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零点
“哥，你有感觉到饿吗？”
门外阴森森的，不过挺宽敞。
而林默却一直心不在焉的，脑海中，纸条上的图案和老人的话纠缠着，无数个问题在他的脑子里打转。
“喂，默哥！”
只见陈时安在一旁喊道，手上的煤油灯快要怼到了林默的脸上。
林默突然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我问你呢，你有没有感觉到饿？”
“哦，你问这个啊，没有没有。”
陈时安疑惑了会儿，随即又问：“那你感觉到困了吗？”
林默还是摇了摇头。
而陈时安突然停下了脚步：“那我们来到这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们为什么一点生理反应也没有？”
林默也跟着停下了，陈时安的问题让他细思极恐。
结合着老头说过的话，林默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他最不想相信的答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已经死了？”
走廊安静了下来......
只见胖子的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声音颤抖着：“这不可能...我，不，我不能死，弟弟才小学，没有我，他怎么活下去...”
只听见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抽咽声闷哼着从喉咙里发出。
“我...”
林默吞咽了一下，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会馨馨背着书包的背影，可林默知道，与其在这悲伤，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回去。
接着，林默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别怕，别怕。我们这不是真正的死，还有机会回去的，而且......”
林默摸了摸胖子的头:“快振作起来，家里面，还有人在等着我们！”
......
过了会，陈时安艰难地挺起身子，干涸的泪痕在他眼角斑白着。
随即，他嘴角终于露出了些微笑：“好，默哥，我相信你！”
于是，俩人再次向前走去。
......
“那个，默哥，你慢点走啊，你有没有听见，莎莎的脚步声？”
胖子望向身后幽暗的走廊，一下子冲到林默跟前。
“别自己吓自己。”
林默瞥了他一眼。
“喂，不是，我说真的啊！”
胖子焦急地反驳道。
突然，一阵刺痛感从林默腿上传来！
“我靠，谁？”
林默右手捂着腿，回头望过去。
只见脚边滚动着一颗玻璃珠子，走廊依然幽深着，除了锈迹斑斑的水管蜿蜒在墙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奇怪，对了胖子，你之前不是捡到了个表吗，拿出来看看它还转不转。”
只见胖子从兜里翻出了一块怀表，链条已经呈现暗红的锈迹。
林默接过表，看着转动的秒针迟疑了会。
而时针与分针正指着11：40分。
林默突然回想起刚开始的纸条：「每天的0点，你们要找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停留5分钟！」
“胖子，咱们先找找附近的十字路口躲一躲！”
陈时安疑惑着：“为啥呀？”
林默：“你回想一下刚开始的那张纸条，每天0点，需要找到附近的十字路口停留5分钟。”
胖子右手扶着额头：“可是，你怎么确定这钟表是对的，还有，你又怎么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又没有光。”
“我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可时间万一是真的呢，等下突然又蹦出什么迷宫啊，鬼啊，怎么办？我可不想赌！”
“好吧，哥，我听你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前面的路再次发生变化。
“我靠...怎么又变成上次的护士台了？”
陈时安率先发现，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对”，林默回想了一下上次的情景，断定道：“这里不一样，上次是在左边，而这次是在右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赶快，要到0点了！”
林默焦急着，拉着陈时安就跑了起来。
越过护士台后，他俩逐渐向走廊深处跑去！
“等等，停停停！”
林默突然喊道，可胖子没稳住身体的惯性，砰的一声撞到了前方的墙壁上，人仰车翻。
就连上面的漆皮都脱落了几块。
“哎呦我靠，疼疼疼！”
胖子摸了摸鼓包的额头，喊叫着：“怎么又出现了一堵墙，我他妈！”
林默掏出钟表，时间已经指到了11：55分。
他不知道0点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未知带来的恐惧就如同一道漆黑的乌云，压抑在头顶上方。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的闪电，会不会劈到你的头顶。
“胖子，我们往回跑！”
“可是后面也没有十字路口啊！”
“难不成要在这等死吗？”
林默拉起地上坐着的胖子，转身向后跑去。
护士台前，陈时安停住了：“默哥，万一这钟表是坏的呢，要我说啊，咱俩不如休息一会，万一待会鬼打墙，又给我们打出一条路了呢？”
说完，陈时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而林默不语，只是一味地观察着四周，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莫比乌斯环的图案，嘴里念叨着AB=BA....
迟疑间，余光瞥见了护士台旁边的一把红色大锤子。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心头。
“我明白了。胖子，看见角落的那大锤子没，快拿起来，砸开对面的墙！”
胖子抬起头，疑惑地望向林默：“哥，你疯了？”
“快点！别管那么多，待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陈时安拿起那沉甸甸的大锤子，跑到了对面的墙壁前，抡起锤子高高砸下！
第一锤下去，随着墙面一震，些许渣滓像子弹般射出！
“快，只有一分钟了！”
胖子来不及换气，接着又是几锤下去。
随着砰砰几声，墙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陈时安几脚下去，大半的墙面瞬间倒塌。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另一个护士站。
胖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傻眼：“我去，居然可以这么玩！”
他回头看向林默，顿时倏然起敬！
而此时，指针已然来到了0点整。
眼前的景象正肉眼可见地变化着。
只见所有的幻境，正毫无规律地旋转着，一些房间出现，又再次消失。
整层楼就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魔方一般。
而林默和陈时安则是待在原地不敢动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些违反了物理的景象。
陈时安咽了口口水：“这...阴间，难道不归牛顿管？”
而林默则在一旁默默思考着。
如他所料，这个医院就像一个四维空间的莫比乌斯环，无穷地循环着，每天的0点就会发生一次空间混乱。白天的鬼打墙现象，应该就是对混乱的空间进行调整。
而AB=BA，这看似简单的乘法交换律，则是暗示着医院中房间的镜像分布。
而（A+B）+C≠A+（B+C），则有可能代表着每一次的大循环中，不会出现房间与房间相互交错结合的情况。
如果能有这一整个医院的布局，就可以建立一个四维空间的笛卡尔坐标系，这样就能推算算出空间变化的逻辑。
......
五分钟后，空间停止了变化。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扇布满锈迹的铁门半敞着，门轴发出尖锐的吱呀声，仿佛垂死者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