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梁换柱
酉时三刻，劳碌了一天的张百远离开了林府，来到了他经常光顾的赌场，好利来。
“开！开！开！”
赌徒们的嘶吼声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
张百远刚踏进门，就被熟悉的汗臭与铜钱味熏得精神一振。
“哟，张爷来啦？”庄家笑眯眯地迎上来，“今儿个手气旺得很，连开了七把大！”
张百远摸出赏银往桌上一拍：“老子偏押小！”
骰盅揭开——四五六，大。
“晦气！”他骂骂咧咧地又掏出一锭银子。
半个时辰后，张百远的脸笑得比老菊花还皱巴。
他居然连赢二十把，面前的银堆得小山高！
“张爷这是要发财啊！”赌棍们羡慕得眼红。
有了钱，自然就是爷了。
他拿起一钱碎银，对着身边的一个赌棍道：“去，给爷买两个烧饼，多加肉，剩下的赏你了。”
张百远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忽然膀胱一胀。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赌桌，快步往后院茅房跑去。
他正系着裤带，忽闻一阵甜香飘来。
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烟罗纱裙的女子倚在墙边，指尖转着枚骰子。
月光照在她雪白的颈子上，映得那枚红玉坠子像滴血似的艳。
“这位爷～”女子声音酥得人骨头发软，“奴家瞧您赢了不少呢。”
张百远喉结滚动：“姑娘也喜欢玩两把？”
女子掩唇轻笑：“奴家不会赌，但最崇拜您这样的高手～“
她忽然凑近，吐气如兰，“不如……教教奴家？”
张百远魂都飞了，哪还记得赌桌？
忙不迭点头：“好好好！爷教你个新鲜的玩法！”
张百远说着，就伸出手，摸起了女子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
女子却重重地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在新鲜，也不能就在这里玩啊。”
张百远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去奴家家里吧，家里没人。”
女子带他七拐八绕，进了一处雅致院落。
“爷稍候～”她翩然转入内室，“奴家换身衣裳。”
张百远搓着手畅想艳福，自己老婆出嫁那天都远远比不上这个小娘子啊，她要是肯坐在上面，那该有多舒服，张百远简直想都不敢想。
忽听后脑‘砰’地一声！
他眼前发黑，直接栽进个麻袋里。
楚河甩了甩手腕，踢了踢麻袋：“贪财好色还蠢，林家尽养这种货色？”
九尾狐掀帘而出，已恢复本来面貌。
她嫌弃地用尾巴尖戳了戳麻袋：“主人，这厮身上的味道比挑粪的吴老二还要难闻。”
“那没办法啊。”楚河搂过九尾狐，“谁叫你是债灵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等会扮成他回林家，就说新到了一批灵芝。”
“等会就要？”
“等会就要。”
“为什么？”
“林远山前几天才娶了第十三房小妾，你今晚去找他，他肯定没空亲自验货，会让你这个管家来。”
“主人倒是比我还要坏呢。”
戌时三刻。
林远山家的第七个大红灯笼被挂起，这是李远山的吩咐，他进了小妾的房间之后，每个一刻钟，就挂一盏灯笼。
“老爷！老爷！”假张百远慌慌张张冲进内院，“库房又送来三十箱血灵芝！”
屋内传来林远山不耐烦的吼声：“滚！没见老子正忙吗？”
隐约还有女子娇嗔：“老爷～专心些嘛～”
九尾狐强忍笑意，掐着嗓子道：“可、可这批货是合欢宗加急要的，得您亲自验……”
“验个屁！”林远山喘着粗气吼道，“你他妈自己处理！再叨扰老子，扣你半年月钱！”
“是是是！”九尾狐佯装惶恐退下，转身时狐尾兴奋地晃了晃。
不久，房间内再次传出奇怪的声音。
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半刻钟后，三十个贴着“林记”封条的木箱被抬进地道。
守卫们浑然不知——箱里装的早被楚河调包成烂树根！
楚河蹲在房梁上，看着林家仆役们忙进忙出，轻笑：“明天林远山发现灵芝变树根，表情一定精彩。”
九尾狐跃上房梁，尾巴缠住他手腕：“主人答应我的两成～”
“急什么？”楚河弹了下她耳朵，“事情还没办完呢，办完了我除了送你两成外，再送你一盒螺子黛。”
狐耳顿时竖得笔直：“当真？”
“我还骗过你？”
九尾狐正要撒娇，忽见地道口闪过一道黑影——
真正的张百远竟挣脱麻袋，满脸是血地爬回来了！
张百远嘶吼着冲向林远山寝院。
楚河蹲在阴影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瓦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九尾狐的尾巴缠在他手腕上，绒毛轻蹭着他的皮肤：“主人，现在怎么办？要奴家去灭口吗？”
楚河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急，让他去闹。”
“闹？”九尾狐歪头，狐耳微微抖动，“主人又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楚河轻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老、老爷——！”
张百远跌跌撞撞地冲进内院，满脸是血，衣衫褴褛，活像个从坟里爬出来的厉鬼。
林远山正搂着小妾温存，闻声大怒：“滚出去！”
“老爷！出大事了！”张百远扑通跪地，声音嘶哑，“有人劫了我，还、还留了张字条！”
林远山一脚踹开房门，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张百远颤抖着递上一张染血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
“速回林府，有惊喜。”
林远山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直窜天灵盖。
他猛地推开张百远，赤着脚就朝地道狂奔！
“开箱！全给老子打开！”
林远山歇斯底里地吼着，守卫们手忙脚乱地撬开木箱——
“砰！”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霉烂味扑面而来。
三十箱血灵芝，全变成了发黑的烂树根！
“这、这不可能……”林远山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张百远咽了咽口水，低声道：“老爷，要不……上报林家吧？他们肯定能查出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张百远原地转了个圈！
“是你他妈疯了还是我疯了？！”林远山揪住他的衣领怒吼，“让林家知道老子弄丢了三十箱上等灵芝，我还能活？！”
张百远嘴角渗血，再不敢吭声。