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广州8604细菌部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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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佐藤俊二其人

从以上历任部队长来说,最值得一提的是佐藤俊二军医少将。战争结束时,他是历任“波”8604部队长中唯一被押上伯力审判法庭的(因其当时在东北关东军第五军团军医处长任上被苏军俘虏,其他的几任部队长均侥幸脱逃),也是日军细菌战罪魁祸首之一,在日军五大细菌战部队中,他是唯一的曾在两个细菌战部队担任过部队长的人,因而罪恶深重。同时他也是历任“波”8604部队长中唯一有点个人资料的人。(见图1-7)

图1-7 “波”8604部队部队长佐藤俊二

图片来源:[日]《战争责任研究季刊》第15期(1997年春季号),第53页。

佐藤俊二,1896年出生于日本爱知郡丰桥城,1923年毕业于东京医科大学,获医学博士学位。[32]毕业后即在日本军队中服务,他与伯力审判的其他大多数罪犯一样,都有在日本陆军军医学校相似的经历,两次在军医学校的特别训练班受训,担任过该校讲师。[33]佐藤俊二“1931年就主张使用细菌战,1936年又支持建立第731部队,深受石井四郎的赏识,推荐他任广州和南京的防疫给水部队长达4年之久,是石井式的第二号人物,多次立功受奖,获得过‘旭日’和‘金鸡’勋章并晋升为中将(笔者按:此处恐为笔误,应为少将)”。[34]1940年12月以军医大佐军衔担任“波”8604部队部队长一职,两年多后,即1943年2月卸任,迅即赴南京接任“荣”1644部队长一职,1944年3月卸任,转而到关东军第5军团任军医处长,直至1945年8月被俘。

在佐藤俊二研制细菌武器和进行细菌战的生涯中,他主要的罪责有以下几点:

其一,他是推动日本走向细菌战的重要人物之一。与大力鼓吹细菌战的军国主义分子永田铁三、“细菌战之父”石井四郎关系密切,被称为“石井式的二号人物”。他与石井四郎曾同在军医学校任教,受到后者的赏识和荐举。

其二,他作为“荣”1644部队长,协助731部队开展了鼠疫菌、伤寒菌、副伤寒菌的细菌战。伯力审判的检验委员会结论说:“业已证实,‘荣’字第1644部队曾同石井部队一起向中国和平居民进行过细菌攻击。同时又已证实,‘荣’字第1644部队内也在活人身上进行过残酷的试验。佐藤被任命为‘荣’字第一六四四部队长的这一事实本身,也就证明他是细菌侵略战的一个积极参加人。”[35]

其三,他作为关东军第5军团军医处长,承认指导过731部队的两个支队。

其四,他作为“波”8604部队长,利用副伤寒菌大量毒杀手无寸铁的粤港难民,研制鼠疫跳蚤,与航空部队合作在中国内地散发鼠疫弹等。[36]

在伯力审判的法庭上,佐藤俊二在审讯中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曾很久都拒不招供。只是当他面前已摆有各种证据之后,他才迫不得已承认说他指挥过这两个(按:指8604部队和1644部队)专为进行细菌战成立的特种细菌战部队。”但也就是仅仅承认作为军人奉命指挥过细菌战部队。对在广州犯下的重大罪行绝口不提。[37]佐藤俊二为其帝国的罪恶严守机密,终于骗取了苏联律师作出如下的辩护词:

佐藤的作用,较之当时所进行的细菌破坏活动和在活人身上所作的种种实验,以及“731”部队内部监狱刑室中有3000人被害的事实说来,是要轻得多,我有根据地认定,佐藤并没有亲自参与过杀害那些落到“特殊输送”范围内被当作“受实验材料”受过种种暴力和侮辱的不幸的人们,起诉书上并没控诉佐藤有此种野蛮行为,我对这点是同意的。[38]

日本学者近藤昭二认为:

当时哈巴罗夫斯克法院的相关人员以及证人有100多名,而其中8604部队的当事人却一个都没有。所以如果向这些人问这件事情,他们即使知道也会打算将这些秘密(按:指关于“波”8604部队及佐藤俊二的情况)继续隐瞒到底。是否有8604部队的人成为苏军的俘虏,我们都不得而知。1644部队的话,因为有当事人,所以可以认定佐藤俊二在1644部队的罪名,但是8604部队却没有当事人在,所以关于佐藤俊二在8604部队的罪名始终无法认定。应该就是因为没有当事人,所以佐藤就能把秘密隐瞒下去。[39]

最终,伯力审判法庭的苏联国家公诉人仅仅以“佐藤是一个积极参加细菌战准备的人”而起诉佐藤俊二。[40]其结果可想而知,伯力军事审判法庭仅判处佐藤俊二20年有期徒刑(此前拟判25年)。此次军事法庭共审判12名细菌战战犯,其中判处25年徒刑的有4人,均比佐藤俊二的刑期要长。[41]如果说从谁是细菌战罪魁祸首的角度来看,那么这4人均不及佐藤俊二罪孽大。其中山田乙三为关东军总司令,没有直接指挥细菌战。其余3人均为731部队的二层首脑,不是指挥决策者。因此,由于佐藤俊二的狡诈、伯力审判的失误,使其逃避了更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