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黎明时分，海天交界处泛起一抹鱼肚白。

苏沉背着昏迷的洛清羽，踏着海浪的残骸，一步步走向岸边。七星老人跟在他身后，手中星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指引着方向。

三天了。

自从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苏沉体内的混沌道种彻底蜕变。胸口的灰色莲花印记时隐时现，仿佛与这片天地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

“前面就是星陨阁的临时驻地。“七星老人声音沙哑，指着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岛，“阁主......“

他的话戛然而止。

洛清羽在苏沉背上轻轻动了动，睫毛颤抖着睁开。她的第一反应是摸向腰间——银鞭已经不在了。

“父亲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插在每个人心上。

七星老人沉默地低下头。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空洞的回响。洛清羽突然挣扎着从苏沉背上跳下来，踉跄着冲向小岛。

“清羽！“

苏沉想追上去，却被七星老人拦住：“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老人望着洛清羽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星陨阁三千年底蕴，如今十不存一。四大长老陨落两位，弟子死伤过半......“

他转向苏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这一切，都源于混沌道种。“

苏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辈是在怪我？“

“不。“七星老人摇头，“老夫只是陈述事实。混沌道种现世，大劫必起。这是命中注定，非你之过。“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缺的玉简：“阁主临行前交给我的。说若他......回不来，就把它交给你。“

玉简入手冰凉，表面刻着两个古朴的文字：

“归墟“

苏沉刚想询问，玉简突然化作流光钻入眉心！

刹那间，无数信息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星空的起源、上古的战争、三十六天罡大阵的真相......以及，混沌道种的真正来历！

“资料库更新：解锁'归墟秘典'。“

“警告：信息量过大，建议分级读取。“

苏沉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前金星乱冒。等他缓过神来，发现七星老人正紧张地盯着他。

“阁主留下了什么？“

苏沉深吸一口气：“一个选择。“

---

临时驻地搭建在小岛背风处的山洞里。

当苏沉走进洞中时，洛清羽正抱膝坐在角落。她面前摆着那盏从守墓人总坛带回来的青铜灯——灯焰已经熄灭，灯体布满裂纹。

“你醒了。“

苏沉在她身边坐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道歉？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洛清羽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十年前楚江寒叛逃时，他就预见到了。“

她指尖轻轻抚过灯身的裂痕：“星陨阁历代阁主传承着一个秘密——混沌道种每隔三千年现世一次，每次都会引发天地大劫。“

“为什么？“

“因为它是钥匙。“洛清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打开'归墟'的钥匙。“

苏沉心头一震。这个词他刚刚在玉简中看到过。

“归墟是什么？“

“世界的背面。“洛清羽站起身，走到洞口指着远处的海平线，“我们看到的天地只是表象。在那层表象之下，还有一个倒影般的世界，那就是归墟。“

她转身直视苏沉的眼睛：“而混沌道种，是唯一能在两个世界间自由穿梭的存在。“

这个答案与玉简中的信息吻合，但苏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混沌道种只是钥匙，为什么守墓人如此忌惮？大祭司又为何会被门后的存在反噬？

仿佛看穿他的疑惑，洛清羽苦笑：“父亲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归墟之门暂时关闭，但不会太久。“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令牌：“按照传统，阁主陨落后由嫡系继承。现在，我是星陨阁第三十七代阁主。“

令牌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需要你的帮助，苏沉。“洛清羽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不是作为星陨阁主对弟子的命令，而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一个朋友的请求。“

苏沉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女，胸口莫名发紧：“你要我做什么？“

“变强。“洛清羽一字一顿道，“强到足以掌控混沌道种，强到能直面归墟中的存在。“

她指向洞外：“七星爷爷会教你星陨阁的秘传。而我......“

银光一闪，那盏破损的青铜灯突然悬浮起来，灯芯重新燃起一点微弱的火苗。

“我要重走父亲的路，找出彻底封印归墟的方法。“

---

接下来的日子，苏沉开始了近乎疯狂的修炼。

白天，七星老人传授他《星陨秘典》中的各种秘术；夜晚，他独自在海边练习操控混沌灵气。

这种新型能量兼具星力的纯净与血咒的霸道，却又比两者都更加高阶。最神奇的是，它能模拟任何属性的灵力，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受损的法器。

“混沌灵气特性解析完成。“

“当前掌握技能：“

1.混沌拟形（可模拟任何接触过的灵力）“

2.混沌治愈（修复损伤，但对道伤无效）“

3.混沌之门（初级，限时开启微型通道）“

一个月后的深夜，苏沉正在礁石上打坐，突然感到掌心一阵灼热。

灰色莲花印记自动浮现，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与此同时，他“看“到体内出现了一条全新的经脉——这条经脉贯穿全身要穴，最终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发现隐藏灵脉：混沌天脉。“

“开始初次贯通。“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苏沉咬紧牙关，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灵气正在强行开拓那条隐藏的经脉，每一次推进都像是用烧红的铁钎捅穿血肉。

“呃啊——“

低吼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洛清羽。她飞奔而来，却在距离苏沉三丈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苏沉！“

她焦急地拍打着屏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沉被越来越浓的灰光包裹。那光芒起初只是薄雾，渐渐凝实如茧，最后竟形成一个直径两丈的灰色光球！

光球表面开始浮现出复杂的纹路，仔细看去，竟与当日出现在白骨岛上空的巨门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

洛清羽脸色骤变，急忙取出青铜灯。灯焰剧烈跳动，指向光球的方向。

就在这时，光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只覆盖着灰色鳞片的手，缓缓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