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入了贼船
暮色如纱,笼罩着郊外的山林。
姜玄踏着满地斑驳的树影,步履沉稳地回到了几日前自己随手购下的宅院。
这座宅院隐匿于竹林深处,青砖灰瓦泛着冷光。门前石狮子缺了半只耳朵,周身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斑驳间仍隐隐透出几分威严。
推开木门,姜玄径直穿过庭院,踏入屋内大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入眼,一座精心布置的法坛占据了中心位置。
法坛的供桌上摆放着各种法器,桃木剑、罗盘、铃铛,每一样都被擦拭得锃亮,桌角的青瓷碗里还残留着一些灰烬,那是他前日试阵留下的痕迹。
法坛四周,朱砂绘就的八卦图线条规整,每一笔都遒劲有力。地面上,白蜡依次摆开,均匀地分布在八卦图的各个方位。周遭墙壁,则被朱砂符纸贴得满满当当。
姜玄走到法坛前,伸手轻轻拂过坛面上的法器,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谨慎。他从怀中掏出那本《五狱历劫法》,翻开书页,再次确认着每一个步骤。
“制作人魈,勾连地狱,......这些人究竟够不够格?”
姜玄的心中带有一丝坎忑。
依着自身情况,他需要的是能够勾连铜柱狱的特殊魂体。心有挚爱,但却犯下淫乱之罪者,死后堕入铜柱狱。
可犯下淫乱之罪者,心中真有挚爱?
姜玄对此表示怀疑。
所以,为保险起见,他买下了三对被禁猪笼之人的尸身,还又另找了两个添头。
前三对确定是真有罪,而后两个则真是为爱献身。如果八个人都都赌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当八具尸身陆续到齐,姜玄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口中开始念动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法坛上的白蜡突然窜起幽蓝色的火苗,照亮了他紧绷的脸庞。墙壁上的符纸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呼应着这神秘的仪式。
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落在法坛中央的八卦图上。鲜血渗入朱砂绘制的线条,瞬间泛起一层暗红色的光晕。
姜玄目光紧紧盯着第一对被禁猪笼的男女尸身,只见两具尸身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并未出现预期的变化。
姜玄心中一沉,继续滴血,可尸身依旧毫无反应。
接连三对犯下实罪的男女尸身皆是如此,法坛上的气息愈发压抑起来。
姜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若再失败,不仅之前的努力白费,后续,就更只能行那毫无底线之事了。
最后,姜玄将目光投向那两位为爱牺牲的尸身。
一男一女,男的就不提了,因为他虽然是被两姐妹pua,有些认不清自己,
可姜玄也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至于那女子,面容清秀,直到最后一刻,嘴角都还噙着浅笑,
自愿的,
...是个好姑娘。
......
姜玄强压下内心的躁动,将更多鲜血滴落在八卦图上,口中的咒语愈发急促。
法坛四周的白蜡剧烈摇曳,幽蓝火焰窜起半人高,在墙壁上映出扭曲的黑影。
他死死盯着那面容清秀的女子尸身,期待能看到一丝变化,然而对方依旧安静地躺在原地,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姜玄的眉头微微皱起,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再次在心中默想制作的每一个环节,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还是不行......”姜玄低声自语,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再次尝试无果,姜玄的焦虑愈发浓重。
重新调整尸身的位置,再次滴下鲜血。
就在姜玄几乎都要接受此次施法、还没开始就要结束这一令人无奈的结果之时,余光瞥见那男子尸身上居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
“卧靠,女的更过分都不算,男的自挊犯yin业?”
姜玄忍不住吐槽,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惊喜与荒谬感交织在心头,他望着微微发光的尸身,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
......
“花滴露,柳摇烟,艳阳天。雨霁山樱红欲烂,谷莺迁......”
不知何时,坊市的人越来越多,
姜玄要是没记错的话,第一次来句容坊市,这里虽然人来人往,可最繁华的中心街,也不过是他老家普通夜市的水准,偶尔堵车,但称不上拥挤。
未曾想,他不过离开了二十天,这里就跟要举办什么盛会了一样,人一股脑地的往这聚,
明明是修士们的地盘,寻常商贾来此也就算了,可唱小曲的流莺也来搭台,是不是有些过了。
“挨~我去!”
正要神怡。
身旁就传来一声低喝:“你他妈变态啊,听声音就能有反应,赶紧滚,离我远点!”
福生无量天尊。
姜玄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说天赋异禀也有罪吗。
“回来了?”
庭院内。
周明一如既往的演练拳法,对姜玄的到来看也不看一眼:“是不是没找到合适的目标?”
姜玄嘴角抽搐。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是想着报喜,道一句:‘师兄,你给的法子,我完成了。’
结果可好,这是没想过他会这么顺利啊。
“嗯?”
四下无声。
很快,周明也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姜玄。
入眼。
虽然只是相隔二十天,可以前的姜玄是什么样,
皮肤黝黑、满脸沧桑,说是二十六七,看着跟三十多、四十岁的人差不多。
现在呢。
面若羊脂、皮肤温润,看着就跟十几二十岁的小鲜肉一样,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周明围着姜玄连转几圈,眼中闪过惊奇之色:“你成功了?”
姜玄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改变能瞒过谁,于是轻轻点头:“是的。”
“很好,你做的不错!”
周明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既然对方敢用邪法,无论是何等方式,全都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没错,
这位老乡,和他乃是一路人。
而上了他的贼船之后,哪还有退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