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魔女与火药的降维打击
入夜时分，天色如墨。
但黑夜中的喧嚣与时不时冒出来的火光让夜晚无法安宁。
“稳住！保持阵型推进，注意不要伤到百姓。喂，白珀领的人，还不过来帮忙啊？”
天鹰领的士兵以稳扎稳打的态势，犹如扫帚一般扫荡着登陆入侵的海盗。
面对超越认知的武器，这些原本靠着凶狠本性占据上风的贼寇彻底失去了心气。
安昂骑马立于战场一侧指挥若定，麾下的各兵种配合默契，以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一路高歌猛进。
忠心的骑士高文一马当先冲入被攻占的村镇中，立刻解救被绑架的当地民众。
一对夫妻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询问拯救自己的人是否是领主派来的？
高文收起长剑，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说：“是，不过是我们天鹰领的领主安昂大人。别担心，你们很快就会没事了。”
与此同时，那些被冲散的溃兵也开始朝着这支唯一能反抗的力量汇入。
起初他们还在犹豫，为另一个领主效力算不算是背叛？
但安昂高声呼喊，提醒他们这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
“我们都是帝国的战士，没有什么你我之分，团结起来，把这些入侵者赶回海里！”
当天明拂晓时分，安昂原本只有八百人的队伍周围，已经聚拢了超过两千人。
其中包括收拢白珀领的溃兵，还有被解救的百姓。
眼下他们正在前往白珀领一处大型城镇，毕竟人不是铁打的，需要休息补给。
远处，一座遍布伤痕的城墙上，斐波列家族的家臣看着朝自己逼近的庞大队伍，吓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安昂叫来高文，吩咐道：“高文大哥，你带上两个白珀领的人，去叫他们准备好接纳这些可怜人，记得说我们绝对不会进城。”
“遵命。”
三骑快马加鞭朝城墙赶去，不多时便已抵达。
高文让白珀领的人前去知会，避免产生误会，后者自然是立刻照做。
“喂——！白珀领的兄弟，我们带了大批百姓前来投奔，请快些打开城门。”
“是啊，我们赶了一天路，疲惫至极，那些海盗已经被打退了，请快点去禀报卡维大人！”
面对同僚的呼喊，守军却不敢打开城门。
卡维的手下勉强鼓起勇气回应道：“领主下了死命令，擅开城门者处死，请你们另投他处吧！”
“而且你们还带着天鹰领的人，叫我们怎么放心？”
性子耿直的高文顿时急了，急忙喊道：“这些都是你们的同胞，又累又饿的，还顾忌这些干什么？我们保证不会进城的！”
可惜依旧没有反应。
安昂带着大部队姗姗来迟，看守军久久没有反应，策马前驱，表明身份：“我是天鹰领主，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助战，请你们接下这些百姓，我现在就走。”
说罢，安昂调转马头，招呼自己的士兵后撤。
在离开大约五百步后，众人停下脚步，拿出干粮开始补充体力。
安昂则拿出地图，结合白珀领士兵提供的情报，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高文取下马鞍上的水壶递了过来，随即去联系军需官，问问补给的情况。
“我们进入白珀领已经两天一夜了，那个传说中的海盗王没有露面，不知道藏在哪里了。”
“露西娅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半路，就等她们截断敌人的后路了。”
忽然，有士兵赶来禀报，情况好像不对劲。
安昂回头一看，只见那些白珀领的士卒和百姓个个垂头丧气的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你们这是？”
不等解释，周围上千人齐刷刷麾下，哭泣声不绝于耳。
“安昂大人，那些人说海盗会混入人群骗开城门，拒绝接纳我们。可是最近的其他落脚点不是太远就是已经遭遇劫掠，我们还能去哪？”
一个士兵哭诉着，另有其他平民哀求：“我们的领主不把我们当人看，求求您救救我们！”
霎时间，所有人都朝着安昂磕头，求他指点一条生路。
安昂的心瞬间一紧，这样的事情他始料未及。
眼下人困马乏，就算自己把随身携带的补给分出去，也喂不饱那么多人。
更何况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办呢？
“大家先起来吧。”安昂尝试扶起眼前的白珀领士兵，可惜那人的膝盖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
“安昂大人，我们虽然是溃兵，但我们不是懦夫！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献出生命，只要你别像其他人一样把它当作不值钱的耗材。”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安昂的心，他紧握双拳，向自己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把我们的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
接着，他又转头拿起地图，指着上面一座粮仓标记说：“这座粮仓离这里不远，现在在那些贼寇手上。”
“想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吗？吃饱了给我把那个地方啃下来！”
“是！”
白珀领的士兵们眼泛泪花，一手接过干粮，一手拿起武器。
紧接着，安昂又留下一百人照顾百姓，让他们尽快往粮仓方向赶。
“走啊！”安昂拔剑高呼，“去夺回本应属于你们的东西！”
……
白珀领的仓储重地内，海盗们正忙于转运这些宝贵的粮食。
忽然，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犹如猛虎出现在视野里。
当粮仓的木门被撞开时，几十个海盗正围着装满麦袋的板车打盹，腰间的弯刀还挂在鞍上，篝火堆里的羊骨尚未冷却。
他们显然没料到，白珀领的反击会来得如此迅速。
“杂种们！滚出去！”
率先冲进去的是个左眼缠着绷带的白珀领步兵，三天前他曾亲眼看着海盗把整筐的黑麦倒进海里，只为腾出空间装抢来的金银。
此刻他的长矛尖正滴着血，那是砍断门口瞭望海盗喉咙时溅上的，满含怒意的吼声里混着哭腔，像把生锈的刀在刮擦石板。
粮仓内的立柱间堆满了半人高的麻袋，形成天然的巷战迷宫。
海盗们慌忙拔刀时，但迎接他们的不是普通的溃兵——这些白天还跪在地上哀求的男人，此刻眼里燃着比篝火更烈的火。
有人用长矛挑翻粮车，麦粒如金色的暴雨砸在海盗头上；有人捡起地上的酒坛砸向敌人面门，碎片混着麦酒在木板地上拖出猩红的轨迹。
那个曾被卡维的守军斥为“带着天鹰领奸细”的士兵夺过海盗的弯刀将对方的旗帜砍成碎片。
安昂勒住缰绳站在粮仓门口，并未急着让亲卫加入。
那些白珀领的士兵就像蓄满势能的弹簧，压抑到极点的他们获得了宣泄的窗口，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
战斗结束得比预计更快。
当最后一个海盗抱着酒桶滚下楼梯时，粮仓中央的空地上已堆满了染血的麻袋。
白珀领的士兵们彼此搀扶着坐在粮堆上，有人把麦粒塞进嘴里咀嚼，有人用衣角擦拭武器，却没人发出欢呼——他们太累了。
安昂骑马穿过满地狼藉，下马俯身捡起一枚掉在地上的麦穗，祝贺这些士兵洗刷了耻辱。
“把这些粮食分给所有人，”
安昂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然后告诉卡维，他的臣民比他勇敢多了。”
粮仓外，更多的百姓在忍耐中靠近，而此刻它们首先填饱的是一群终于找回尊严的战士的胃。
……
夜晚很快降临，靠近海岸的海盗营地里灯火通明。
一个虚脱的男人满脸绝望的被扔出营帐，海盗王巴沙洛缪赤裸着上身走出。
看着乱糟糟的营地，巴沙洛缪挠了挠布满须发的肚子，不耐烦的询问：“怎么回事，本该运回来的粮食和财物呢？”
原来自从打垮白珀领主的意志后，这个凶名在外的匪酋就回到了安全地带，将继续劫掠的任务交给了手下。
而很快便有伤痕累累的海盗喽啰一瘸一拐的回到营地，将最近两天的战斗告知首领。
“天鹰领的人来了！他们端着一种奇怪的大黑管子，里面会冒火！是恶魔一般的武器！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看着慌得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手下，巴沙洛缪不耐烦地命人将其带走。
“什么玩意，竟搞得一惊一乍。”
巴沙洛缪回想起自己南下时收集的情报。
“天鹰领……是潘达拉贡家族的地盘，听说他们的领主很年轻，看这幅样子并不简单。”
海盗王的目光锁定了天空中的明月，木质假肢用力踩碎几枚贝壳。
“让我来亲自会会你！”
与此同时，一处海边的山崖上。
两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这。
清冷的月光照耀着两位白发异瞳的魔女姐妹，她们披着白色斗篷，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冒险家。
自从接到安昂的指派后，露西娅便带着妹妹走小路绕开了混乱的白珀领中心，一路赶赴海边，寻找海盗们的停锚地。
“露娜，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的共鸣率也已经和姐姐你一样开发到百分之二十了，这点体力消耗对我不成问题。”
得益于魔力的滋养，随着共鸣率的上升，魔女们的肉身素质和体能会远超常人，包括安昂也是一样。
露娜摘下兜帽，让身体沐浴在月光照耀中，体内的魔力愈发充盈。
她看向海边停靠的船只，坏笑着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安昂答应过，弄沉一艘就给我三天假期外加一个草莓蛋糕。”
“让这些海盗开开眼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