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
陆凛一直秉承着用证据说话的原则，排除掉周扬下药的可能加上在死者公寓501住处所发现的痕迹，证物袋的粉末还有其他所有线索都指向501当时住户为嫌疑人
“那这样就能说明萌萌一开始不是想自杀吗，难道凶手一直知道萌萌患有焦虑症吗？！”江离也反过来对陆凛的判断做出否定
“当时所说的也只是排除周扬不是凶手的猜想”
江离话未说完便被陆凛打断：“作为一个刑警我还是更喜欢用证据说话，江离，这就像你们法医一样需要用尸体上的线索来判断死亡原因”
“还有破案也不是靠如果，江离”陆凛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转身就要往自己办公室走
身后的江离却纹丝未动，盯着陆凛的背影开口：“就算要用证据，那凶手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陆凛闻言身形一顿，但还是抬脚离开了
“哎呀，小法医别生气，陆队那人就那样，工作上跟机器一样，用证据讲话也是保持职业操守”陈荣生拍拍江离肩膀
“刚才你们侦查组给我发了你们陆队锁定的第一嫌疑人”
林微澜给他们二人展示了电脑上的资料：
姓名：吴默
年龄：32岁
退伍特种兵，精通格斗，狙击及高空索降，因心理评估未通过退役
还是狂热登山爱好者，持有国际高山向导资格认证
“因心理评估未通过退役？”江离盯着电脑上的调查信息
“嗯哼，是这样的，毕竟这嫌疑人当过特种兵，这些信息还是可以查到的”林微澜耸耸肩
“心理评估未通过......”江离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心理评估未通过的具体报告呢？特种部队的退役档案应该包含详细心理诊断记录”
“让我看看”林微澜指尖跳跃快速在电脑上寻找：“系统只标明了共情能力太强，过度关注他人的情感状态”
“共情能力太强？”陈荣生一脸的不相信：“怎么的，共情能力太强感觉到死者太痛苦了然后帮忙解脱？总不能这么离谱吧”
“等等！陈副队你刚刚说什么？！”陈荣生不经意的话突然点醒了江离，突然拔高的声响惊的林微澜差点没打翻手边的咖啡
“哎呀，小法医，你差点吓到姐姐我了”
“就是共情能力太强总不能共情到死者心里太痛苦然后帮忙解脱吧”陈荣生不解的再复述了刚刚说过的话
所以吴默的动机是这个吗，一开始是想杀萌萌，却在发现萌萌想自杀，在陪着萌萌吃下带着整瓶药物的蛋糕后，最后再帮忙割腕开启直播？
这些疑问还需要抓到吴默才能解开，不过作为一个退役特种兵吴默也是具备了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
夜晚降临，几颗星星点缀着天空
身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将一只白菊轻轻放在公寓楼旁边的梧桐树下，吴默站在旁边梧桐树影里，登山靴碾碎了枯黄的梧桐叶发出脆响，与楼上某户人家婴儿的夜啼声重叠
凌晨两点的月光像把冰镐，将他的身影凿进公寓的外墙。他右手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暗格，那里插着一把瑞士军刀
“死亡是一种解脱，希望你在天堂能够成为天使”吴默站在树下抬头盯着401的阳台，阳台上还摆放着枯萎的绿萝
四楼阳台突然有一点红光闪过，吴默的瞳孔微微收缩，一只黑猫从空调外机跳下，他在猫爪触地前早已消失在小巷拐角
窸窣的脚步声在小巷内响起，吴默脚下速度放慢了些，手不自觉的搭上了腰间的瑞士军刀
吴默身后的陆凛穿着便装很随意的跟着他走，今晚陆凛是一个人出来行动
陆凛的呼吸在冷雾中凝成细碎的霜，他单手插在夹克口袋中，指尖触碰到微型定位器的金属外壳，目光却始终锁定前方那个晃动的灰色身影
如果出了什么事，局内可以第一时间锁定自己位置
拐过第三个垃圾箱时，吴默突然停住了。他转身的弧度精确得像用圆规丈量过，登山靴尖正对着陆凛藏身的配电箱
陆凛的后颈泛起针刺般的寒意——特种兵出身的男人果然在这么快就识破了跟踪
“警官的夜跑路线真别致”吴默的食指依然摩挲着瑞士军刀的纹路，月光在刀刃上折出冷冽的十字星
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了空调外机上，竖瞳里映出吴默从腰带暗格抽出的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陆凛打量着吴默手中的注射器，里面淡蓝色的液体让他有种莫名的眼熟
“警官你知道共情到极致是什么感觉吗？”吴默的拇指顶开针帽，冰镐般的月光将他割裂成黑白两半，“就像亲手切开自己的动脉，却流出了别人的血”
陆凛听着吴默的话，想起昨天下午在办公室内听到陈荣生所说的共情到极致想要帮死者解脱，动机原来是这个吗
吴默的注射器尖端凝着一滴冷光，陆凛的指节在夹克口袋里绷出青白棱角。黑猫的尾巴扫过生锈的空调支架，金属摩擦声像根生锈的琴弦勒进两人之间的空气
“共情到极致就把人杀了吗，那你这又是在共情谁的苦”陆凛向前半步，月光恰好照亮了吴默颤抖的虎口
“我只是想让她解脱！让她成为天使！她不该在人间受苦”吴默说着便用注射器尖扎进自己的手臂
陆凛不知道里面的淡蓝色液体是什么，但顾不上那么多了，大跨步上去一脚踢飞了注射器淡蓝色的液体也随之飞出
吴默另外一只手迅速拔出腰间的刀向陆凛砍去，伴随着凄厉的猫叫
他颈侧的血管在月光下暴起蛛网状蓝光，陆凛的警用甩棍挡住了吴默的刀
还有三分钟，局里的人就会到，陆凛一个人行动到一半才通知市局所以现在只能自己受着还不能让吴默跑了
“警官可不要分心，小心丧命了”吴默屈膝顶向陆凛夸下
陆凛不得已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了吴默的膝盖上，月光被刀锋绞碎成银屑，陆凛的警棍擦过地上的水泥地溅起一串火星
吴默的刀尖突然变向，瑞士军刀竟从指缝间旋转着刺向陆凛咽喉
金属腥气扑面刹那，陆凛猛地后仰，刀刃挑断了他领口的纽扣
“你根本不懂！她的哭声......每天都在耳膜里刮鳞片……我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我只是想帮她解脱！”
“解脱你妈！”陆凛被吴默的一番话气得顾不上素质，
甩棍月光如冰镐般劈开夜色，吴默手中的瑞士军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弧，刀刃擦过陆凛的颈侧时带起一串细小的血珠
陆凛反手一甩直接砸中吴默腕骨，刀脱手的瞬间，吴默却顺势抓住陆凛的衣领，用力将人甩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