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 评价

刘源第一次认真评价夙月，是在毕业散伙饭上。

有人问他：“你和夙月到底什么关系？”

他灌了口啤酒，笑得吊儿郎当：“能有什么关系？革命友谊呗。”

可没人看见他捏扁的易拉罐，和那句咽下去的——“她是我见过最倔的傻子。”

在他眼里，夙月像只流浪猫。

——明明饿得发抖，却对递来的罐头龇牙咧嘴。

她总缩在图书馆角落写论文，刘海遮住半张脸。有次他故意抢走她的笔记，发现满页都是《声学波形分析》，边角却画着小小的鲸鱼尾巴。

“暗恋海洋生物学家？”他贱兮兮地问。

她抢回本子，耳尖通红：“要你管。”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叫淤雾的主播，头像就是一头鲸。

刘源最烦她两件事：

第一，明明胃不好还空腹喝黑咖啡。

第二，明明想方南想到哭，却死撑着不联系。

有次她高烧39度，他踹开宿舍门把人背去医院。护士问“家属在哪”，她烧得糊涂了，拽着他袖子喊“方南”。

他气得笑出来：“老子姓刘！”

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

暴雨天蹲在便利店门口，盯着手机里方南的直播，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也见过她最锋利的样子——

把骚扰她的男同事怼到辞职，转头却躲在消防通道发抖。

“你就是个窝里横。”他递给她纸巾。

她擤鼻涕的声音惊天动地：“要你管！”

后来他在婚礼上致辞：

“夙月这个人吧，又轴又怂。”

台下宾客哄笑，新娘在背后掐他。

“——可要不是这么轴，她早被生活打趴下了。”

他举起酒杯，看向席间低头微笑的夙月。

“敬全世界最顽固的笨蛋。”

很多年后，他女儿翻到一本旧相册。

“爸爸，这个漂亮阿姨是谁？”

照片里的夙月站在毕业典礼上，学士帽歪戴着，怀里抱着《声学概论》。

刘源摸了摸泛黄的相角。

“是……”他停顿很久，“一个教会爸爸，怎么真正喜欢一个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