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企划筹备
周末的秋叶原，混杂着周末人群涌动的热浪。
世嘉一号馆门口，景象却和往常大相径庭。
不再是清一色的男性面孔，乌泱泱的人群里，显眼地多出了许多结伴而来的年轻女孩。她们的目标明确，叽叽喳喳地涌向新上架的那几台机器——街机版《俄罗斯方块》。
屏幕上，色彩鲜艳的方块不断落下，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消除音效，几乎瞬间就攫取了她们全部的注意力。以往充斥着枪战爆炸、引擎轰鸣的区域，此刻被一种全新的、具有东欧异国风情的电子音符占据。
排队等待的女孩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好奇，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技巧，或是为屏幕上朋友的失误而惊呼，与周围那些埋头苦战、表情严肃的硬核玩家形成了鲜明有趣的对比。
“哎呀，那个长条放错了！”
“看我这次，我这个四行消除！”
“下一个是Z形，留个空位！”
欢快的女声取代了往日街机厅里单纯的摇杆敲击声、按键拍打声和硬派游戏的BGM。这份热闹甚至有些“扰民”。
几个叼着烟，穿着皮夹克，一看就是老主顾的街机玩家，皱着眉头看向这群“闯入者”，眼神里充满了被打扰的不爽和对这“幼稚”游戏的不解。一个哥们儿甚至拿下了嘴里刚叼上的香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但没过多久，那极具魔性的音乐和不断加速、挑战反应极限的方块，也把他们的目光一点点吸引了过去。先前那嘀咕的哥们儿，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人群后面，踮着脚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几个原本沉迷于《太空哈利》高速飞行射击的年轻人，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忍不住凑过来围观。看着屏幕前沉迷游戏的女孩子们，脸上写满了不仅仅是关于游戏的冲动。
一个穿着世嘉工作服，负责巡场的技术员，看着这从未有过的盛况，特别是那些对传统街机不屑一顾的女孩子们，此刻却为了排队玩《俄罗斯方块》而争执不下，不由得咧嘴笑了。他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什么，顺口问了一下今天的游戏币销售情况，反馈回来的数字让他心里也跟着“咚咚”直跳。
秋叶原的街机厅生态，似乎就因为这几台《俄罗斯方块》机器的出现，正悄然发生着某种深刻的、前所未有的变化。
这股由彩色方块掀起的风潮，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其涟漪迅速在世嘉公司内部荡漾开来，激起了层层波澜。
最先、也是最直观感受到这股冲击力的，是负责街机运营和销售的部门。
来自秋叶原各家合作街机厅的反馈数据雪片般飞来，内容惊人地一致——《俄罗斯方块》的投币率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蹿！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增长并非只集中在下班或周末的高峰时段。以往相对冷清的白天，现在也因为不少女性玩家的涌入而变得热闹非凡。
“报告部长，一号馆的《俄罗斯方块》日均投币次数已经超过了《太空哈利》！”
“不仅仅是一号馆，几家主要合作店铺的数据都显示，女性玩家比例提升了至少五成！”
“还有反馈说，很多玩家是专门为了玩《俄罗斯方块》，或者是为了玩《俄罗斯方块》的女孩子才进店的，甚至带动了其他游戏的投币率……”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打印机吐纸声和员工们兴奋又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这泼天的富贵，来得有些太突然了。当初对这个“简单”游戏并不十分看好的运营人员，此刻看着报表上飙升的曲线，表情复杂，既有被打脸的尴尬，更有业绩暴涨的狂喜。
这股热潮，无疑是对拓也之前策略的最好印证，也是对他即将提交的企划案，最及时的市场背书。
“中山家的小少爷，眼光确实毒辣啊。”
“谁能想到，这么个简单的游戏，能把女孩子都拉进街机厅？”
“听说这游戏版权还是他亲自去谈下来的。”
“拓也……中山拓也……”
这个名字开始在世嘉内部，尤其是在年轻员工之间频繁被提及。
不再仅仅是“社长的儿子”，而是与“眼光独到”、“市场嗅觉敏锐”这些词汇联系在了一起。
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称之为“拓也效应”，戏称他凭一己之力改变了街机厅的性别构成。
一些原本对这位“空降兵”心存疑虑，认为他不过是来“镀金”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
《俄罗斯方块》的成功并非偶然，背后似乎真的体现了某种对市场空白的精准捕捉能力。
有消息灵通的人私下打听，得知拓也在《俄罗斯方块》的版权谈判中并非只是“运气好”，而是给谈判提了不少很实用的建议，也不抢权居功，展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商业谈判技巧和决断力，以及隐隐有些“太子”身份的格局。
下周例行的“组长级游戏开发研讨会”，也因此变得不同寻常。
这个会议，通常是各开发小组汇报近期工作进展，以及讨论未来项目方向的场合。
但这次，不少平时很少露面的高层管理人员，都纷纷表示要列席旁听，让会议组织者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氛。
“听说中山社长的小儿子，拓也，要在会上提出新的游戏企划？”
“好像是，听说社长还特意关照，要认真听取他的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社长的儿子，想出风头吗？”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俄罗斯方块》搞得有声有色，说不定真有点东西。”
“哼，街机游戏来来回回不就是那样？
他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私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
有人认为这是中山隼雄在为儿子铺路，想借研讨会的机会，让拓也在公司内部建立威信。
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拓也缺乏经验和资历，根本不可能拿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企划。
更有甚者，对中山隼雄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感到不满，暗地里盘算着如何在研讨会上给拓也一个“下马威”。
开发部门负责人被通知，参会人员名单中多了好几位平时难得一见的高层，他隐隐感到一丝压力。
他私下向中山隼雄询问拓也企划案的大致方向，希望能提前有所准备。
隼雄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句：“拭目以待吧。”
短短一句话，更加引发了高管们的猜测和期待。
外界议论纷纷，暗流涌动，拓也却仿佛置身事外，全身心地投入到企划案的最后完善中。
他的办公室里，这几天灯光常常亮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