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丫鬟
许文若奋笔疾书一下午,洋洋洒洒万余字。
能有如此效率自是多亏其久经考验的手速。
饭后,他独自于会芳园中散步。
府中安顿妥当后,亲兵们便住在外院,里面除却一些仆妇,只剩许文若一人。
园子虽大,值此隆冬时节,除却皑皑白雪也唯有些许梅花可堪一观。
一闲下来,又见满园萧瑟,顿时便理解了时人追求人丁兴旺、儿孙满堂的心理。
宅子太大,人太少,确实容易生起孤独之感。
许文若本就是独自来到这个世界,过了这么些年,对孤独早已脱敏。
此时心有感触,不过是思念春天罢了。
如同玩游戏时解锁了朝思暮想的新技能,总要多放几次才能过瘾。
正想着,一仆妇入园来报:
“荣国府的贾琏求见,还带了几车谢礼。”
许文若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内厅会会贾琏。
贾琏见他到来,连忙起身作揖。
“不知何事让琏二哥亲自跑这一趟。”
贾琏听外间如此生猛的侯爷仍然叫自己琏二哥,压了压上扬的嘴角,道:
“幸得侯爷襄助,敝府方不至颜面尽失,今谨备琼琚之仪,虽不及侯爷恩德之万一,然寸草春晖,聊表芹意,敬希侯爷笑纳。”
许文若随意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琏二哥客气了。”
贾琏往外间招了招手,三个水灵灵的丫鬟小步低头走了进来。
贾琏笑道:“这三个丫鬟都我们老太太和太太亲自管教的,身家清白又听话懂事,供侯爷凑合着用。”
许文若目不斜视,点了点头:“替我多谢她们的好意。”
贾琏暗道,这几个丫鬟他见了都颇觉满意,侯爷竟然不多看一眼,果真如外界传言不好女色,真是可惜。
毕竟能快速拉进两个男人关系的,他也就知道酒色了。
送完礼多待了两口茶的功夫,贾琏便告退。
许文若让三个丫鬟走上前来,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模样最标致的那个抬起头脆生生道:“回侯爷的话,我叫喜鹊。”
后两个道:“奴婢红玉/金钏。”
许文若一一看了个清楚。
林红玉与当天惊鸿一瞥的黛玉有几分相似。
金钏也是自有一番颜色。
喜鹊应该就是晴雯,金钏是投井自杀的那个,红玉——
红玉不是在怡红院当小丫鬟吗?
现在怡红院的影子都没有,她却混成了“贾母和王夫人亲自管教”的丫鬟,当是另有一番机遇。
被名震天下的侯爷如此打量,三人的脸颊皆是微微泛起红霞。
许文若对着喜鹊说:“喜鹊这名字与你不大相符,不如叫晴雯吧。”
晴雯感到惊讶,又觉丝丝欢喜,应道:“晴雯谢侯爷赐名。”
另两个也偷偷抬眼望了下许文若。
能得主家赐名无疑是一种认可,若都不改名儿倒是无所谓,有人改了自己却没有,让人很难不多想。
虽说晴雯实则是大小姐房里送过来的,身份确实与她们不同。
许文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随即道:“红玉和金钏我觉着还挺好听,依我看就没必要改了。”
晴雯暗道,看来是我的名字不好听了。
红玉和金钏闻言鞠了一躬,“全凭侯爷做主。”
侯爷专门提了一嘴,这意味便又不同了。
“我屋子里的事务你们三个商量着来,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
三人齐齐称是。
嘉靖侯府便是原宁国府,院落布局与荣国府相差无几。
她们能被送过来,一应业务自然是颇为熟悉的。
得了侯爷的令,便带着东西往正堂去了。
许文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盘算着今晚吃掉几只了。
封建社会果真容易让人腐化。
先前没有欲望时还不觉得,如今竟下意识不考虑女孩儿的意愿就想下手了。
许文若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道德底线显然是没有这副身板坚挺啊。
……
秦府。
秦可卿拿着暖手炉站在檐下,心思却早已不在这小院儿里。
那天下午她正做着女红,突然就晕倒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到了一处天居仙阁,一应陈设如梦似幻。
仙音袅袅,芳香入鼻。
低头看时,她竟半躺在榻上,穿着不知何物织成轻薄纱衣。
羞人之处半遮半露,隐约之间可见风景全貌。
环顾此间却更无一物可堪遮掩。
未及多想,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在帐外驻足片刻后便掀开帷幔,直入帐中。
秦可卿原以为是梦到了仙人,近看其形体却与那日高头大马上的俊俏将军极为相似。
便颤声问一了句:“嘉靖侯?”
那人温柔应答,随后袭来的便是惊涛骇浪。
梦醒之后,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女子头一遭自己换洗了被褥。
只道是婚期将近,看了那些羞人的图画所致。
然而每每回想起来,又觉无比真实。
在那处的记忆竟是比才刚发生的更加清晰,一分一秒毫无疏漏,口感亦不似作假。
待到外间传闻小阁老要强娶自个儿,她如坠冰窖。
都到说严世藩此人肥头短项,性格暴躁。
妻妾成群又毫不爱惜。
若是被他得了去,还不如嫁给那个贾府的蓉哥儿。
虽说宁国府富贵已无,但至少郎君是个年轻周正的。
哀莫大于心死,更何况梦中与谪仙一般的嘉靖侯快活过。
想到和自己摆出那些姿势的从嘉靖侯换成了一头又肥又老的蠢猪,她几乎想要逃出府去。
好在爹爹晚上大笑而归,带来她只敢偷偷想的好消息。
嘉靖侯要纳她为妾!
于是,从那时起,她便满眼期待的等候着嘉靖侯府的轿子。
直到此时。
久等不至的喜轿让她动摇了。
“瑞珠,你说嘉靖侯是否真的只是替那贾蓉出头。”
“若严世藩不来强娶,最后我还是只能嫁给他?”
瑞珠也是颇为气愤。
“这严世藩妄称小阁老,怎么侯爷放了句话他就不敢来了!”
“真是胆小鬼!”
秦可卿点头道:
“是啊,不拘是他的轿子还是嘉靖侯的,总归该到了。”
“外面的军汉还在吗?”
“我刚刚看了,在呢。”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