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雨夜里的咸鱼碰瓷
暴雨像天神打翻的洗脸盆，把整个渔村浇成了水世界。琥珀缩在礁石缝里，尾巴上的橘毛全黏成了湿漉漉的橘子酱。她盯着脚边飘动的渔网，后爪试探性地踩了踩——
“喵嗷！“
整只猫瞬间被网子缠住，咸涩的海水灌进喉咙。就在她扑腾得眼冒金星时，海面突然炸开一道金光。
一条红鳞鲤鱼跃出水面，尾巴“啪“地拍在她脸上。
“嗷！“
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琥珀被拍得晕头转向，鲤鱼却捂着鳞片惨叫：“我的血鳞！你踩到我的痛处了！“
她眯眼看清对方——下半身是鲤鱼，上半身却是银发蓝瞳的少年，鳞片泛着诡异的黑纹，像被墨汁泼过的玻璃。少年整个人鱼形态悬停在半空，鱼尾甩出水花溅了琥珀一脸。
“你、你你你是什么怪物！“琥珀爪子乱挥，却被少年用尾巴卷起放在船头。
“我是鲛人涟漪，但更惨的是……“他颤抖着摸向她爪下的鳞片，“你踩到我的痛处了！“
琥珀低头一看，爪垫正按在少年人鱼线的位置。那片本该泛着珍珠光泽的鳞片，此刻却像被鲜血浸透的红玛瑙，周围鳞片泛起不自然的灼热。
“啊！对、对不起！“她慌忙跳开，尾巴却勾住少年的鱼尾。
“别拽！尾巴要掉了！“涟漪惨叫着变成全鱼形，金色鳞片在月光下泛起温柔的涟漪，像撒了把碎钻。
琥珀盯着涟漪不断抽搐的鱼尾，突然注意到尾尖处粘着几根自己橘色的猫毛。那些毛发在鳞片的缝隙间若隐若现，像调皮的萤火虫。
“你尾巴上粘着我掉的毛了！“她脱口而出。
“闭嘴！现在是被猎犬追着咬的紧急时刻！“涟漪炸毛，鱼尾却无意识地卷起琥珀的尾巴。湿漉漉的橘毛蹭过他灼热的鳞片，泛起丝丝缕缕的琥珀色光晕。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琥珀这才发现船头堆着几颗圆滚滚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这些珍珠……是你眼泪变的吗？“她好奇地用爪子拨弄，却被涟漪猛地打掉。
“别碰！这些珠子被诅咒浸染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话音未落，渔网突然被犬爪撕开，三只猎犬的湿漉漉的黑色身躯跃上船头。
涟漪的鱼尾猛地甩起水花，珍珠像子弹般射向猎犬。琥珀趁机用爪子勾住他湿漉漉的银发：“快变成人形！“
“尾巴卡住了！“少年惨叫着挣扎，鱼尾在渔网中越缠越紧。月光下，他鳞片上的黑纹突然开始蠕动，像有无数黑色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琥珀壮着胆子用爪子按住涟漪的鱼尾，灼热的温度从爪垫传来。那些被毛发触碰过的鳞片，竟开始泛起温暖的琥珀色，与周围的黑色纹路形成鲜明对比。
“你的鳞片在变色！“她惊喜地凑近，却被涟漪猛地推开：“别靠过来！诅咒会传染！“
话音未落，猎犬已扑到眼前。涟漪的鱼尾突然金光暴涨，强行变成人形，却因尾巴卡在渔网里整个人呈“大“字型挂在半空中。月光下，他银色长发滴着水珠，耳尖通红，而尾巴上的黑纹里，琥珀色已蔓延至整片鱼尾。
“救命！鱼要沉了！“琥珀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见涟漪的鱼尾缠住渔网，整个人像被吊起来的咸鱼。她灵机一动跳上村长停在岸边的木船，爪子勾住草帽大喊：“救命！这鱼说他是王子，要带我私奔！“
猎犬们对着半空中的人鱼先生狂吠，涟漪羞愤交加：“你才是鱼！“他尾巴甩起水花溅了村长满脸，珍珠像暴雨般射向猎犬。混乱中，琥珀发现那些被涟漪鳞片碰过的海水，竟泛起星星点点的琥珀色光斑，像打翻了的蜂蜜罐。
两人一猫在暴雨中狂奔，琥珀叼着涟漪的珍珠项链，尾巴扫落满地水花。湿透的橘毛贴在身上，像穿了件金黄的蓑衣。
“慢点！我的鳞片要掉了！“涟漪踉跄着跟在后面，月光下，他尾巴上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琥珀色。
“喂！你尾巴上粘着我掉的毛了！“琥珀回头喵喵叫，却见涟漪突然停下脚步。少年指尖轻抚鱼尾，那些粘着猫毛的鳞片正在月光下泛起柔光，像被镀了层蜂蜜的金箔。
“原来……“涟漪喃喃自语，突然变回人鱼形态跃入海中。海水吞没他的身影，却托起一串串血红色的珍珠，每颗珠子上都映着琥珀色的光晕。
琥珀追着珍珠跑向海边，却见涟漪从浪涛中跃出，鱼尾上的黑纹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整片流动的琥珀色鳞片。月光下，他的鳞片泛着温柔的涟漪，像把整个银河揉碎了撒在上面。
“你治愈了我的鳞片。“涟漪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困惑七分惊喜，湿漉漉的银发贴在脸颊上，耳尖的红晕比晚霞更艳丽。
琥珀刚想说话，却见涟漪突然捂住胸口。那些治愈后的琥珀色鳞片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有无数小虫在皮肤下游走。
“诅咒……反噬了！“涟漪踉跄着后退，鱼尾上的鳞片开始一块块剥落。琥珀扑过去想按住他，却被少年推开：“别过来！你会被诅咒侵蚀的！“
月光突然变得猩红如血，海浪中传来古老歌谣的碎片。涟漪的鳞片剥落处涌出银色血液，在海水里化作点点星光。就在他即将彻底沉入海底时，琥珀突然跳进海里，用爪子死死按住他剥落的鳞片。
“喵嗷！本喵才不怕什么诅咒！“
银色的血液浸透琥珀的橘毛，她的爪子开始泛起诡异的黑纹。涟漪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却见猫儿爪垫上的黑纹突然逆向流动，顺着鳞片重新回到自己体内。那些剥落的鳞片竟开始重新生长，泛着温暖的琥珀色光芒。
“你……“涟漪的瞳孔剧烈收缩，鱼尾无意识地卷起琥珀的尾巴。两人在海浪中纠缠，月光突然分裂成两道光柱，一道是涟漪的银蓝，一道是琥珀的橘黄。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海面上只剩下湿漉漉的猫儿躺在礁石上打盹。她的尾巴缠着几片泛着琥珀色的鱼鳞，耳尖残留着淡淡的腥咸。远处，传来渔夫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快看！那船上的渔网，怎么都变成琥珀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