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罡战骨
寅时末，天光未明。
牛家村的雾气仍未散去，灰蒙的雾气笼罩着在座死寂的村落。
沈既白，看着赶来的四人满脸担心与惊讶，随即他就站起来身，摆了摆手。
“危险已解除，我无碍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先把兄弟们尸体运回去与千户大人，禀明情况再说。”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顺便把牛家村烧了，免得再生变故。”
“是！”
四人知道，此处不能久留也不多问，应了声后就迅速分散开来。
不多时，就见到牛家村各处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五人站在村口处牵着马匹，望着村里被火焰吞噬着屋舍。
此时沈既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一跃上了马背。
“我们走吧。”
“是小旗”
四人应了声就一跃上了马背。
随即沈既白，一马当先就往官道上奔驰而去，身后跟着燕霜四人，以及一辆载着十一具尸身的马车。
官道，两侧的密林幽深晦暗，树影婆娑间，似有无数双眼睛窥视。
忽然，林小满的坐骑猛地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掀翻。他死死拽住缰绳，惊魂未定地看向前方。
“有东西！”
沈既白勒马停步，目光如刀般扫过四周，发现此处实在是太静了，连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戒备。”
他低喝一声，声音绷得极紧。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骤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由远及近，速度极快！那声音不像脚步声，倒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在枯叶上爬行。
“嗖——！”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直袭沈既白面门！
他侧身避让，那黑影擦着他的鬓角掠过，“夺”的一声钉入身后树干，一支漆黑的箭矢，箭尾缠绕着猩红丝线，在风中微微颤动。
“敌袭！“
燕霜厉喝一声，反手抽箭搭弦，弓如满月，箭尖直指密林深处。
莫三与陆无影一左一右护住马车，林小满则翻身下马，袖中暗器已蓄势待发。
沈既白目光冰冷，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体内的《混元周天功》开始急速运转，罡气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
“滚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密林深处，阴影蠕动。
随着沈既白声音落下，只见一个浑身漆黑的老者身影缓缓走出。
“几位，”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可看见我养的‘玩具’？”
沈既白瞳孔骤缩，浑身上下肌肉瞬间绷紧，向后倒退。
他心头警铃大作。
“不好，豢养邪祟的幕后之人来了，境界还是通脉后期！“随即他陡然大喝，“他是通脉后期，你们四人立刻撤！
燕霜等人闻言色变。陆无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林小满的后领就往马车上拖。莫三的透骨钉已经出手，三枚暗器呈品字形射向黑袍人面门，试图拖延时间。
“我来挡住他！”
沈既白纵身下马，体内罡气轰然爆发。
他足尖一点，地面“咔嚓”龟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袍人。
那黑袍人看着四散奔逃的众人，嘴角咧得更开了。
一股洪亮得不似人声的嗓音从他喉间挤出。
“四位想走？问过我了吗？”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在原地留下一道黑色残影。
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出现在燕霜马前，苍白的手指如鹰爪般抓向她的咽喉！
“给我死！”
沈既白厉喝一声，五指紧攥成拳，运起罡气全部灌注在右拳，这一拳带着摧山断岳之势，狠狠砸向黑袍人后心！
黑袍人转身回头，身形扭转，只是微微侧身，同样抬起拳头迎了上去；他拳头上缠绕着黑雾，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轰！”
双拳相撞的瞬间，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方圆十丈内的树木齐齐断裂，落叶如雨般纷飞。
此刻沈既白，只感觉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顺着手臂侵入体内，所过之处经脉如被万针穿刺。
随即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松树才重重摔在地上。
“哇——”
他喷出一口鲜血，血珠在半空中就凝结成冰晶。
黑袍人同样被震退数步，肩膀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但他只是歪了歪头，相撞的部位闪过一层乌光，所有伤势瞬间愈合如初。
“不错的拳头。”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可惜还不够硬。”
沈既白艰难地撑起身子，抹去唇边血迹，右臂已然失去知觉，皮肤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黑霜。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部位蔓延。
远处，燕霜等人的马蹄声已经渐行渐远。
黑袍人似乎并不着急追赶，只是用猫戏老鼠般的眼神打量着沈既白。
“蝼蚁，你很不错。”
老者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赞赏。
“通脉中期竟能硬接我一拳不死。”
他的脖子突然诡异地拉长，像蛇一般左右晃动，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那张惨白的脸扭曲变形，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如锯齿的牙齿。
“你究竟是什么人？”沈既白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低沉如闷雷，“为何屠杀镇幽司的人？又为何连牛家村都不放过？”
老者闻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漆黑的嘴唇。
“蝼蚁而已，杀便杀了，需要理由吗？至于我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沈既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么说，今天你非要赶尽杀绝？”
“这不是明摆着吗？”
老者的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得刺耳。
“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沈既白体内《混元周天功》轰然运转。狂暴的罡气自丹田炸开，瞬间震碎上半身衣衫，露出精壮的身躯，他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青色纹路，如同古老的战纹，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露出残忍的笑容。
“蝼蚁，何必做无谓的挣扎？乖乖受死岂不痛快？”
“嗖——”
老者的身影骤然消失，速度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残影。
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一只泛着乌光的手掌破空而至，直取沈既白咽喉！
“来得好！”
沈既白怒吼一声，右脚猛地踏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地面炸开一个丈许宽的深坑。他借着反冲之力腾空而起，右掌裹挟着青色罡气，与老者的毒掌狠狠对轰！
“轰隆！”
两掌相撞的瞬间，狂暴的气浪呈环形炸开。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泥土碎石如暴雨般四溅。
“砰砰砰砰！”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掌影翻飞，气劲纵横。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之势，密林中不断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
老者的指甲暴涨三寸，漆黑如墨，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腥臭的毒风。
沈既白则拳掌交替，罡气如潮，将《混元周天功》催动到极致。
不远处，燕霜四人勒马回望，脸上写满惊骇。
“这......”林小满声音发颤，“这真的是通脉境的战斗？”
密林中，战况越发惨烈。
老者突然变招，掌心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纹理如活物般蠕动。
他一掌拍向沈既白心口，狞笑道。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死法！”
沈既白眼中精光暴涨，竟不闪不避。
他双掌如铁钳般扣住老者头颅两侧，指节因发力而泛白。
“那便看谁先成灰！”
“轰！”
两道闷响几乎同时炸开。
老者的毒掌结结实实印在沈既白胸膛，玄色劲装瞬间腐蚀成灰。
裸露的皮肤上，蛛网般的黑纹疯狂蔓延，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缕缕黑烟。
而沈既白，双掌则裹挟着狂暴罡气，重重轰在老者太阳穴上。
“喀啦！”
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者七窍迸出黑血，眼球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凸出眼眶，被血丝吊着来回晃荡。
“砰！”
沈既白紧接着，左腿如钢鞭横扫，正中老者腰肋。
两人在反震力下，倒飞而出，接连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树，方才止住去势。
“咳！”
沈既白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黑血。血液落地，竟将面前的枯草腐蚀成焦炭。
他胸前伤口深可见骨，腐烂的皮肉下，泛着青光的胸骨若隐若现。
那是《混元周天功》第四层带来淬炼后的武骨在抵御毒素。
他强提真元，皮肤下忽然浮现出金色脉络，如同万千金丝织成的大网，将肆虐的毒气逼向伤口。
“滴答、滴答......”
粘稠的毒血顺着胸骨滴落，地面腾起阵阵白烟。
一株野菊沾染毒血，花瓣瞬间蜷缩碳化，茎叶化作黑水流淌。
三十步外，老者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凹陷的头颅发出“咯咯”异响，碎裂的颅骨竟如泥浆般蠕动重组。
他七窍流出来的黑血倒流回体内，暴突的眼球被某种无形力量按回眼眶。
他抬手抹去嘴角血渍，指尖划过之处，皮肤下凸起无数细小黑虫，正疯狂修补着伤势。
“有点意思……”
老者的嗓音变得沙哑破碎，像是喉管里塞着碎玻璃。
“多少年没尝过疼的滋味了。”
他猛地撕裂黑袍，露出干瘪如树皮的胸膛。心脏位置，一枚墨玉骷髅嵌在血肉中，此刻正泛着幽幽绿光。
随着骷髅眼窝亮起，方圆十丈内的草木瞬间枯黄。浓郁的死气化作实质般的黑雾，疯狂涌入老者体内。
“嗤！”
老者屈指一弹，墨玉骷髅中激射出一道乌光。光芒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涟漪。
乌光未至，腥风已扑面而来。
沈既白，额前的碎发无风自动，地面枯叶无火自燃，化作灰白的骨粉漫天飞扬。
生死关头，《混元周天功》第四层，自行运转到极致。
沈既白，周身毛孔迸发出青色毫光，双掌合十向前平推，罡气在身前凝成一面厚重的气盾。
“轰！！！”
乌光撞上气盾的刹那，整片密林为之一震。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方圆十丈内的树木齐腰折断。
沈既白双脚，陷入地面半尺，双臂衣袖炸成碎片。
他裸露的皮肤上，青色纹路交替闪烁，气盾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
乌光中，突然探出一只白骨利爪，指尖滴落的毒液将气盾腐蚀出“嗤嗤”白烟。
沈既白双臂剧颤，罡气凝成的气盾在乌光冲击下濒临崩溃。
黑袍老者的笑声如夜枭嘶鸣，回荡在密林间。
“蝼蚁，你的挣扎……真是令人愉悦。”
他指尖微勾，墨玉骷髅绿光大盛，那道乌光骤然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五指如钩，狠狠扣住气盾！
“咔嚓——”
气盾裂纹蔓延，沈既白脚下地面寸寸龟裂，嘴角溢出的鲜血被罡风绞碎成雾。
(系统激活)
〈警告！宿主遭遇致命威胁！〉
〈检测到敌方能量层级：通脉境后期·邪修〉
〈建议：立即突破《混元周天功》第五层〉
〈消耗200悟道点〉
〈当前条件：未满足〉
沈既白瞳孔骤缩。
不够！
他的悟道点仅有零，还差二百点才能强行突破！
“轰！”
鬼爪猛然收紧，气盾轰然炸裂！
沈既白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数棵古木才重重砸落。
他胸口凹陷，肋骨断裂，皮肤上的金色脉络黯淡无光，黑霜已蔓延至心脉。
黑袍老者缓步走来，枯瘦的手指轻抚墨玉骷髅，语气戏谑。
“你的血……很特别。”
他俯身，指尖划过沈既白胸前的伤口，沾起一滴泛着青光的血珠，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唔，多么鲜活的生命啊...”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却要沦为我消化液里消融的养分。”
话音未落，他掌心黑雾翻涌，化作一柄狰狞骨刃，直刺沈既白咽喉！
生死一线！
沈既白眼中血丝暴起，猛然暴喝。
“系统！透支悟道点！强行突破！”
〈叮！〉
〈宿主选择透支突破〉
〈强制激活《混元周天功》第五层〉
〈宿主透支代价：战后经脉重创，一个月内无法运功，下次突破需600悟性点〉
〈突破开始！〉
“轰——！！！”
沈既白体内，罡气如火山喷发！
他周身毛孔迸射刺目青光，皮肤下的金色脉络骤然亮起，如万千金蛇游走！
黑袍老者瞳孔一缩，骨刃刺下的瞬间，突然受到什么阻碍，只听到。
“铛！”一声音。
老者这才看见沈既白，竟以手掌硬撼骨刃！
沈既白，五指如铁钳，死死扣住刃锋！
“你……”
老者惊愕抬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青焰的眼瞳！
沈既白缓缓站起，胸骨“咔咔”复位，黑霜如遇天敌，疯狂退散！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