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看着眼前鬼学生们老实巴交的样子，剑崎律有了些眉目。
这些名称为「幽子」的灵异并非是伥鬼，不受厉鬼控制，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刚才的服从性测试很成功——无论它们是否出于自愿，只要还被“学生”这一身份桎梏，那么作为“老师”的自己说话就必然拥有一定分量。
行使份内的事，就能顺利通关。
低头，他看见讲台摆着一本泛黄的课本，封面上潦草地写着“生物基础”四个字。
虽说是以前年代的教材，但内容应该是大差不差的，水个五十分钟没问题！
就这样，剑崎律在众多眼眶的注视下，自信满满地翻开了第一页。
“......”他的笑容顿时收敛，陷入沉思。
这课本的内容，好像有点奇怪？
为什么第一章的名字是“解剖学”，这不应该是医科大学才会教授的知识吗？
带着疑问，剑崎律又翻开了几页，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老旧的课本上，毫不忌讳地印着各种血淋淋的解剖场景，甚至还有不少还是凶案现场的照片。
每一小节底下，都详细地写了如何肢解人的特定部位，如心脏、双手双脚，甚至还有隐私部位。
“谁家教材是R18G啊？”剑崎律嘴角抽搐。
也对，既然是给鬼上的课，他之前为啥会认为和人类的教材一模一样呢？
一样就有鬼了！
剑崎律重新撑起笑容，捧起书在讲台上踱步：“同学们，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到第一章第一节......额，题目叫《如何肢解人的手臂》。”
由于内容实在是太过劲爆，同时和现实世界中的教材大相径庭，剑崎律只能放弃绘声绘色的教学模式，转为机械的棒读。
谁上学时没经历过几个照着课本读的混日子老师呢？
这可不算违反教师职责！
“像这样沿着尺骨血槽逆推三寸，让怨气顺着桡动脉喷涌而出......”
语调平缓的朗读声响彻整座教室。
剑崎律一边痛骂这些让人不适的鬼教材，一边观察学生们的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在他面前端坐着的是数十个木偶。
“......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剑崎律的眉头却逐渐紧锁。
如果真的只是随便读一读就能混过一节课，那为何讲台上会有这么多尸体呢，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是吓死的吧？
就在这时，似乎是为了回应剑崎律的疑惑，一名长发的女学生突然举起了它肿胀流脓的手臂。
回答学生的问题是老师的职责，剑崎律冲它颔首，“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实际教学......快点......”
这名布满尸斑的鬼学生一字一句道，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诡异的火焰。
话音刚落，所有学生都是猛地张开口，下颌骨张开到了极其夸张的程度，重复着它的话语：“实际......教学......”
剑崎律蹙眉，他终于清楚讲台上残留血字的含义了。
这鬼教材讲述的人如何残杀人类，在场的不就他一个人类吗？
所谓实际教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了。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鬼学生们催促的声音越发嘈杂混乱，它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词汇，眼眶中冒出幽幽鬼火。
剑崎律注意到，每只鬼的状态栏都发生了改变——“饥饿、喜悦”。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先前还乖顺的学生们，就纷纷变成了想要将他大快朵颐的屠夫。
无论是多么有定力的人，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慌不择路，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在那之后，往往就是两种结局——要么被迫同意鬼学生的要求，失去手臂，紧接着失去更多身体部位直至死去；要么就是严词拒绝，因为没有履行老师职责而被杀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个死局。
然而，剑崎律和前面的牺牲者有一点不同——他有武力值兜底，因此可以是超乎想象的严师！
只听见唰的一声，手中木剑金光大盛，兴奋地嗡鸣着。
“所有人，都给我肃静！”剑崎律高声喝道，随即冷着脸推开簇拥上来的学生群，横抬剑身，重重拍向那长发女生的脑袋。
咣当一声，长发女生发出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啸，像是骨头散架一般瘫倒在地，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
围在身边的鬼学生停止了齐声呼喊，直勾勾地盯着剑崎律，眼中火光燃烧得更旺。
杀意正在弥漫。
剑崎律很清楚，对鬼学生出手，相当于在钢丝线上跳舞，一旦没把握好度，便会被视作失责，招来它们群起而攻之。
现在看来，他算是赌对了，还存有斡旋的余地。
“看什么看，作为学生擅自打乱课堂纪律，难道我不该出手教育吗？”
说罢，他俯身将长发女生扶起来，“简单的体罚一下，它又没受什么伤害。”
木剑对灵异克制效果，但要发挥出百分百威力，终究得利用它身为“剑”的特性，否则，也只是堪堪能触碰到鬼。
作为剑道大师，他很好地把握了力度，确保眼前这只幽子不会受到实质性伤害——也就是俗称的“懵逼不伤脑”。
见长发女生没出什么状况，其他鬼学生的敌意降低了一些，却依旧死死围绕在他身侧。
面对这些面容可怖的学生，剑崎律毫无惧色，摇头晃脑道：“你们啊，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用你们那爬满蛆虫的脑子仔细想一想，这是有教学效率的事情吗？你们这么多人，拿我一个人做实验，做的明白吗？”
众鬼愕然，面面相觑，没有开口说话的。
它们眼中的火光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思考剑崎律的话语。
“唉，孺子不可教也，作为你们的老师，我很是痛心疾首啊。”
剑崎律故作悲痛状，掩面叹息道，“你们这样子是出不了成绩的，到时候会被其他班耻笑，最后考不上大学只能去干苦工......”
一言一行，他都在照搬前世的高中老师，因此表现得有模有样。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鬼学生们皆是一震，纷纷失落地低下头。
“各位，就算是东大的医学生，也没有一开始就接触真人的，”剑崎律摊开手，语气郑重，“所以我有个很好的主意，能让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细致的教学。”
鬼学生们一怔，纷纷歪斜起脑袋，似乎对他的话语很好奇。
剑崎律咧嘴一笑，揭晓最终答案：“最佳的实验对象，不正是你们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