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商店

江南的天气有点怪，不下雨时一片云都难见得到，高温持续了十多天了，只盼下点雨降降温！

这天上午李然正常出门，看了天气预报，没有雨，于是轻装出行。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但是外卖车确实比平时好走的多！

一辆白色外卖车顶着烈日跑了十几公里路进入乡镇小道，这一单二十几公里，远点，但是相对于酷热而又冷淡的下午还是划算的。李然一路骑行遇到一家小卖部，停下来走进去，“多少钱？”李然手中拿着两瓶矿泉水示意道。

“那有大瓶的，三块钱一瓶，这个两块！”老板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指了指外卖员身后，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乡镇的小商店似乎是统一的标配。李然转身看见几瓶1.5L的矿泉水整齐摆在架子后排，他放下手中的两瓶重新拿了两瓶大的道声：“谢谢！”

“你们来我都告诉你们的，其他人一般都不需要说，小瓶的你们肯定不够喝！……二维码在门上……”

“好！谢谢！钱已经付了！”

李然出门一口气喝了一小半，继续朝目标而去。没一会就到了，这是一家工厂，做什么的李然并不懂，比对了下名字是正确的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客户，只好坐在电动车上等着。在快到之前已经打了电话，或许是厂区大走路过来需要时间，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着急的，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等待……

香烟抽了一半又一辆电动车也到了厂区门口，服装颜色不同，没见过不认识。刚到的是一位女性，多大年纪看不出来，两个人面部都是带着面罩留下眼睛。

“你的客户还没出来？”女外卖员道。

“没！”听声音年级不大，李然回复道：“抽烟吗？”

女外卖员接过香烟，自然点上火吸一口，动作流利一看就不是新手，李然也并不意外，抽烟时拉开面罩，李然看清她年龄并不大，估计就在二十四五岁左右。

“你们平台单价高是不是？”女外卖员问：“我听其他人说的，你们平台单价高得多，你们队长还给我打电话的，让我去，我还没确定……”

“以前是高一点，现在差不多，一直在降价，单量和你们没法比……”李然回答：“还是你们的好，稳定，我们这个不适合全职，我都不想跑了……”

不知为何，李然突然感觉这是一段熟悉的场景，熟悉对话、熟悉的服装、熟悉的烈日当空！

两人正说着，厂区里出来一个人，站在门禁栏处，两个外卖员同时走过去异口同声：”

“手机尾号……”

“对的，两个都是我的，谢谢辛苦了，抽支烟！”

客人看了看我们手中的香烟，笑呵呵递了两支，随后接过外卖再次道声‘谢谢’转身逃离这当空的烈日！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也都明白了客人是在等两个外卖一起送达才出来的，不过见怪不怪了。两人一同回城，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城已经不再赶时间，两人骑行的速度并不算快和普通电动车的速度差不多……

“你们这一天能跑多少钱？”女外卖员问。

李：“不稳定，少的时候只能跑一百多，多的时候四五百，正常情况下两三百块，想多跑就要加时间……”

女：“哦！那你们一天跑多长时间？”

李：“十二个小时，吃饭也在内。”

女：“那也不高，都差不多，做这个想多赚点钱就只能多跑些时间，你们一单多少钱？”

李：“每单不一样！之前最低5块，远的重的都加钱，现在最低4块，估计还要降，而且远单子几乎少了一半的价，重量也不加钱了……刚才群里发了一张照片，车子装满了，三件水还有两个桶装的，你猜多少钱？”

女：“不知道！”

李：“就两单，4块钱一单，还是爬楼的，一个三楼一个四楼，转都转不掉！还不让销单，销单就罚款！没办法，下线送的，不下线平台再派单都没地方放……”

女外卖员做出惊讶的表情，原本好奇的眼神瞬间变得决绝，“这也太坑了，还好我没去，打死我也不去！这哪是送外卖？就是便宜的搬运工！”

李：“谁说不是呢？估计以后搬运工这种吃苦力饭的都要被外卖员抢了饭碗，几块钱的竞争力谁有这个实力竞争！人工又多，就这个小县城就有两千多个……”

两人被这种自嘲逗笑，一路聊天，后来聊得都是一些外卖的趣事和所见所闻，原本几十公里的路程变得也没那么漫长，似乎也忘记了天气的炎热。临近城区时，两人相互告别向不同方向驶去，这是外卖员们的休闲生活之一，不管在哪里遇到同行一起吹吹牛、聊聊天，即打发了无聊的时间又能多一份长途回程的安全……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闲聊的一切很快都变成了现实，外卖单价一降再降，最低达到两块多，几斤、十几斤的货物也正常派送，外卖员也越来越多——简而言之行业内卷超出外卖员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