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霓虹灯与时间砂》（上）

常德公寓的百年电梯第108次卡顿时，苏明月正用美团外卖袋装胡兰成的密电胶卷。糖醋小排的酱汁在《半生缘》扉页洇出上海滩地图，2023年的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卷宗上投下1943年的菱形光斑。“苏警官的外卖，加急七十九年。”沈鹤鸣倚着共享单车，克罗米烟盒里插着根电子烟，“这单配送费，该算时间旅行津贴？”

监控室里，明月将民国密电与扫黄数据重叠投影。当“振保航运公司”的走私路线覆盖现代物流图时，二十七个红点连成《金锁记》里的翡翠镯子。“沈先生的三重身份，该升级成四重了。”她甩出张照片：佐藤课长的曾孙正在浦东经营日料店，菜单上的“七十六号刺身”标价恰是当年密电频率。

突击行动定在立冬夜。明月换上从民国带回的墨绿织锦旗袍，盘扣里缝着微型摄像头。沈鹤鸣的电动车载着她穿过南京西路时，导航语音突然变成张爱玲的腔调：“前方右转，进入《封锁》里的电车轨道。”后视镜里，美团外卖箱的保温层正闪烁时空管理局的徽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