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冲突
“让开，让开，都让开，今儿佬要把这碎板子往死弄！”
林浪面色潮红，眼球中血管凸起，举起劈柴斧砍来。
“张凡，给我死！”
林浪用力抡起，举过头顶，只听“哎哟~”一声，林浪踉跄摔倒，原来是斧头挂在槐树梢上。
胖婶毫不顾忌笑破嗓子，小娃们也学着林知青的样子，在地上打滚。
张凡漠视着地上耍宝的林浪，从牙缝里挤出句：“砍柴都费劲，还学人逞凶？”
“你听着，周凤是我婆姨，你长着点眼睛。”
刚说完，张凡被围起来：
“哎呦，小凡出息了呀，这么些年，终于攀上了。”
“当时你爸还不信邪，现在成了，那老家伙嘴要笑歪了。”
……
胖婶“咯噔咯噔”磕麻子，嘴角垒满麻子壳，“我从小就看好小凡……”
其他婶子们也不甘示弱，叽叽喳喳，唾沫星子乱溅，一般人根本插不上话。
农村青年娶城里知青，多梦幻的事，村民庆祝意思大于追责。
林浪琢磨着不对劲，“张凡这老实疙瘩好欺负，怎个今天伶牙俐齿的，还会威胁人了？”
他紧忙爬起，厉声喝道：“张凡，你别狡辩，刚才周凤抱着你的衣服，哭丧的跑进村长家，全村人都看到了。”
“一定是你强迫周凤的，你这是犯罪，要判死刑游街！”
果然喝止管用，一顿煽风点火，村民们悻悻低头，不敢蔫传。
“呵~呵”
张凡冷冷一笑，“喂，林浪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亲眼看到了吗？”
“我……我是没看到，那周凤拿着你的衣服哭啥，不是你祸害她？”林浪理直气壮的反驳。
张凡面不改色，无奈的语气说：“少见多怪，谁家婆姨不帮老汉拿衣服，谁家小两口不吵架，闹别扭？”
“倒是你，句句不离我祸害周凤，一没看到，二没抓到，纯粹臆想诬陷，试图迫害夫妻感情。”
“按照规定，判处1年以上有期徒刑……”
？
突来的反转，吓得林浪嘴唇泛白，不管不顾的动手：“你，你放屁，老子和你拼了！！！”
眼看说下去对自己不利，林浪急眼的一巴掌扇向张凡。
说是迟，那是快。
张凡猛的抬腿，一脚将林浪踹翻，然后直接骑在林浪身上，拳头狠狠地砸。
“正合我意，能动手，就别逼逼。”
三拳两脚，林浪开始在地上撒泼。
“欺负人啦，农村人欺负知青了，不活了，我不活了！”
这一下村民们热闹起来，“还以为这林浪有啥本事，屁用不定。”
“他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就那张嘴能唬。”
“这张凡是个狠茬子。”
林浪见不管用，嘴上开始胡骂：“农村人，卑劣的农村人。”
“一定是你们商量好的，一起迫害周凤的，坏了她身子，毁了她清白！”
“啪~”
张凡二话没说，一巴掌狠狠地扇上去。
林浪捂着嘴流血，脸很快肿起来，他恐惧的看着张凡退后，爬到村长王德胜跟前：“杀人了，杀人了！”
张凡瞥了一眼村长那边，啐了一口：“软蛋，怪不得周凤看不上你。”
“够了，张凡你闭嘴！”
王德胜终于等到机会了，他知道张凡性子冲，只要这莽牛动手就好处理了。
林浪见村长给他撑腰，既不哭，也不闹。
“张凡，你打人是不对的。”王德胜义正言辞的说，“去，给林浪道歉。”
谁料张凡径直撞过去：“好狗不挡道，滚蛋，我要去找我婆姨。”
林浪刚被揍，不敢挡路，眼睁睁看着张凡走到屋门口。
他不服气的狐假虎威道：“张凡你放肆，村长家你都敢闯，有没有王法了。”
王德胜见对方不听话，顿时觉得没面子，怒骂道：“张家的崽子！”
此刻。
张凡站在屋门口，周凤就在里面。
他大声吆喝：“村长，各位乡亲父老，暂听我说道说道。”
“这林浪再三侮辱我婆姨，换成大伙，他林浪至少得躺七天。”
“他林浪骂我，我大老爷们无所谓，砍我，我懒得和他计较。”
说完停顿，话锋一转：“但他林浪骂我婆姨，今天我张凡忍气吞声，那以后村里人怎么看我？”
“我婆姨怎么看我？”
“远在BJ的娘家人怎么看我？”
张凡一声更比一声大，压得林浪喘不过气。
本来有些墙头草村民觉得张凡是社会毒瘤，败坏风气，应该抓起来送到公安局。
经过张凡这么一吵，剧情反过来了，纷纷讨伐林浪。
“这林浪真小人，他自己要回城里了，见不得农村过得好。”
“张凡今天装孙子，就要被骂一辈子缩头乌龟。”
“这林浪跟咱就不是一路人，赶紧送走吧~”
……
局势近乎一边倒，林浪百般不愿，心里骂着：周凤啊周凤，你这是何苦呢，我林浪哪里比不过那农民？
林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既然你不愿意跟我，那就别怪我下狠手。
“张凡，你口口声声说周凤是你老婆，你有什么证据？”
张凡扶着额头，“真是一条疯狗，到处乱咬。”
事情终归是发展到这一步。
他本可以直接敲门喊周凤出来，但以防万一，先探探口风。
“咳~咳”
张凡清了清嗓子：
“让我婆姨出面也可以，但她终归是屋里人，脸皮薄，我得去和她说道说道。”
说完，他不再搭理外面的吃瓜村民，附在门缝柔声道：“婆姨，开门，我是张凡。”
刚刚的话，周凤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很触动，“难道张凡从一开都懂，他只是在配合我？”
今天这事，张凡其实可以不用理会，直接否认没这回事，张家势大，也会不了了之。
但周凤知道，张凡一定会来找她的。
从一开始，周凤就知道这步棋是错的。
但她不得不下，因为她手里只剩最后一颗子。
思考间，周凤拔掉门闩，“当家的，你回来了。”
声音不大，但外头听得清清楚楚。
而张凡也“嗖”的钻进屋子，将屋门反锁。
打量眼前女知青，素颜酷似朱玲。
穿着农家衣服，少了股贵气，多了种素雅美。
周凤倚在炕栏，右腿修长搭在左腿上，露出一小截藕白小腿微微晃动。
怀里抱着亲手扒来张凡的衣服，歪头侧目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都在思考。
周凤皱眉，欲言又止，张凡率先吐苦水：“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周凤没料到张凡会说这话，她故作煽情的低头：“我不是故意的。”
张凡罢了罢手示意别说废话，指了指周凤：
“水，给我舀一瓢凉水，口渴的不行。”
周凤鬼使神差地照做，随后紧紧的盯着张凡。
“咕嘟咕嘟~”
凉水下肚，止渴后他回应周凤的眼神。
“别瞪了，先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