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眼镜
次日，陈朵醒来，洗漱完毕，换好眼镜防护服，便直接通过一条甬道来到了实验场地。
她，以及华南的团队都被安排住在了实验楼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园区虽说不上建在繁华地段，但也算不上十分偏僻。
没有必要的话，自然不会放陈朵在外随意走动。
对陈朵来说，就是从一座暗堡离开，又来到了一座新的暗堡。
对此她也谈不上不开心，这些年也有些习惯了。
只是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仍旧在她心底深处阴燃。
不过今天，她很快发现了一些变化。
玻璃对面那个大哥哥，今天戴了一副眼镜。
本来他就给陈朵一种看起来很舒服的感觉，现在戴上眼镜，又多了几分吸引力。
这也许就是研究员阿姨说过的，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打扮吧？
有的人带眼镜不好看，但玻璃对面的大哥哥带起来就很好看。
那么，自己适合的打扮是什么样的呢？
是苗疆的衣裙头冠？还是如今的便服？亦或者是从没有机会穿过的连衣裙呢？
此时的陈朵，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玻璃对面的大哥哥似乎是注意到陈朵的出神，按下通话按钮。
“陈朵，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温和的男声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尖锐电流音，落在陈朵耳膜上，有点痒痒的。
“你的眼镜？”
“唔，这是平光镜，我的眼睛没什么问题。”
陈朵不再言语，集中精神，再次进入修行状态。
她本就只是随口一提，只是由此触发了些许联想，想到的事情也与王拙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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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朵问起自己的眼镜时，王拙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姑娘是在关心自己。
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普通人这么问，很可能真是这个意思。
但陈朵是普通人吗？显然不是。
将正常人的行为模式套在陈朵身上，是无法理解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在想什么的。
必须更深入的去了解才行。
不过，这个眼镜，就这么显眼吗？
王拙抬起眼镜，揉了揉鼻梁，他还不习惯有东西一直压在鼻子上的感觉。
回想昨天，他是万万没想到，王震球说的演神，演的竟然是王拙自己。
而这眼镜，就是王震球做的，演神秘术“神格面具”所使用的关键道具。
神格面具的修行，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的重点是收集。
神格面具，不是说直接用性命修为去演，天底下的信仰就都能为你所用的。
这信仰力，得去收集。
就像古时戏班一样，开一场演出，辅以特殊的手法，就能将台下观众的精神能量收集起来，作为使用神格面具的燃料。
这也是王震球觉得“扮演”王拙可行的原因之一。
论名声的传播规模，他王拙自然远远比不上孙大圣。
但是神格面具也不是收集天下所有的信仰力啊。
像王拙，甚至不用特意去扮演，只要带着特制的道具，就能收集到崇拜者的精神能量。
哪怕收集的慢一点，积少成多，总能达到施展神格面具的要求。
倒是第二个阶段，以性命演神需要多加注意。
信仰力到底是来自他人的能量，演出来的神更符合观众心中的形象，神格面具才能更好发挥力量。
但他人眼中的王拙，与王拙眼中的自己，难免是有所差别的。
这点解决不好，就会出现“王拙在王拙扮演大赛中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样的事情。
不过，王震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
“不是还有我吗？你等我研究研究，保准到时候给你演的活灵活现的。”
于是，王震球要了同行许可，就开始在园区的公共区域跑来跑去，说是要收集素材，为将来做准备。
好家伙，这下真的要搞“王拙扮演大赛”了。
不，更进一步，这个王震球不会早就打起自己的注意了吧？
让自己演自己收集能量，然后他去演神，把这些能量挥霍掉......
他这辈子当了二十多年富家少爷，搞科研也是自己兴趣使然，没有甲方、老板在头上压着。
但王震球这么一搞，王拙第一次有了被资本家剥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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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王拙再次找上了廖忠。
“事情有进展了吗？”
廖忠瞟了一眼身旁的隔离门。他跟华南的其他人员虽然住在实验室中，但并非无法外出。
被严格限制的，只有陈朵一人。
“你说得对。陈朵那孩子，比起自己的生死，可能更在乎外出的自由。”
他说着说着，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她小时候曾经有个好朋友，只是后来这个朋友被人带出了暗堡。”
“现在想来，陈朵就是从那个时候提出想到暗堡外边来的，大概是想找到走丢的同伴？”
王拙听到这里，稍稍放下心来。
这样啊，陈朵虽然看起来很怪，但能交到朋友，那在心理状态上应该不算很坏。
自己还怀疑她到底是打破了药仙会的封锁，变回了人，还是只是学会了人的处事方法，内里还是蛊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有些多余的担心了。
廖忠见王拙沉默不语，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陈朵是个好孩子，她只是暂时还没学会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王拙心中暗暗摇头。
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想想东北的那些仙家，他们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吗？
完全不是。
但他们一个个人性都足着呢，从奴隶制一直活到现代社会，对人类社会适应的挺好。
陈朵也是。
她并不需要复归常人，只需要以自己最舒服的状态，有限度的融入社会就好。
只要不伤人，又饿不死自己，社交程度高一点低一点都不重要。社会对个人差异的包容性是很高的。
“总之，陈朵那边的进度很不错，但之后最好稳一点，不要太急于求成了。”
廖忠闻言有些急。
“为什么？你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陈朵现在每早一分解决蛊毒的威胁，对身体的消耗就少一分。
这可是会影响少女将来一辈子的啊！
王拙却是摇摇头。
“不，只是修行逆生三重对精力消耗很大，更别提陈朵还要时刻以炁压制体内原始蛊了。”
“每天只在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修行，出问题的概率会小一些。”
简而言之，就是要以稳健为主。
除此之外，王拙还打算推进一下对炁的观测研究，试着在陈朵冲关前，整出个保险措施来。
对于少女的状态，他还是有些担忧。
情况真的像廖忠说的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