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神
宁田听了，不置可否。
若说宗内有人和他一样不甘心他信。
但谈什么互帮互助，徒惹人笑罢了。
不过这个隐秘圈子，倒也并非不可加入。
一切，都要看他们的诚意。
““所以，你刚才不敢明目张胆与我交易，是怕引来上面注意？”
那人点头，苦笑道：“师兄此事确是鲁莽了些。黑市中有内门仙师值守，他们岂会与我们杂役弟子站在一处？
说不得被窥破一二，便会上报宗门，将我等一网打尽。”
宁田主动开口：“是我考虑不周。只是别无他法，才冒险一试。”
那人颔首，认可了这说法。
“怎么样，师兄？这份藏匿修为和气息的法术，还要吗？”
宁田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问：“什么条件？”
“五十滴灵血，外加加入我们。”
那人忙道，怕他担忧安危，又解释：“圈子很自由，不查身份信息，所有人都修了千幻人面决藏身份。
每七日聚会一次，不强制。届时会透露些宗内上层动向，成员间也可私下交易。”
宁田皱眉：“听起来，加入你们只有好处？”
那人摇头：“不过是群死中求活的可怜人，抱团谋生机罢了。
或是寻脱离贱役之法，或是……彻底叛出师门！”
此言一出，二人神经骤紧。
好在许久未见异动，才渐渐松缓。
“你这般坦诚，倒让我意外。”宁田诚恳道。
那人又苦笑摇头，喃喃自语道：“豪赌罢了，我们这种人想活，每一天都是在赌。”
这话让宁田心中认同又添几分。
若非血奴出身，说不出这样的话。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五十滴灵血，我现在拿不出。”
那人见状笑道：“无妨，只要同意入会，我可以为你申请成员免息贷。”
“只需要首付二成，后续按天缴纳灵血，就可以获得一份匿息诀。”
“每天只需要提供四滴灵血，十天后就能还清贷款，不收一分利息。这可是成员第一次才有的福利，过后就要签订天魔誓言偿还日息才能贷了。”
宁田无语。
不想这底层弟子的隐秘会，竟也有高利贷。
难怪此人冒险拉他入会，怕是每发展一人都有奖励。
念及此，他摇头：“不必了，暂不动用这福利。”
“你在千幻人面决动的手脚，就充作首付。”
“明日，我会把剩下四十滴灵血给你。”
闻言，那人一怔，脸色难看：“这……不合规矩……”
见宁田不为所动，他深吸口气：“罢了，但你需发天魔誓言！”
宁田点头：“你也一样。”
达成交易意向，那人也不犹豫，率先张口举手，以特定的韵律和灵力让天魔见证，他不会透露出和宁田有关的信息，宁田不得透露组织的存在云云。
他将匿息诀给宁田，以千幻人面决为首付，约定明日交割尾数。
宁田听了，也照例学着，发下誓言。
一切作罢，那人将玉简和一枚铜铃交给宁田，嘱咐道：“若是寻我，可按秘法和频率注入铜铃之中，然后在某某地等我即可。”
“若是铜铃响了，就说明要召开成员聚会，亦要在某地等我。”
交待完毕，二人各自离去。
……
出了密林，宁田不敢耽搁，当即就将从交易会上得来的所有东西全都放进储物袋之中，隔绝任何追踪。
为了保险，他甚至找了个溪流，换了身衣服。
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这才谨慎地回到了那方洞窟之中。
心念勾动古镜，熟悉的光芒充斥身周，片刻后洞中恢复沉寂。
纽约，朗度庄园。
古斯正在为几名新加入的信徒受洗。
“……亲吻神踩踏过的圣土，让神的指纹烙印于你的唇上，超脱飞升，如是我闻。”
皮埃尔的儿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面露虔诚，重重磕头，双手平摊摆出五体投地的姿态。
这是古斯昨夜从网上照搬的东方仪式动作。
考虑到“圣使”曾是东方人，他决意推翻旧教义，融入些“道学”元素，最近正捧着网络上的一些知识死记硬背。
忽然神坛光芒大盛。
古斯慌忙抛下怔在原地的三人，扑地叩首：“觐见圣使！”
光芒敛去时，神坛上多了个陌生男子。
古斯抬头，瞳孔骤缩：“啊？”
降临的不是神，而是个面容冷峻的东方青年？
宁田眼神扫过黑人老头，声线冷硬：“吾乃神座下右二护法天神，玉枢真君。”
古斯用蹩脚的口音重复：“玉……玉枢真君。”
“神正重塑与现世的链接，复苏前由吾代传圣音。”
青年与记忆中“圣使”相似的身形气度，让古斯瞬间信服。
他忙喝令信徒去布置神座，恭敬地摆至神坛右侧第二位。
宁田环顾四周。
不过离开了一日，祭台房间已面目全非。
祭台上挂着八卦镜与木像，混着十字架、圣水盂，烛台并立白蜡与祈福香，形制十分杂糅。
看得出，古斯很担心神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一直试图偷看这位护法天神的反应。
宁田语气平淡：“很好，你知道要取悦神。”
“但是，太慢了！”
他保持严厉的态度：“世界正在遭受邪恶力量的入侵，神必须要尽快掌控大地！”
“祂遣下吾，便是决心要加快步伐。”
“将目前教会所掌控的力量全部上报于吾，接下来一切由吾定夺！”
在古斯忐忑不安的表情中，宁田很快就知晓了这个名为圣使教的全部实力。
他们目前账目上大约还有两百万美金，大多数是日常经营所得，少部分是社区募捐而来。
除了这个位于郊外的庄园，在南布朗克斯靠近南街海港的地方还有几处旧仓库改造的据点。
核心成员数十名，除了礼拜日会到庄园来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街区里生活。
街头传教还发展了百余名浅信徒，多为底层工人，非裔居多，仅能维持日常布道活动。
而皮埃尔已经是他们教会当中最富有权势的人了，他是一名精英律师。
宁田很快做出决定。
“让皮埃尔来觐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