩笑、说是任务、说是王昭托的事,但这些话中,哪一条才是真的?他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想揭开的真相?

吊坠还在她衣领下安静地躺着,像沉睡中的信号塔。它的存在显得那么普通,又那么不合时宜,就像那句‘Ω-624’,从未响过,却一直隐隐存在。

可他知道,它还在发热。他感受到——它和她之间的频率,比所有无线电都精确。

而他,只是个监听者。

马星遥依旧坐得端正,眼神没有离开画面。但那一刻,他脑中闪过的,不是剧情——

而是那个坐标编号:Δ-2001/09/12Ω624.37

他不是个轻易相信巧合的人。他不怕什么超自然现象、不怕科技异常、不怕实验穿越。

他怕的是——自己已经身处其中,却还以为是观众。

而乔伊——她的眼睛还盯着大银幕。可电影里的情节,她早背下来了。

她知道,饰演布莱恩的演员保罗·沃克,十几年后会死于车祸,就像电影中的剧情一样。那是一场赛车后的事故,布莱恩的命运如此定格,现实却比剧本更残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也许早就被剧本所规定,‘未来’才是真正的导演。

现实,比剧本更狠。她想着——这部电影,是拍给未来的人看的。而她,是从未来穿回来的人。

她坐在放映厅里,看着影像往过去倒带,就像自己的人生正在被重放。只是她不知道结局。

银幕上,布莱恩拉下车窗,对多米尼克笑着说:“这就是我做的选择。”

而那一刻,乔伊忽然感到自己的喉咙有点紧。她不是为了什么真相来看的。

她只是想找一部片子,让自己安静两小时,哪怕是假象,也好过时刻被“信号提醒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场电影,于她而言,不是娱乐。是逃跑。逃离被实验标定的身份,逃离被控制的现实,逃离她在这个世界上作为‘观察对象’的无力感。

乔伊看着观众们因剧情而激动、欢笑、落泪,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终局。

王昭却看不进去了。她一直以为这场局是自己策划的——安排陈树、约电影、选位置。但现在,她突然像是走错了片场的配角。

当那串编号响起,她什么都没听懂。她第一次意识到:也许他们都在看别的电影。

她看着乔伊。她一直觉得乔伊是“安静但没威胁”的。

可现在她有点害怕。不是因为她抢了谁,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乔伊要什么。

一部电影,把四个高中生按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黑暗空间里。

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映着不同的银幕。

电影放完了。银幕亮了一下,卡在“FAMILY”那个结尾定格。

字幕滚动起来。谁都没起身。直到影院灯亮起,广播响起一句含糊的:

“感谢您观看今晚的影片,祝您……晚安。”

四个人才慢慢起身。没有谁先说话。

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那层‘日常关系’的膜,就像双缝实验里的波函数,在观测之后,彻底塌缩。

他们谁都知道:这一晚,哪怕没有人再说起那段频率插播,也没人能回到观影前。

【【午夜的信号】】

影厅的门“咔哒”一声推开。

晚风夹着爆米花味和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带着铜山夜晚特有的粉尘气息,昏黄的路灯在街角拖出几个少年人的影子。

四个人走出电影院,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树走在最前头,双手插兜,脚步像踩在胶片上,一脚一格。

他低头回想着刚才那段信号——那不是“音响故障”,他敢打赌。因为他听得太熟了。

624信号的电波前奏,特有的电流脉冲尾音,还有那段清晰的语句:“目标受体状态不明”——是监听时才会偶尔捕捉到的‘回波录音’。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影院?为什么偏偏在乔伊坐在他身边时触发?难道真的是她?

难道……这一切痣是巧合?

陈树心烦意乱地扯了下校服拉链,口袋里的频率记录器还残留着那段声音——他知道,今晚回去得重新解码一遍。

但他比谁都明白:这不是普通故障。这是一封“谁都没说出口的信”。

而他——也许早该选择读出来。

马星遥落在最后,走得很慢。

他一边听耳机,一边翻看自己写的笔记。那段“Ω-624”坐标频段,他已经默写出来了三遍,语调节拍、噪点结构、回声反频率……可他真正无法忽视的,是脑海里的一段记忆。

矿难发生后,父亲回来晚了三天。他记得家里所有人都说“没事,没事”,可父亲那晚坐在厨房灯下,一句话没说。

他只做了一件事——把家里所有能发声的电子设备,全部拆了。

收音机、录音笔、小灵通,连他生日刚拿到的复读机,父亲也一把砸碎。

后来他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只说了一句:“有的声音,是你永远不该听到的。”

而今天,他听见了。

就在电影银幕前。

马星遥忽然觉得,这一切不是“偶然”,是“轮到他了”。

乔伊走在两人中间,表面平静,心里却像有人掀翻了全部纸页。

她本以为可以在电影里“逃两个小时”,可那个编号、那段录音,把她又扯回了现实:

“Ω-624、受体状态不明……”

她是那个“受体”吗?是那个“错误进入”的人?

她不记得穿越的具体瞬间,只记得那天在实验室打开接口的时候,仪器忽然断电,耳朵像进了水一样轰鸣。

她再醒来,就在2001年的教室。

她不是被送来的。她像是“掉下来”的。

如果那真是Ω-624实验……

那有没有人会来接她?她有没有可能,回去?她低头握了握吊坠,冰凉。

就像这世界对她的回应。

王昭终于忍不住了。

她站在影剧院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旁,看着那仨人一人一个方向地走,心里只剩一句话:

“你们都在演大戏,我怎么忽然变成背景板了?”

她不是没眼力。

陈树平时嘴上没正形,现在眉头拧得像要拧断耳机线。

马星遥冷得跟空气一样,现在脚步像要踩穿水泥路。

乔伊——更怪,眼神像坐在天台上看自己掉下去。

而她,王昭,从小到大都是舞台中心的那个人,突然成了“看不懂剧本的观众”。

“这些人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脑子转得飞快,“不行,我得查查。”

她忽然想起——自己爸就在商业协会,有权限查备案进口记录。

还有——上次乔伊那吊坠,她不是没看过。

那金属光泽、大小、材质,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日常饰品。

她转身,往家方向走。

不是生气。

是——她终于认真了。

这场戏,她要回到C位。

街道尽头,四个身影在同一盏路灯下拉出不同的影子。

青春走出影厅,可青春的“戏”,才刚刚开场。

本来,王昭今天是要直接回家的。

爸妈在家炖了鸡汤,还特意让司机提前来等,可她怎么也走不动。

脑子里全是银幕上的那串数字,还有乔伊那句沉默。

她背着帆布包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天已经黑得透彻,楼道口那盏黄灯发出“滋滋”的响声,一不小心就像会冒火星。

这时候,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炸响:

“哎——我说,看电影这么热闹的事,你们居然不叫我?”

刘小利。

穿着校服上衣敞着,里面套着件印着“NIKE F-1”字样的白T,裤子边上还沾着球场土。他一手拎着雪碧,一手还夹着两个关东煮丸子袋,嘴角那股“我很闲但我知道你们不闲”的笑容,一出现,气氛立刻松了几分。

王昭本来还板着脸,听到这声音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在女生宿舍楼底下晃悠?”

“送我姐作文本。”他说得理直气壮,又抬手晃了晃袋子,“顺便看看有没有人一起吃关东煮。”

“不是,我最重要的是……”他话锋一转,朝她靠近一步,语气夸张,“你们四个一起看电影,怎么能少了我刘小利?太不给铜山二中面子了吧?”

陈树一边走一边吃口袋里的烤红薯,听到这话差点呛了一口:“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刘小利“嘿嘿”一笑,凑过来瞟了眼王昭和陈树靠得有点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会吧……看电影还真‘看’出点什么来了?”

他嘴角挂笑,眼里却带着一点急躁。

“哎陈树,要不要——再比试比试?”

“打球?”陈树看了他一眼,“输了又赖地滑?”

“别那么小家子气,给你选项目——篮球、跳远、扔粉笔头、听磁带配音模仿,随便你选!”刘小利拍了拍肩,“哥今儿手感爆炸,必须找人消化一下。”

气氛忽然变轻了。

马星遥也难得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把‘文艺汇演’变成‘综艺比武’?”

“我也能唱《童年》啊,”刘小利一摊手,“关键是没人听我唱。”

王昭笑了:“你要是能把关东煮吃完还不掉丸子,就算你赢。”

“这你可别小看我。”他说着咬下一口鱼豆腐,正打算炫技展示——

结果那颗小肉丸还是“啪”地掉在了地上。

“完了。”陈树拍了拍他肩,“你失去评委信任了。”

几个人笑成一团。

空气里重新浮现那种只有高中时期才有的、不需要解释的快乐——

没有信号波、没有吊坠、没有秘密。

只有几个年轻人,在2001年的夜晚,在一盏会闪的灯下,短暂地轻松了一下。

但谁都知道,这场轻松,只是一场插播。

片头仍在放映,只是暂停。而624的讯号,不会就此沉寂。

晚上十点,教学楼后方的那间废弃广播器材间,灯光透过窗帘缝隙透出一线蓝。

陈树坐在那张自己钉出来的工作台前,焊锡味和老电容的焦灼气息仍未散去。

他刚刚回放完影院录音,剥离了电影背景音频后,那段“Ω-624目标受体不明”的信号再次清晰浮出。

但这次,末尾多出了一秒的静音——和一句他之前没听见的模糊语句:

“坐标已偏移,源体信号不稳定……”

他一遍遍反复听、降速、复调,声音像有人在金属壳里说话,压着风。

他手指抖了抖,盯着那个“源体”的词,脑中浮现出乔伊的背影,还有那个吊坠在放映厅里的发热。

他不知道乔伊到底是谁——但他越来越清楚,那不是个普通的吊坠。

今晚,他准备把那根备用天线插进广播塔废弃的地线口——看看,信号源是否就在校内。

马星遥坐在家中的书桌前,一页页翻着复写笔记。在别人眼里,他是理科天才、沉默寡言。

但只有他知道,他对“频率的敏感”,不止是逻辑推理,更像是共振感知。

他重写了那个频段出现时间的统计图表,发现在9月12日之后,频段在乔伊出现的场所总会产生轻度跳跃,波形呈“不对称反复”。

就像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像“进场了一段新信号”。

他不是科学怪人,但他想知道——如果世界真有某种偏离的人,那她,会是偏离者吗?

他用胶片笔一笔一画勾勒出坐标路径,每画一格,都像在描摹一个从另一个空间坠入的少女的地图。

而他——只是想跟上她的速度。

宿舍里,女生们已经入睡,风扇发出老化的“咯吱”声。

乔伊却睡得很浅。

凌晨三点,她在梦中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Ω-624频段解锁中……”

“坐标定位失败……”

“——你必须返回……”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指令、时间、频率。

一个身影站在玻璃背后,对她说:“你回来得太早了。”

“但这里……已经没有你要的东西了。”

乔伊醒来,满身冷汗,吊坠温热。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记忆。还是——未来在叫她回去。

凌晨四点。

四个人在铜山的不同角落,都没有睡着。

广播塔顶部那条被封存多年的备用频段灯,短暂地、精准地闪了三次——滴、滴、滴。”

仿佛不是技术响应,而是在点名。

而这一切,都像是对他们的召唤。

Ω-624,不再是背景,它已经开始对他们发出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