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茶室密探
荆州城，巡抚衙门后院。
深夜，子时三刻。
茶室内，烛火微晃，映照出三人凝重的面容。
孙飞猛地一拍桌子，茶盏“哐当”一震：“大哥！要是你做这个总督就好了！老钱还不至于这样被批评！”
东方傲抬眸，目光如刀：“这严总督来都来了，还说这话有什么用？”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记住，以后在外面，不能乱说。”
“这个大哥放心！”孙飞咧嘴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东方傲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杯沿：“有时候想想啊，这官当多大才叫大呀！”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我要摆正位置，你们两个也要摆正位置。”
钱羽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大哥，这个新来的什么严总督，是不是要搞一个‘严家帮’啊？”
“砰！”
东方傲一掌拍在桌上，茶盏跳起寸许：“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胡说八道！”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二人：“不利于团结的话千万不要说，尤其涉及到严总督！”
钱羽低头，拳头攥紧又松开：“是，大哥。”
孙飞抓起茶壶，给三人续上热茶，袅袅白雾在烛光下盘旋。
“大哥，我不是挑事。”孙飞压低声音，“但严世蕃今天在会上那番话，摆明了是要打压我们的人。”
东方傲闭目养神，半响才道：“他初来乍到，总要立威。”
“立威？”钱羽冷笑，“拿我开刀？说我‘和老婆亲热累得一头大汗’？他严世蕃自己府上养了七个歌姬，夜夜笙歌，怎么不说？”
“老钱！”东方傲睁眼，语气加重，“慎言！”
钱羽咬牙，不再作声。
孙飞眼珠一转，换了个话题：“大哥，那个陆川……真是钟枢相派来的？”
东方傲指尖轻敲桌面：“嗯，钟衡信得过。”
“那他查什么？”孙飞追问，“严世蕃？还是……”
“查该查的。”东方傲打断他，“不该问的别问。”
孙飞讪讪闭嘴，端起茶盏猛灌一口，烫得呲牙咧嘴。
沉默片刻，钱羽忽然道：“大哥，严世蕃今天在会上提到的南阳郡太守……”
“嗯？”
“那人确实该杀。”钱羽声音低沉，“但三百六十八个官员全撤职？荆州官场怕是要地震。”
东方傲冷笑：“严世蕃巴不得地震。”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拂动他的衣袍：“他想借整顿吏治之名，清洗我们的人，安插他的亲信。”
钱羽和孙飞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大哥，那我们……”
东方傲抬手制止：“按兵不动。”
他转身，烛光映照下，面容半明半暗：“严世蕃背后是严嵩，现在撕破脸，对我们不利。”
孙飞不甘心：“难道就看着他骑在我们头上？”
“急什么？”东方傲嘴角微扬，“荆州，是我们的地盘。”
茶室外，一道黑影悄然贴近窗棂，屏息聆听。
屋内，东方傲突然话锋一转：“洞庭水匪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钱羽压低声音：“不是普通水匪，训练有素，像是……”
“军伍出身。”东方傲接话，“我怀疑是严世蕃的‘铁卫’假扮的。”
孙飞瞪大眼：“他自导自演？”
“嗯，借剿匪之名调走我，方便冯保查账。”东方傲冷笑，“可惜，账册早就换了。”
钱羽皱眉：“但盐铁司运使确实被掳走了……”
“那是饵。”东方傲眼中寒光一闪，“严世蕃想引我上钩，我又不是翘嘴，怎么可能上钩。”
窗外，黑影呼吸一滞，脚下不慎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
屋内三人瞬间噤声。
孙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
“喵~”
一声猫叫适时响起。
钱羽松了口气：“野猫罢了。”
孙飞却眯起眼，猛地推开窗户。
夜风灌入，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般飘落。
“奇怪……”孙飞嘀咕着关窗，“总觉得有人。”
东方傲若有所思：“小心为上。”
此时，总督府密室内。
冯保单膝跪地，额头见汗：“大人，属下听得一清二楚！东方傲他们……”
严世蕃抬手打断，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果然老奸巨猾。”
他眯起眼：“账册换了？呵，难怪查不出问题。”
冯保急切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洞庭……”
“不急。”严世蕃冷笑，“东方傲既然想玩，本官就陪他玩个大的。”
他取出一封密信：“明日，你带人去查荆州驻军的军械库。”
冯保一愣：“这……钱羽恐怕不会配合。”
“就是要他不配合！”严世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抗命不尊，正好拿下！”
他起身，走到一幅荆州地图前：“另外，通知‘铁卫’，洞庭岛上那个盐铁司运使……”
手起刀落，一枚飞镖钉在地图上的“洞庭”二字中央。
“可以死了。”
黎明将至，旭日东升。
东方傲推开茶室暗格，取出一卷竹简。
“孙飞，你连夜去趟洞庭。”
孙飞接过竹简：“大哥的意思是……”
“救出那个运使。”东方傲沉声道，“他是钟衡的人，掌握着严世蕃私开银矿的证据。”
钱羽皱眉：“太危险了，不如我去。”
“你不能动。”东方傲摇头，“严世蕃正等着抓你把柄。”
他看向孙飞：“记住，若遇‘铁卫’，一个活口不留。”
孙飞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嗜血的光芒：“明白。”
东方傲又取出一枚铜钱，递给钱羽：“明日冯保若来查军械库，你把这个给他看。”
钱羽接过铜钱，只见上面刻着一个“赦”字。
“这是……”
“先帝御赐的‘赦罪钱’。”东方傲淡淡道，“可免一次罪责。”
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严世蕃想动我们，没那么容易。毕竟，京城那边还有孔明先生坐镇，他严嵩还不敢怎么样。”
三人对视一眼，茶盏轻碰，一饮而尽。
“好了，都去忙吧，让我歇息片刻。”东方傲摆手，钱羽和孙飞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