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识

戌时，宋姌熄了烛火，换了身衣裳，瞒着莲雾从后窗翻了出去。

一路上，寒风瑟瑟，惹得她打了个寒颤。春江楼里依旧灯火辉煌，客人出出进进。

“这纸上说的…是这里？”她看向春江楼旁的巷子口。“也是，应该没多大事。”

楼上，一个听曲的人，正默默注视着她，“这么晚了还出来，真是好兴致。”

宋姌思考须臾之间，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只见那人掩着面具，脱下帽衫，开口道：“跟我来。”

“去哪？不是阿姐约我来此吗？”毕竟身边没有一个仆从，宋姌有些警觉。“你不走快点，待会小命不保了。闻言，宋姌脚步向后顿了顿。那人也察觉到她的动作，转过头来，步步紧逼。随即从腰间拔出匕首，“还想耍什么小动作不成？”

宋姌拉倒一旁的灯笼架，随即往春江楼里跑去。黑衣人在身后紧紧追着。宋姌匆匆跑上楼，推开花红柳绿，因为穿着打扮皆像一位男子，身边不知不觉勾来了许多女子。

“公子，来玩呀。”“跑什么呢。”“这么着急，多陪陪我们呀。”

“改天再来…改天再来。”宋姌挪开一双双手。此时，隔壁的包厢内，沈砚正和几位好友一起闲谈听曲。

“听闻近几日，军中要事颇多啊。”沈砚把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对着颜闽道。

“确实如此。这几年雨水越来越少，粮食不充足。诶，苏家那儿子可是回京了？听闻此次回京，为了查禾阳一案。”

闻言，大理寺少卿贺阑抬眸：“此事应当归大理寺查才是，他来掺和什么。怕不是别有用心。”说罢，抬起茶杯，轻抿一口。颜闽瞟见桌上的酒，嘴角一扬，道：“可惜了这酒，要是舒禹来的话，今晚不得不醉不归吗。”

贺阑拍拍他，道：“你也少喝点。”

沉默之时，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宋姌急忙闯进来，随即把门关上，转过头，看见三个男子坐在桌前，看着她。

宋姌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一抬眸，对上了沈砚的目光。沈砚轻笑道：“姑娘还是对上次寺院一见念念不忘吗？”宋姌看了看自己，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贺阑和颜闽看着沈砚，随即对视一笑。“这…夜也已深，那臣就先告辞了。”随即两人拱手行礼，离去。

“我…只是来避一下风头。”宋姌见两人走了，才缓缓开口。“姑娘不睡觉，避什么风头，又没有人敢深夜去丞相府叨扰。”沈砚轻抿一口茶。”“若不是我没记错，话又说回来，公子为何会认出我？”“姑娘眼角有颗泪痣，这怕是人人都能记住吧…”

宋姌想起什么，道：“对了，上次的玉佩，能还我了吗？”沈砚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不行。”

宋姌一时有些气恼，但是碍于自己又因为事急闯进他包厢于理不合，也就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问公子贵姓啊。”沈砚转过头，淡淡开口：“叫我沈砚便好。”

“噢…”才刚应下，门就被踹开。黑衣人冲进来，拿着匕首就朝宋姌刺过来。宋姌急忙跑到沈砚背后。沈砚看着眼前的人，眉头微皱，随即拔出佩剑，指着那人，道：“谁派你来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紧宋姌。沉默之际，沈砚率先出剑，两人刀剑相交，不过数招，沈砚的剑架在那人脖颈上。撩开领口，那人脖颈上露出了一个印记。“是听风阁的人…”宋姌小声道。“来人！将此人押回大理寺，严刑拷问。”随后，一群暗卫将黑衣人带走。

“现已是深夜，你一个弱女子走回去不安全，和我同乘马车，我送你。”沈砚整理了一些衣裳，和宋姌一起出了春江楼。“多谢公子…”上马车之际，林韵遮着帽衫，躲在墙后，冷笑一声：“宋姌…你就等着让整个京城知晓你的糗事吧…”

回府的路上，宋姌和沈砚没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僵硬。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像一个之前见过的人…很熟悉…很熟悉。

丞相府门口，宋姌下了马车，沈砚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还是用注视着她进府。

“依照大燕律法，男子和女子同乘一车恐会有辱名声…算了算了，也无人知晓，况且情况紧急…”宋姌边走边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将军府，主殿中，蜡烛映着一个身影。

“不出一个月…将军府定会废一个名声大败的将军夫人…”林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