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悬空岛,张老道
半日时间,宁辰将这座悬空小岛逛了个遍,后山有一口山泉,水质清冽,很是甘甜。
山泉后是一片竹林,挖了几个冬笋。
穿过竹林是小岛的另一端,一片密林,植被繁茂,没找到什么动物,倒是寻到了几株山药。
中午饭便是烤山药,和一盘炒冬笋。
老道倒也不介意,呼呼啦啦炫完一盘炒冬笋,又拿起烤山药,皮都不剥便啃,吃的极没高人风范。
转眼间白须之上便抹的黢黑,宁辰看的忍俊不禁。
老道一口气吃完三根,感觉没饱,又盯上了宁辰才啃了一半的那根,一把捞过来也不在意被啃过,两口塞入口中。
“别觉得老道我吃了你几根烂山药,就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我自个儿都穷的叮当响,你身上有铜板没?”老道一副老混子模样道。
宁辰从怀里掏出在万花楼没送出去的十两银子,递给老道:“就十两。”
老道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这么实诚的么?
轻咳一声道:“出门在外,切记,财不露白。”说话间不着痕迹的大袖拂过宁辰掌心,那锭银子瞬间不翼而飞。
“前辈教诲,晚辈谨记,敢问前辈尊号?”宁辰盘腿坐在老道身旁问道。
老道挠挠头,愣怔了片刻道:“好像叫?记不清了,大家都叫我张邋遢,你便这么叫吧。”
“张邋遢?”宁辰低声念叨了一遍,只感觉这名字倒和老道挺贴切。
“那我还是叫您张道长吧。”宁辰道。
不知为何,老道总给他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像是出门远游之人,突然遇到的儿时玩伴。
“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老道我给你一个忠告。”张邋遢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暖阳道。
“您说。”宁辰道。
“把你打进清江的女娃娃,来头不小,你最好别去招惹她。”老道悠悠说道。
宁辰眉头一皱,能让老道说出来头不小的,那怕是背景极强。
“很难啊,我不找她,她也会来找我的,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宁辰将草梗叼在嘴边,两手放在后脑勺,仰躺在老道旁边,淡淡说道。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何与她周旋到你有足够实力应对,那时你可随意处置。”老道很光棍道。
宁辰还以为他有何高见,没想到竟来了这么一句。
“而且她姐姐我是不能留的,到那时亦是不死不休。”宁辰自顾自的说道。
“说到底,她已上了你的必死名单呗。”张邋遢嘴里嘟囔了一句。
宁辰沉默,算是默认。
微风拂面,暖阳照的身上暖暖的,不知不觉间,宁辰悄然睡了过去。
一晚上的折腾,他早已精疲力竭,此刻虽处陌生之地,但却有种久违的安心感,卸下了所有防备和枷锁,睡的极为香甜。
张邋遢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了句:“福生无量。”便没再去管他。
直到一丝寒意袭来,宁辰恍然清醒。
月亮已爬上中空。
仿佛一个巨大的银盘,悬在头顶,头顶的歪脖子树就像月宫中的桂树。
皎洁光芒照亮了整座悬空岛,小岛之外的黑暗更衬的这片天地光亮如昼,仿佛一方世外之地。
张邋遢站在小庙前,朴素破烂麻衣道袍上披着一层辉光,银须银发上亦如是。
倒是颇具高人风范。
“张道长,你平日下山吗?”宁辰道。
张邋遢中气十足道:“不下山我吃啥,银子往哪儿花?”
宁辰瞬间被噎住,还以为又是一位餐风饮露的主呢。
“下次下山可以去我家,我让幼仪给你炒几个拿手菜,我陪你喝几杯。”宁辰道。
“喝酒?为何要与你喝?想喝酒不会去万花楼啊。”老道鄙夷道。
“这——”宁辰无话可说。
“歇够了就快回去吧,下山的路在后山有条小径。”老道下了逐客令。
宁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这里的温度似乎和山下不同,植物花草完全没有萧瑟景象。
向老道告辞,向后山走去。
老道所说的小径乃是一条垂直向下的直梯,这座岛本就呈喇叭状,下面小上面大,所以直梯也是向内收,这是人能走的?
宁辰不得不祭出飞刀,一步一步往下爬,着实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比在雾山雨林爬那棵树惊险多了。
在山上时,他已经借地势看清方向,当即展开身形往家里极速而去。
行到之前落水处时,发现那片水域灯火辉煌,江面上撒满了渔船,一个个正在撒网捕捞。
宁辰暗道,这些人还真是勤劳。
转念一想,那日他和陆氏兄弟去时,这些渔船可早就收工了的,难道是在打捞自己?
当即折身往船坞方向而去。
远远便看到其中一艘大船的船头上,站立这三个人。
正是陆氏兄弟和楚幼仪。
宁辰连忙呼喊道:“幼仪!”
女子闻声望去,终于看到岸边那个熟悉身影,瞬间心尖一颤,强忍了一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泛滥江水般夺眶而出。
“相公。”她轻声呢喃,旋即纵身而起,在几个船坞之间纵横腾挪,身子如暗夜中的精灵,一头扎进宁辰怀里,呜咽不止。
宁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陆氏兄弟指挥着船靠了过来,纷纷跳下船舷,陆沉罡道:“宁兄,你,还活着呢!”
楚幼仪抬起头,白了他一眼,继续呜咽。
陆沉罡尴尬的挠挠头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们打捞了一天两夜,还以为你真被鱼虾吃光了呢。”
陆沉舟道:“宁兄,这事都怪我俩,就不该带你去喝花酒,也不该把那女人引到这里。”
楚幼仪终是止住呜咽,抬起头,危险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了一遍。
俩兄弟瞬间汗毛倒立。
“弟妹,不是,我们就喝酒,别的啥也没干。”陆沉舟饶是平时一张利嘴,此刻在楚幼仪那刺辣的目光下,也直打磕绊。
宁辰晲了他一眼,道:“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事整的,现在在楚幼仪眼里,自己是出去喝花酒,被姑娘打进了河里。
陆氏兄弟讪讪一笑,转身迅速逃离,招呼渔民收船回家。
楚幼仪一脸揶揄之色道:“相公,万花楼的姑娘如何?”
“这个,姿色一般,酒量拉垮,不值一提。”宁辰正义凛然道。
“据说那些姑娘极擅长撩拨男人,好像还发明了一种新的喝酒方式,叫——皮儿杯?”楚幼仪歪着脑袋看着他。
“绝对没有,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俩兔崽子,都不告诉我。”宁辰连忙道。
“是不是这样——”
温香满怀,一抹柔软于他唇间开化,淡淡的兰香浸入唇齿鼻间。
比最香醇的佳酿还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