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龙吟邺城
秦阳在黑暗中下坠。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自己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又重组，再撕裂。太阿剑与传国玉玺在怀中发烫，两条微型的金龙虚影从神器上浮现，缠绕着他的身体，发出痛苦的嘶鸣。
“九锚归一，天门洞开...“
这八个字如雷霆般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次重复都带来新的信息碎片：上古时期，一条守护神龙被强敌斩杀，龙魂九分，化为九件神器镇守华夏；千年后，域外天魔“噬界“发现这些“锚点“蕴含的能量，开始寻找宿主收集...
“秦太守！“
一声呼唤将秦阳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邺城太守府的床榻上，贾诩和张郃正焦急地守在床边。
“文和...隽乂...“秦阳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贾诩递来一碗温水，“主公在城外山林中被猎户发现，当时手握太阿剑，怀中玉玺发光，把那些乡民吓得不轻。“
秦阳勉强撑起身子，发现两件神器就放在枕边。太阿剑剑身上多了一道细微的金纹，形如龙鳞；而传国玉玺的蓝光则暗淡了许多。
“甄宓小姐呢？“他突然问道。
贾诩与张郃对视一眼：“甄小姐自主公离开后便陷入沉睡，周身有金光流转，医者束手无策。但昨日左慈仙长突然现身，说这是'灵脉苏醒'之象，不必担忧。“
秦阳心头一紧。左慈来了？而且甄宓的异常肯定与神器共鸣有关。他必须立刻见到他们。
刚要起身，一阵剧痛突然从四肢百骸传来。秦阳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流动，与太阿剑上的龙纹如出一辙。
【警告！检测到异种能量入侵！系统净化程序启动！】
蓝色数据流在秦阳视野中爆发，与体内的金光激烈交锋。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耳边响起尖锐的电子杂音。
“主公！“张郃急忙扶住他。
贾诩则敏锐地注意到秦阳眼中的蓝光：“又是那天机系统在作祟？“
秦阳咬牙点头，冷汗浸透衣衫。两股力量的交锋持续了约一刻钟才渐渐平息。最终，金光退守丹田，蓝光重新掌控大部分经脉，但秦阳能感觉到，系统对他的控制减弱了。
【紧急通知：检测到宿主能量污染。强制任务“前往建业寻找吴王矛“暂停。优先任务变更为：清除体内异种能量。】
秦阳心中暗喜。看来神龙能量确实能干扰系统！他必须利用这个机会。
“文和，左慈仙长现在何处？“
“在甄府照料甄小姐。“贾诩压低声音，“仙长说...待主公醒来，有要事相商。“
秦阳强忍疼痛站起身：“备马，我这就去甄府。“
“主公身体...“
“无妨。“秦阳摆手，“时间不多了。“
当秦阳踏入甄府后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怔在原地：甄宓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被一个半透明的金色光茧包裹，秀发无风自动，面容宁静如画。更惊人的是，她周身浮现出与太阿剑上相似的龙形符文，正随着呼吸明灭。
左慈站在光茧旁，手持拂尘，正在地上画着复杂的阵法。见秦阳进来，他微微颔首：“秦太守来得正好。“
“仙长，甄小姐这是...“
“灵脉苏醒，神血归位。“左慈意味深长地说，“甄氏乃上古守护者一族后裔，血脉中藏着封印之力。两件神器共鸣，无意间激活了她的天赋。“
秦阳取出太阿剑和玉玺。果然，两件神器一靠近甄宓就自动浮起，发出悦耳的嗡鸣。
“九锚归一，天门洞开...“秦阳喃喃道，“仙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左慈的拂尘突然停顿：“秦太守从何处听来？“
“触碰太阿剑时，脑海中自然浮现。“
左慈长叹一声，继续画阵：“此为上古预言。言九大锚点集齐之时，通往'天门'的路径将打开。“
“天门？“
“连通万界的门户。“左慈抬头望天，“噬界所求，正是开启天门，引本体降临，吞噬此界。“
秦阳浑身发冷。原来系统——不，噬界——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吸收能量，而是要彻底入侵这个世界！
“那我体内的神龙能量...“
“正是老道计划的关键。“左慈突然语出惊人，“秦太守非此界之人，魂质特殊，可容神龙入体而不灭。待九锚集齐，以身为器，重铸龙魂，永镇天门！“
秦阳如遭雷击。左慈的意思是...要他用身体作为神龙的容器？
“仙长早就计划好这一切？“他声音发颤，“从我被系统选中开始...“
“更早。“左慈坦然道，“老道观星数十载，方寻得异世之魂的降临节点。秦太守穿越非偶然，乃天道使然。“
秦阳握紧拳头，既愤怒又震撼。他以为自己是在利用系统争霸天下，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左慈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警告！检测到敌对意识体！建议立即远离当前区域！】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几乎同时，甄府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左慈老儿！坏我好事，今日定叫你魂飞魄散！“
徐福的身影在乌云中若隐若现，黑袍鼓荡，眼中血光四射。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数十名眼神空洞的士兵，每人额头都贴着一张血色符咒。
“血煞傀儡！“左慈面色大变，“秦太守小心！此乃董卓精血所炼，刀枪不入！“
秦阳拔出太阿剑，剑身金光大盛：“文和！隽乂！组织防御！“
贾诩和张郃立即带兵将甄府团团围住。但那些血煞傀儡根本不怕普通刀剑，中箭后依然前行，除非被砍下头颅。
“用火药！“秦阳下令，“瞄准头部！“
“轰！轰！“爆炸声接连响起，几名傀儡被炸得粉碎。但更多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徐福则在云端狂笑：“没用的！董相国已炼成三千血煞军，今日先取邺城，明日吞并天下！“
秦阳心头巨震。董卓竟然批量制造了这种怪物军队？历史上他可没这种本事！看来血煞系统给了他远超常理的能力。
“秦太守！“左慈大喝，“老道需维持甄小姐护阵，无法分身。徐福交给你了！“
秦阳点头，从怀中取出最后一个“地火龙“，点燃后奋力掷向徐福。爆炸的火焰暂时驱散了乌云，徐福狼狈地闪避，黑袍被烧焦一角。
“找死！“徐福双手结印，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直劈秦阳！
千钧一发之际，太阿剑自动格挡，金光与血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秦阳被气浪掀翻，撞在院墙上，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检测到高阶邪术攻击！启动防御协议！】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临时解锁：能量视觉。】
秦阳的视野骤然变化。他看见徐福周身缠绕着血红色数据流，与董卓脖子上的系统如出一辙；而左慈和甄宓则散发着纯净的金光；最惊人的是，自己体内蓝金两色能量正在激烈交锋...
“原来如此！“秦阳恍然大悟。徐福是董卓系统的延伸，就像自己是噬界的宿主一样！
他强忍疼痛站起身，发现能量视觉下，每个血煞傀儡胸口都有个红色核心。秦阳举起火铳，瞄准一个傀儡的核心开火。
“砰！“铅弹穿透红光，那傀儡立刻僵直倒地，化为脓血。
“瞄准他们胸口！“秦阳大喊，“那是弱点！“
士兵们闻言调整战术，专门射击傀儡胸口。战局顿时扭转，血煞军节节败退。
徐福见状大怒，突然俯冲下来，直取悬浮的甄宓！左慈急忙挥动拂尘，一道金光屏障升起，但被徐福的血光击穿。老道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甄宓！“秦阳目眦欲裂，却来不及救援。
就在徐福的利爪即将碰到光茧的刹那，甄宓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完全变成了金色，瞳孔如龙般竖直。她轻启朱唇，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嗷——！“
声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徐福如遭雷击，倒飞出去，黑袍寸寸碎裂，露出下面非人的躯体——苍白皮肤上布满黑色符文，胸口嵌着一颗跳动的血红晶体。
“龙吟破煞！“左慈惊喜道，“甄小姐觉醒成功了！“
甄宓缓缓落地，光茧消散。她金眸如电，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与往日温婉形象判若两人。
“徐福，“她的声音空灵悠远，似有回音，“尔等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徐福挣扎着爬起，狞笑道：“小丫头片子，也敢妄言天谴？董相国已得三锚，待九锚归一，血煞大人降临，此界尽归我等所有！“
三锚？秦阳心头一震。除了太阿剑，董卓还收集了哪两件神器？
不等他细想，徐福突然掏出一个血色符箓拍在自己额头：“以我精血，唤主降临！“
符箓燃烧起来，徐福的身体迅速膨胀变形，最终化为一团人形血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血雾中伸出无数触手，向甄宓抓去！
甄宓不慌不忙，双手结印。太阿剑和玉玺自动飞到她面前，金光大盛，形成一道屏障。但血雾触手腐蚀性极强，金光正被一点点侵蚀。
“秦太守！“左慈急呼，“快用你体内神龙之力！“
秦阳一愣：“怎么用？“
“心随意转，气贯丹田！想象金龙出渊！“
秦阳闭目凝神，尝试调动体内那股金色能量。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甄宓的金光越来越弱，他感到丹田处一阵灼热...
“啊！“秦阳仰天长啸，一道金龙虚影从他天灵盖冲出，直扑血雾！
金龙与血雾相撞，爆发出的冲击波掀翻了半个甄府。当烟尘散去，徐福已不见踪影，只余地上一滩腥臭的血水。
甄宓眼中的金光渐渐褪去，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秦阳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住。
“甄小姐！“
甄宓虚弱地睁开眼，眸色已恢复如常：“太守...我看到了...好多画面...“
“别说话，好好休息。“秦阳轻声道。
左慈走过来，为甄宓把脉：“无妨，只是力竭。灵脉初醒，不宜过度使用。“
贾诩和张郃此时也赶来汇报：“主公，血煞军已全灭，但我军伤亡也不小。“
秦阳点点头：“厚葬烈士，抚恤家属。另外，加强城防，我担心董卓会报复。“
“不必担心。“左慈突然说，“董卓失去徐福这个得力助手，短期内无力东进。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阳一眼，“他也在与体内的血煞系统斗争。“
秦阳一怔：“仙长是说...“
“血煞与噬界一样，都在利用宿主。“左慈解释道，“董卓看似风光，实则已半人半魔。若继续收集锚点，终将被血煞完全控制。“
秦阳心中一阵发寒。这不正是自己的未来吗？若继续服从系统收集神器...
“仙长，“他沉声问，“若我不想成为神龙容器，还有其他办法封印天门吗？“
左慈沉默良久，缓缓摇头：“九锚归一之势已不可逆。区别只在于是噬界、血煞得逞，还是我们抢先重铸龙魂。“他顿了顿，“秦太守，此乃天数，非人力可改。“
秦阳看向怀中昏睡的甄宓，又看看手中的太阿剑和玉玺，陷入沉思。
当夜，秦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站在无尽虚空中，面前是两条纠缠争斗的巨龙——一条蓝黑色，由无数数据流组成；一条血红色，弥漫着腥臭雾气。而在两条巨龙上方，一条残缺的金龙正痛苦地挣扎，它的九分之一已经实体化，其余部分仍为虚影...
“九锚归一，天门洞开...“
秦阳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太守府。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他走到铜镜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瞳孔竟变成了淡金色，与甄宓觉醒时如出一辙...
【紧急状态！宿主基因序列改变！系统兼容性下降至67%！启动净化程序！】
剧痛再次袭来，但这次秦阳咬牙忍住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争夺控制权——一方要将他改造成神龙容器，一方要维持系统的绝对掌控。
而他自己呢？秦阳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无论是系统、左慈，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命。如果非要选择，他要走第三条路——掌控自己的力量，创造自己的命运！
【新任务强制发布：立即摧毁太阿剑与传国玉玺！奖励：解除所有限制，回归原世界！】系统突然弹出鲜红提示。
秦阳冷笑。系统终于撕下伪装，直接要求毁灭锚点了。这恰恰证明，神龙之力确实威胁到了它！
“抱歉，“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这次我不听你的。“
【警告！宿主违抗核心指令！惩罚程序启动！】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痛苦席卷全身，秦阳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就是不屈服。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甄宓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两件神器，眼中金光流转：
“太守，我来帮你...“
太阿剑和玉玺自动飞向秦阳，与他体内的神龙能量产生共鸣。系统的蓝色数据流被暂时压制，痛苦减轻了许多。
秦阳大口喘息，看向甄宓：“你怎么...“
“我听见了龙的呼唤。“甄宓轻声说，“也听见了您的挣扎。“
她跪坐在秦阳面前，轻抚他的脸庞：“太守，您非此世之人，却被卷入这场纷争。但请相信，您的到来绝非偶然。“
“左慈说我是棋子...“
“不。“甄宓摇头，“您是天命所归的'持钥人'。九锚归一需要您的选择，而非强迫。“
秦阳怔住了。甄宓的话让他想起最初系统自称“地球之主系统“。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关于选择的考验？
他握住甄宓的手：“甄小姐，你愿意帮我对抗系统...不，对抗噬界吗？“
甄宓坚定地点头：“宓虽女子，亦知大义。太守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阶灵能干扰！建议立即消除干扰源！】
系统将甄宓判定为“干扰源“！秦阳心头警铃大作，刚要提醒甄宓小心，系统的惩罚已经降临——一道蓝光从他眉心射出，直取甄宓咽喉！
“小心！“秦阳奋力推开甄宓，蓝光擦过她的肩膀，留下一道焦痕。
甄宓痛呼一声，但眼神更加坚定：“它害怕我们联手！“
秦阳恍然大悟。系统害怕的不是神龙之力，而是神龙之力与灵视者的结合！这就是为什么它急于除掉甄宓，也为什么董卓要寻找“灵体女子“...
“我们必须去见左慈。“秦阳扶起甄宓，“是时候制定一个反击计划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邺城时，秦阳和甄宓并肩走向左慈暂住的观星台。怀中的神器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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