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好一个陈晗
回到严府,严世蕃怒不可遏:“高拱实在可恨!
分明就是他借吴心经一事打击我们严家!”
“陈晗也不是个好东西。”
出了皇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高拱怎么会推荐陈晗。
高拱绝对不会推荐没有功名的陈晗,除非陈晗是他们的人。
顺着这条路去想,严世蕃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什么出自北方,住在南方。
这绝对是他们一起做的局,不仅除掉了吴心经还抬起了他们的人。”
“想来那樊楼也是他们放火烧的。”
严世蕃气不过,指着刑部尚书说道:“你去严审吴心经问他那些账本怎么丢失的,问清楚陈晗跟他说了什么。”
他感到耻辱,聪明的自己居然被陈晗耍得团团转。
“该死的高拱,让他早了一步。”
严世蕃已经罗列了高拱的罪证,正要递交给陛下,结果让高拱抢先了一步去搞了吴心经。
刑部尚书没有进宫,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但从小阁老的言语里知道大概。
他却显得镇定,叹道:“可惜吴心经不争气,让高拱抓住把柄。”
“你有什么就说。”严世蕃没好气地说。
刑部尚书说道:“要不用吴心经咬陈晗一口,虽不能直接打压陈晗,但也能让陛下恼怒上他。”
严世蕃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反对。
吴心经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他能守口如瓶那是最好的,但如果他贪生怕死呢?
吴心经活着对他们都没好处。
严世蕃说道:“就这样办,让他上吊自杀,然后留下血书状告陈晗。
是陈晗胁迫他这样做的,是陈晗妖言惑众,想要蛊惑陛下。”
刑部尚书想说这种说法有点牵强,但想到小阁老现在还在气头上,不适合说些反驳的话。
他准备回去斟酌一番,再让吴心经写下血书,让吴心经去攀咬高拱、张居正等人。
没有了高拱、张居正这两人,谁给陈晗做靠山?
没有了靠山,陈晗就不会翻出天来。
严世蕃阴冷地说道:“放消息出去,绝对不能让陈晗好过,谁与陈晗交好就是与我严世蕃过不去。”
裕王府
高拱、张居正等三人都坐在裕王府里。
裕王听到陈晗做了顺天府府尹,很是吃惊,“你们怎么能推荐陈晗坐这位置?”
高拱也后悔了,“当时也是糊涂了,想着恶心一下小阁老,谁曾想陛下一下子就同意了。”
张居正不在里面,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他问道:“当时陛下是什么表情?”
高拱仔细回忆,说道:“当我说起陈晗的时候,陛下一下子就答应了,速度非常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这件事里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吴心经的管家为什么要将吴心经的罪证给你?”张居正问高拱。
高拱说道:“罪证里夹带着吴管家的陈述信,说樊楼焚烧是吴心经不小心所为,吴心经想要让小阁老息怒,故而推他出去顶罪。
他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去顶罪,想连夜逃出京都,怕自己逃不出去就埋伏了这一封信。
一旦他逃不出去,这信就会送到我手中。”
高拱将信中的内容大概说了一下,虽不是一模一样,但意思一致。
“你拿到了罪证为何不与我等商量,直接就呈上去给陛下了呢?”张居正问道。
高拱回想,是啊,为何自己直接进宫面圣了?
他突然想到前两日在这里见到陈晗的场景,他想到了陈晗说的话。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陈晗暗示他,说严世蕃要参他,要倒台他,因而他心中有气,拿到罪证后他直接写了折子,带着账册进宫。
高拱看向裕王,与裕王对视。
高拱说道:“我们都被陈晗算计了。”
张居正看向裕王,“王爷当时也在?”
裕王颔首,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张居正听后不由惊叹,“好一个陈晗,三言两语就激起了肃卿心底的愤怒。
利用这一点愤怒,来达成他的目的。”
高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气得拍打桌子。
他怒道:“说不定就连吴心经管家的账册也是他给的,管家与主子一损俱损,管家怎么会轻易背叛主子呢?”
“这个陈晗比那严东楼还要可恶。”高拱恨上了陈晗。
裕王也没想到陈晗会是这样的人。
与陈晗接触的次数不少了,每次见面都聊得非常愉快,认为陈晗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的城府如此之深。
张居正担忧地说道:“怪就怪在陛下的态度。怕不是第二个陶仲文!”
高拱直接下定论,怒道:“他就是第二个陶仲文,靠着预言妖言惑众,蛊惑陛下。”
张居正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陈晗这个人他也见过,他觉得陈晗没有陶仲文那般蛊惑人心。
陶仲文喜好神仙方术,以符水哩剑,绝除宫中妖孽。得到皇帝陛下信任。
在皇帝陛下跟前得宠二十余年,一人兼领三孤,其皇恩不在严首辅之下。
“去年死了个陶仲文,今年来了个陈晗,这个陈晗怕不是陶仲文转世?”裕王说道。
张居正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仲文得宠二十年,位极人臣,然小心缜密,不敢恣肆。这陈晗不及仲文。”
先是陈晗预言到了下雪的日子,为陛下找来了祥瑞。
陈晗便穿着补丁的衣裳四处游走,虽然补丁在内侧,但谁都能看到。
如若是陶仲文做事不会这般不小心。
得到好处后,陈晗不但没有换新衣,而是继续四处要钱,这哪是小心谨慎,分明是四处邀功要好处。
单论城府,陈晗比陶仲文胜三分。
张居正说道:“陈晗这般行为,必然遭到小阁老厌恶,而他……”
“啊呸,他要是再敢登裕王府的大门,老夫必将唾其面,辱他母,驱他走。”高拱大声说道。
高拱极其厌恶他。
张居正可以想象到陈晗今后的路难走,两边不讨好的中间派可不会在京都存活下去。
裕王府新任詹事到跟前,说道:“门外陈晗陈大人来求见。”
“不见,赶他走。”
高拱拦下要走的詹事:“不,叫他进来,老夫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