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家的秘密

老式电梯停在四楼纹丝不动，林知夏盯着轿厢顶部的蛛网，听见江述在身后嗤笑：“设计师连电梯井结构都看不懂？”

她攥紧行李箱拉杆，转身走向消防通道。铁质扶手在掌心沁出锈味，身后却传来衣料摩擦声——江述单手拎起她28寸的行李箱，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的弧度，那道从腕骨延伸到袖口的疤痕在昏暗里泛着淡粉色。

“江先生倒是很熟练。”她盯着那道疤，想起高中篮球赛他摔破膝盖时也是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经常帮人搬家？”

台阶拐角处的气窗漏进一缕光，江述的喉结在阴影里滑动：“上一个租客的骨灰盒，确实比这沉。”

行李箱轮子突然卡进地缝，林知夏踉跄着撞上他后背。柑橘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涌进鼻腔，她听见布料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七年前校医务室的门帘被风吹起时，少年江述的校服衬衫也曾这样擦过她鼻尖。

“别误会。”他侧身让开时，行李箱哐当砸在台阶上，“我只是怕你摔碎我的楼梯。”

主卧的孔雀蓝墙纸在暮色里泛着珠光，林知夏的手指抚过壁灯边缘，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踮脚细看，竟是极浅的“S&X”——她高中时设计的联名logo，曾在草稿本角落画过千百遍。

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抽屉滑轨刺耳的摩擦声。她贴在隔墙上，听见江述的呼吸声近得可怕，仿佛就落在耳畔：“林知夏，你准备在墙上种蘑菇？”

“这房子隔音很差。”她触电般后退，打翻床头柜上的铁盒。泛黄的校庆照片雪花般散落，画面中央是她举着啦啦队彩球的模样，右下角却有一片被火烧过的焦痕——原本该是江述扣篮的身影。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停电的瞬间，她看见门缝下渗进一道暖黄的光。江述举着应急灯斜倚在门口，光晕沿着他的下颌线流淌：“怕黑的设计师，怎么设计光明？”

被暴雨泡发的快递箱瘫在玄关，林知夏用美工刀划开胶带时呼吸骤停——那是她寄存在闺蜜家的旧物箱，封条日期却是三天前。

褪色的篮球静静躺在箱底，皮革表面用金漆描着“JS”，正是江述当年被偷走的那个。更深处露出半截素描本，扉页上少年的侧脸在速写线条里呼之欲出。

“看来林设计师有恋物癖。”江述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他弯腰捡起篮球时，领口垂落的银链缠住她的发梢。

她仰头看见链坠是枚齿轮，内圈刻着极小的一行数字——2016.05.21，正是她假装路过篮球场给他送水的日子。

“这是……”

“前任租客的垃圾。”他扯断缠在链子上的发丝，篮球重重砸进储物柜，“明天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