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叛逆的影子
第七个月圆的月光像液体银一样倾泻在校园里，给一切镀上诡异的冷色调。齐小星仰头望去，月亮比平时大了三倍，表面隐约可见黑色纹路，像裂开的蛋壳。
“这不科学，“王绿化推着眼镜，“月球的视直径不可能突然改变...“
“在概率操控的世界里，“苏明月轻声说，“科学只是个建议。“
李二哈的耳朵突然竖起来：“等等...我的影子不对劲！“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李二哈的影子正在自行移动——它挣脱主人的束缚，像活物般爬到墙上，还对着月亮做了个狼嚎的动作。
“酷！“李二哈咧嘴一笑，“我的影子比我有上进心！“
火苗试图用火焰照亮自己的影子，结果她的影子反手甩出一记“影子火球“，差点烧着王绿化的裤脚。
“所有人冷静！“齐小星喊道，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悄悄往反方向溜，“喂！你给我回来！“
影子回头对他比了个中指，继续往钟楼方向跑。
“专业拯救世界，兼职影子驯兽师...“齐小星嘟囔着追上去。
校园已经乱成一团。学生们在和自己的影子搏斗：有的被影子掐脖子，有的被影子偷走书包，还有个倒霉蛋被自己的影子按在地上强行写作业。
“这不合理！“那学生哭喊，“我影子比我还卷！“
钟楼方向突然传来洪亮的钟声。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赵日天校长——至少外表是他——站在钟楼顶端，三条影子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全体师生注意！“校长的声音经过魔法扩音，“请立即回到宿舍，拉上窗帘，不要直视月亮！重复...“
他的话戛然而止。校长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接着痛苦地抱住头。最诡异的是，他的三条影子开始互相攻击。
“那不是赵老师！“苏明月突然说，“或者说...不完全是。“
仿佛印证她的话，校长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黑色血管。他挣扎着喊出最后一句：“酒窖...第三排...“然后像断线木偶般倒下。
“校长！“齐小星想冲过去，被王绿化拦住。
“看地面！“
月光照耀下的地面浮现出无数黑色纹路，组成复杂的电路图样式。纹路正从钟楼向外蔓延，所到之处，影子叛乱愈演愈烈。
“影子界在入侵现实...“苏明月擦去鼻血，“通过月圆之夜的能量峰值。“
李二哈突然完全狼人化：“我闻到...地下有东西醒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校园中央的湖泊开始沸腾。湖水高高喷起，在空中形成一道水桥，连接着月亮与湖心。
“第七实验室要浮上来了！“火苗手中火焰变成蓝色，“但校长说的酒窖...“
齐小星想起赵影的留言：“酒窖第三排！学院有酒窖吗？“
“教职工宿舍地下室！“王绿化说，“但那里有...“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湖心升起一座金属建筑，表面刻着巨大的“7“。与此同时，所有影子突然停止暴动，齐刷刷转向湖的方向，做出跪拜姿势。
“它们在迎接什么...“李二哈的毛全部竖起。苏明月突然剧烈颤抖，金色光芒从她眼中迸发：“我看到...七个实验室...一个人站在中央...但画面还是马赛克...“
齐小星掏出怀表——现在它表面有七道裂痕，对应七个实验室。其中六道闪着红光，只有第七道是蓝色。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他快速决定，“火苗和王绿化去酒窖，李二哈和苏明月盯着湖面，我去...“
他的话被地面突然的震动打断。黑色纹路像活物般缠上每个人的脚踝，包括那些已经投降的影子。李二哈的影子甚至发出小狗般的呜咽。
“没时间了！“齐小星感觉怀表发烫，“月圆之夜是影子界能量最强的时候，它们要完全打开通道！“
众人刚要分散，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是校长——或者说曾经是校长的那个东西。他现在更像人形黑影，只有脸部还保留着赵日天的特征。
“齐小星...“黑影校长的声音像坏掉的录音带，“成为容器...唯一出路...“
“你把我校长怎么了？“李二哈龇牙咧嘴。
“他...自愿的...“黑影校长扭曲着说，“为了见...初代...“
苏明月突然挡在齐小星前面：“三秒后低头！“
齐小星立刻弯腰。一道黑光擦着他头皮飞过，击中远处的雕像，雕像瞬间化为粉末。
“谈判破裂。“火苗双手燃起火焰，“吃我变态辣火球！“
掺了辣椒粉的火焰呼啸而去，黑影校长却张开嘴直接吞下，还打了个嗝：“...不够辣...“
王绿化趁机撒出种子，藤蔓疯长缠住黑影校长的腿。但黑影只是轻轻一抖，植物就枯萎了。
“物理攻击无效！“王绿化大喊。
黑影校长突然伸长手臂抓向齐小星。千钧一发之际，齐小星再次发动能力——这次不是改变概率，而是直接“看“到了三秒后的未来：黑影会先左后右，最后直取咽喉。
“左边！“他提前闪避，黑影扑了个空，“然后右...现在蹲下！“
连续三次精准预判让黑影校长发出恼怒的嘶吼。齐小星却感到鼻血直流——预知未来对身体的负担太大了。
“齐小星！“苏明月突然抓住他的手，“用这个！“
她塞来一枚铜币——正是之前给过他的时间悖论缓冲器。铜币表面现在刻着奇怪的符号，摸上去微微发热。
“怎么用？“她塞来一枚铜币——正是之前给过他的时间悖论缓冲器。铜币表面现在刻着奇怪的符号，摸上去微微发热。
“怎么用？“
“相信它！“苏明月说完就被黑影击飞，撞进灌木丛。
黑影校长完全暴走，身体膨胀成三米高的怪物。月光被它吸收，周围陷入黑暗，只有七实验室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最后机会...“黑影的声音变得非人，“成为容器...或者看着他们死...“
火苗被影子缠住脖子提在半空；王绿化被自己的植物反绑；李二哈的狼人形态被硬生生压回人形；苏明月躺在远处不知生死。
怀表在齐小星手中发烫，查理的机械臂突然自动激活，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六个培养舱中的光点正在暗淡。
“不...“齐小星握紧铜币，“如果倒霉是我的命运，那么叛逆就是我的选择！“
他全力发动能力，不再预知未来，而是直接干涉时间的流速——让周围一切变慢十倍。黑影校长的动作顿时像卡顿的视频，火苗的下落变成慢镜头。
但代价是巨大的。齐小星感到血管像被灌了铅，耳朵嗡嗡作响，视线边缘开始渗血。铜币在他手心融化，形成金色的液态薄膜覆盖全身。
“酒窖...第三排...“他想起赵影的留言，在时间减缓的状态下向教职工宿舍冲去。
每一步都像穿过胶水，但齐小星咬牙坚持。路过湖边时，他看到七实验室已经完全升起，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复古西装，手拿酒瓶。
“赵老师？“齐小星差点停下，但时间不等人。
教职工宿舍地下室的门被锁死。齐小星用尽最后的力气踹开门，踉跄着冲进酒窖。第三排架子上摆满了二锅头，但其中一瓶闪着微光。
他抓起发光酒瓶，标签上写着：“给第七个变量——摇匀后饮用“。
“这要是毒药就神作了...“齐小星苦笑，拧开瓶盖一饮而尽。
液体入口的瞬间，时间恢复正常流速。齐小星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所有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更深层的感知。校园地下纵横交错的能量线，七个实验室之间的隐形连接，以及...黑影校长体内那一丝赵日天真正的意识。
“原来如此...“齐小星笑了，“校长，我来救你了！“
他冲出酒窖，能力全开。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金色脚印，每个呼吸都让周围的影子颤抖。当他回到战场时，黑影校长明显退缩了。
“不可能...第七个月圆应该削弱你...“
“你搞错了一件事，“齐小星举起空酒瓶，“我不是容器——“
酒瓶突然变形，化作一把银色钥匙。
“——我是开锁匠！“
钥匙飞向湖心的七实验室。与此同时，黑影校长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开始崩溃。
“不！封印不能...初代校长骗了所有人...!“
钥匙插入实验室大门的瞬间，整个校园被金色光芒淹没。齐小星最后看到的，是赵日天校长的三条影子挣脱黑暗束缚，向他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